慈宁殿,赵太后慵懒靠在金丝鸭绒软垫上,微微阖着眼,仍由身边两个宫女替她捏腿。
“吱呀”一声,宁嬷嬷急急走了进来,快步走到赵太后身边福身行礼。
“太后,云妃娘娘伤势严重,赵太师已宣了凌太医前去为云妃娘娘看诊。”
自个儿的哥哥是什么性子赵太后岂会不知?
“任他去吧,云意最近太不懂事了些,是该让她吃吃苦头了……”
赵太后眼都没睁一下,想到赵云意今日所为,赵太后实在是生气。
她早已计划妥当,这些日子先关云意一段时日,等到小年的时候提一提立后的事情,那时傅崇和云意许久不见,见面三分情,一切水到渠成。
谁知赵云意这般蠢,昨儿才罚了她禁足,她今日就迫不及待的派去芷宁宫自投罗网!
被李婉清当众责罚不说,还白白浪费了她为这个侄女筹谋。
赵太后招了招手,宁嬷嬷忙上前听候差遣。
“你派个人去长春宫附近候着,太师一旦从长春宫出来,就将他带到哀家这边来。”
听了太后的安排,宁嬷嬷应声低头走了出去,慈宁殿里再度安静了下来。
袅袅檀香,冬日午后的太阳透过窗棂照了进来,在大殿里落下斑驳的光影。
赵太后脸上的神色忽明忽暗,服侍在侧的环儿和佩儿大气都不敢出。
细碎的步伐声再度响起,赵太后以为是宁嬷嬷回来了,便不曾多问什么。
就在傅崇和李婉清以为赵太后真的睡着时,赵太后幽幽开了口:“都办妥了吗?”
“母后在说什么?办妥什么事?”
傅崇低沉略带了几分好奇的声音在慈宁殿中响起,他与李婉清并肩而立,看着靠在软垫上的赵太后,目光晦暗不明。
意识到来人并非是宁嬷嬷,赵太后霍然睁开双眼,见眼前站着傅崇和李婉清,压下心底的不快,换上一副慈母神色。
“皇帝和淑妃来,你们也不知道通禀一声,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好,哀家要你们何用?”
傅崇弯腰拱手,做足了一个儿子该有的低姿态。
“母后莫怒,是儿臣听宫人说您在歇息,怕大张旗鼓扰了您小憩,您别怪罪他们。”
赵太后一怔,脸上露出讶异的神色,看了眼站在傅崇身边一言不发的李婉清,赵太后满意点了点头。
“还是淑妃有本事,皇帝跟淑妃待在一处,越发懂事了,哀家十分欣慰。”
自进了慈宁殿后,赵太后的一言一行李婉清都看在眼里,眼下听到赵太后夸赞,李婉清心里一个咯噔,再看赵太后时,嘴角不由扬了扬。
“太后谬赞,妾身比起太后来,简直是不堪一提。自皇上出生,太后亲自教导,单论这份苦心,便是无人能及的!”
被李婉清四两拨千斤的将话挡了回来,赵太后觉得自己刚刚才顺的心气儿又不顺了。
偏偏傅崇在旁边又补了一句:“爱妃所言甚是,尤其是朕登基后,母后的辛苦,朕都是看在眼里的。”
傅崇的话令赵太后险些气的吐血,他这是在暗示自己干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