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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请问温侯,准备如何解决巢湖匪患?”

“我知道他们人数不少,但山匪终究是山匪,让宣高去就行了,他是这方面的行家。”让山匪出身的臧霸去对付郑宝他们,主打一个知己知彼。

在九江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

吕布现在几乎是形成了一个习惯,得一地后,于内拉拢世家豪强,于外铲除山贼匪患,一方面稳固自身,一方面是凝聚民心。

刘晔却摇了摇头,“温侯,庐江此地除了巢湖郑宝,还有天柱山陈兰、雷簿,各山头匪患不下数十路人马十几万人,若是采取强硬手段,只怕会适得其反。

在下建议,莫不如怀柔劝降。”

适得其反?人马众多?你不知道我要捶就捶最凶最大的那个吗?吕布心里腹诽,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如何劝降?”

“温侯虎威非刘勋可比,郑宝、张多这些山贼自是不敢撄芒,可他们手头上毕竟都有上万山匪,又盘踞巢湖多年,强攻免不了会有伤亡。”

吕布的名声都是真刀真枪打回来的,别说山匪,各路诸侯都忌惮几分,“若是温侯修书一封以大义示之,在下愿亲自前往巢湖面见郑宝,晓以利害,劝其来降。”

孤身入贼窝?

吕布本能想拒绝,盗亦有道是少数,更多数的山匪行事全凭自己好恶,要是刘晔有个三长两短,太不值当了,他下意识看向林墨。

“子扬兄但请命前往,必是有十足把握,我们就静待佳音吧。”

“你要亲赴巢湖,我不反对,不过还是让楚南陪你一起去吧,有他在,我放心。”当年魏越可是跟着自己以几十骑破张燕数万人的悍将,区区郑宝,不足挂齿。

“多谢温侯。”刘晔扫了扫衣袂,拱手作揖,以表谢意。

“我等你回来,为你庆功。”吕布颔首,眼中尽是坚定。

林墨时刻也没敢忘记过劲敌曹操,吕布也开始不再计较自己城池粮草的得失,转而关注优势兵力的保存问题。

能让数万山匪不战而降,不仅可以快速解决庐江匪患林立的局面,说不定还能得上一批精兵。

当然啦,兵马数量其实更多时候是受粮草限制的,并不是投降多少就要多少。

尤其是现在的吕布,除了四五万人外,要养五千战马,压力山大。

刘晔走后,吕布才想起一件事,有些踌躇,“庐江还没来得及抚民,若是子扬带着,会顺利很多吧。”

“确实,子扬兄在扬州一带名望颇高,有他在,事半功倍。”

林墨转而道:“不过这事也不能拖,就先从皖县开始吧。”

“也行,听子敬说,乔家的乔公在皖县士人中极有威望,就先去乔家如何吧。”

“乔家?”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的乔家?

林墨似乎这会才想起来,这二乔就是皖县人。

按照历史的进程,孙策周瑜娶二乔是在偷袭庐江之后,那是198年。

也就是说,这会二乔确实是在皖县的。

男人嘛,要说听了美女没点反应,显然是不太正常,遑论是名动三国的一流美女。

就在林墨表示要随行的时候,一名军士跑了进来,“温侯,府外有一人自称是笮融家丁,要见主簿大人。”

吕布看向了林墨,有些不解,“你这么高兴干嘛?”

“说不定是好事到了。”

林墨面露兴奋,直接道:“带进来。”

军士见吕布也颔首了,才转身离开。

不多时,一名穿着灰布衣的中年走了进来,对着吕布拱手行礼后,道:“小人见过温侯,我家主命小人过来报与主簿大人,大人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请大人在本月二十八赶到皖口。”

“办的不错,回去告诉他,这件事办妥了,温侯自有嘉奖。”

林墨挥了挥手,那名家丁便连连道谢离开了。

“到底什么事?”吕布蹙眉问道。

“我让笮融恢复了水路的生意,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把锦帆贼甘宁给钓上来,没想到还真成了。”林墨激动的来回踱步。

继徐盛后又挖一次孙家墙角,十二虎臣已不复存在。

而且,甘兴霸绝对是十二虎臣里最彪悍的一个,最难得的是,他的水战功夫当世无双,在林墨规划的发展路线上,是极为重要的一枚棋子。

“甘宁,一个水匪也能称得上让笮融立功赎罪吗?”锦帆贼的名字吕布听过,不过他不认为这里头能有什么大鱼。

“岳丈大人有所不知啊,此人可不一般,是我军急缺的人才。”

林墨算了算日子,已经是二十六了,去皖口不远,一天路程就够了,不过需要点上一队骑兵,这样算时间就有些紧凑了,当即抱拳道:

“此人情况我路上再与岳丈大人详细说明,现在时间紧迫,请岳丈大人带一队骑兵与我同去皖口,拿下甘宁。”

“一个水匪而已,伯平去就行了吧?”吕布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要先抚民,否则态度就不够诚恳了。

“高将军啊,还真是不行呢。”就算是陆战,高伯平也打不过甘兴霸呀。

这种性格张扬、行事由心的人,想要招揽可不能光靠军队,最好的办法就是打服他。

“我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林墨的回答很肯定。

见状,吕布也不跟他拗了,这小子做事有时候想起一出是一出,可往往到最后又能给人意料之外的惊喜。

“也罢,就随你胡闹吧,至于一队骑兵就免了,现在大家都忙着呢,带上十骑足矣。”你岳丈我这杆方天画戟就能顶一队骑兵了。

第六十六章 甘兴霸的双戟

长江就像天地间的一条鸿沟,将庐江、豫章和丹阳三郡清晰的分割开。

皖口就是庐江郡其中一处长江渡头,商船、水运很多都是由这里开始的。

这一日,皖口的渡头上停泊着五艘商船,甲板上竖着一杆‘笮’字商号,民夫正不断地将船上的货卸下来。

“国相,锦帆贼的船快到了,我们还是先躲起来吧。”笮融身边的家丁探头张望着上游,深怕锦帆贼突然杀到。

“蠢货,我为布此局花费了多少心血和钱财,就为了今日在温侯面前表忠心。”

笮融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站稳一点,别哆嗦!”

“是……是,不受控制。”家丁唯唯诺诺。

没多久,远处驶来两艘船,尽管船上没有任何的标记,如是普通的水运一般,却让在场知情人士都屏住了呼吸。

伴随着两艘船靠岸,一名汉子从丈余高的甲板上跳了下来,落地瞬间一阵他身上挂着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响声,令所有人都怔住了。

来人扛着双戟,身上系满铃铛,一条朱红色的鸟羽插在褐色头佩上。

下一息……

“锦帆贼来了!快跑,快跑!”

甘宁甚至都不需要喊上一句口号,渡口上所有的民夫、护卫都跑光了。

眨眼功夫,整个渡口就只剩下笮融一个了。

“好胆,有些年没有遇到临危不乱的好汉了。”甘宁将一把铁戟架在了笮融的脖子上。

笮融双腿哆嗦,牙齿打颤,是我不想跑吗,是腿不听话好吗?

“听闻甘兴霸少年风华,一双铁戟所向披靡,在下一直缘悭一面、引以为憾,方才听得铃铛响,当下决定便是豁了这条命也要一睹将军风采!

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我对将军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笮融就用出了大招,胡说八道。

“现在看到了,安心上路吧。”事实证明,不是谁都喜欢听那些谄媚之话的。

“等等!”

笮融瞬间慌了,举起双手虚挡,“你记得吗,我还请你吃过饭。”

甘宁的铁戟不带任何犹豫的落下,却在咽喉三寸之外停了下来。

他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吸引住了。

扭头望去,十余匹骏马映入眼帘。

不错不错,都是好马啊,尤其是居中那匹赤红色的战马,比寻常战马要大上一号,神骏非凡。

“甘贼!你为祸长江,兴风作浪,沿江讨生活之人无不想生啖你肉,今日我笮融就是拼了命也要除了你这祸害!”就在甘宁走神的时间,笮融已经跑到了吕布的赤兔马前,义正言辞的对甘宁指指点点。

“我今日心情不错,把马留下,就放尔等狗命。”船上搬运货物的水匪们纷纷拿起刀枪冲到了甘宁身旁,蓄势待发。

过了一会,见对方不下马,甚至没人应答他,他才开始注意到骑马之人装束,紫金冠、兽面铠、红色披风和一杆长戟……

“你……是温侯吕布?”吕布的装束识别度非常高,没见过也听说过。

见对方并不否认后,甘宁兴奋的朝着吕布挥了挥手,“来来来,听说你武艺天下无双,今日某倒想领教领教!你若输了,把马乖乖留下。”

吕布歪着头打量着甘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甘宁觉得很不舒服,那种笑容不是不屑,不是嘲讽,而是一种俯瞰众生的淡泊,就好像一个正常人盯着蝼蚁一般。

“文向,可敢与他一战?”

“如何不敢?”徐盛纵身跳下战马拖着连环刀逼近甘宁。

林墨饶有兴致的抱胸,准备一睹这场大战,以便验证心中的猜测。

三国二十四名将里,徐盛并未上榜,而甘宁是名列十七。

这种排行的水分估计不小,因为不同时期、不同状态下的武将表现出来的武力差异也很大。

徐盛的速度缓缓加快,连环刀的刀尖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深痕,随后带起一捧尘土高高举起又狠狠地砍了下去。

一声金鸣,长刀与双戟碰撞在了一起,甘宁右脚犁在地面不退半分,而兵器交锋后的巨大反震之力却让徐盛觉得虎口发麻。

甘宁借着契机奋力向前一压,正欲逼退徐盛,后者已经提前退走,同时将连环刀甩了出去。

只一击,徐盛就知道眼前的男人绝不在自己之下,不敢大意。

面对从右侧袭来的大刀,甘宁挥动左戟打落,箭步上前,双戟连劈带砍,或撩或刺,演绎出七八种不同的攻击方式,打的徐盛有些应接不暇。

战场上,除了金鸣碰撞声,便是甘宁身上的铃铛声不曾停歇了。

身后,上百锦帆贼纷纷拍手叫好,这不是助威,纯粹是折服于甘宁精湛的武艺,锦帆贼的首领是不需要助威的,从益州到荆州,论单打独斗,他还没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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