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个时间真好,等他们到了,正好咱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过个团圆年。”
“你还没有见到人,怎么就这么高兴了?”云平江脸上笑意温柔。
唐明丽瞥了他一眼:“你刚刚说的,是云家的女儿要回来了。”
“你没打算把这孩子给蒋家,没错的吧?”
夫妻多年,唐明丽多了解云平江啊,前后事情一关联,结论不就有了吗?
“既然是咱们自家的孩子,自然要给她最好的。”
“她在外面吃了十多年的苦,哪怕性子略有些不好,也没有关系。”
“咱们云家的姑奶奶,要那么好的性子做什么?”
“只要心正,不要像蒋芷穗那样就好。”唐明丽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不会的,咱们云家的孩子,不会是那样的性子。”云平江揽着唐明丽的肩膀安慰道。
“爸,妈,我回来了。”
“我回来的时候去了趟食堂,把菜也打来了。”
“妈,你眼睛怎么红了?”云嵩放下背包,从网兜里拿出几个饭盒放到餐桌上,关切地问道。
“爸,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好事。”唐明丽扫了一眼云嵩的腿,笑着说道,“妈是高兴的。”
“什么好事啊?”云嵩边问,边慢慢走去厨房拿出碗筷,“今天有杀猪菜,可香了。”
“是吗?”云平江打开饭盒,“呦,很多肉啊,今天有口福喽。”
“咱们边吃边说。”唐明丽接过碗筷,把饭盒里的二米饭分好,“以后不用特意往食堂跑,我过去一趟就行。”
“就是顺路的事情,等傅大哥回来,我就是想表现孝心也轮不到了。”云嵩笑着说道。
“对了,刚刚说的好消息是什么?”他问道。
“说来话长。”云平江咽下一大口肥肉后,缓缓说道,
“整件事情要从十八年前开始说起。”
京城军总区审讯室。
伍能熬过一次发作后,整个人都有些生无可恋。
想到自己刚刚在这间小小的审讯室里扭曲爬行,跳跃旋转,身体各种不受控制的疯癫样,他就有点不想活了。
不,他想活,还想活得好好的!
就是因为想活,他才表现出一副迫切要交代所有事情的样子,想让盛珏先入为主地认为只要给他机会,他就会把所有的事情撂干净。
这样,他也能趁机提出要找医生诊治的要求。
盛珏那个铁石心肠的可能不会理会,但他看另一个记录员脸嫩得很,没准会因为同情他立刻给他找医生。
是他太天真了,伍能瘫在审讯室地板上,跟盛珏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心软的好人?
可是,他也不太想把自己发现的东西说出来。
主要那个人的身份有问题,他怕被牵连。
“伍能,那些专家们还没有脱离危险。”盛珏算着时间打开审讯室的门,看到伍能已经恢复正常了,对着他冷冷说道。
“那些专家只要有一个出事,你的脑袋也保不住。”
田培默契接话:“到时候,你就带着你的秘密一起去吧。”
去?
去哪里?
还用问么?
当然是去地下了!
伍能:!
好么,他还怕自己被那个人的身份牵连呢,这儿直接就要把他送走了!
那可不行!
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慌了。
主要他心里防线早就破了,刚刚是最后赌一把。
既然没赌赢,那就他就服输。
“那个人穿着制式的军靴,说话的时候虽然用东西挡着嘴,但是有些大舌头,很多音发得不准。”
“继续。”田培边记录,边催促。
伍能沉默了一下,终于说道:“我怀疑他不是华国人!”
田培记录的笔一顿,和盛珏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是凝重。
反正说了,伍能也不再藏着掖着。
“那毒药是墨绿色的粉末,但是一入水,就会变得无色无味。”
“你截留下来的毒药放在哪里?”盛珏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留下了一些?”伍能反问。
“说!”盛珏懒得跟伍能废话。
如果伍能下的是足量的毒药,那些专家人早就没了,哪里还能坚持这么久?
但问题同样很严重,如果一直没有解药,这些专家的命最后也保不住。
“在我住处的房梁上,我用一个破碗倒扣着。”伍能爽快交代,“同志,给我找个医生吧,我这个样子实在不正常啊。”
“等着。”盛珏站起身,说道。
“哎!”伍能应得特别大声。
“等那些专家都安全了的。”盛珏把接下去的话说完。
伍能:!
去往京城的火车上。
傅延抽好烟回到车厢里,蓟缇和南笙的教学刚好告一段落。
“学了这么久,累了吧?”蓟缇笑着说道,“要不要去外面走走,透透气?”
南笙伸了个懒腰,摇头说道:“我不累啊,我觉得特别有意思,姐姐,你真厉害。”
“我一直以为毒术就是毒术,没想到,特殊的时候,毒能救人。”
南笙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对这个新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求知。
“姐姐,咱们继续吧。”南笙兴致勃勃地建议。
蓟缇摇头:“你不累,我可累了,走,陪我去透透气。”
“那好吧。”
两人挽着手,走去过道车厢,车厢里有些烟味,南笙就把火车的小车窗打开了。
凛冽的寒风灌进来,南笙瞬间觉得神清气爽,还能再学五百年!
“你对回云家怎么看?”蓟缇忽然问道。
原本,她是不打算多管闲事的,只是,最进几天南笙学得豁然开朗,她也教得酣畅淋漓。
教学相长间,她跟南笙之间也有了几分师徒之情。
她就有些看不得南笙可能会受委屈了。
“没什么看法。”南笙呼吸着新鲜空气漫不经心地说道,“云家人对我好,我就暂时留在京城。”
“云家人对我不好,我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完,就离开京城,想去哪里去哪里。”
户口什么的,几年后政策开放了,她去补办一下就好。
蓟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就该这样,任何时候都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南笙摇头:“姐姐,你放心吧,这辈子,谁给我委屈受,我就让谁试药。”
蓟缇:……啊这,会不会有些矫枉过正?
南笙表示不会,她会看着办的。
好吧,两人的谈话很愉快地继续。
“姐姐,到了京城,我要不和你一起住招待所吧。”南笙提议道。
她怕蓟缇初到陌生的地方会不习惯。
蓟缇摇头:“不用,我从前来过京城。”
不过,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华国都还没有建立呢。
“放心吧,我比你更受不得委屈。”
蓟缇的话把南笙逗笑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准备回车厢去了。
南笙走到窗边,准备把小窗户关上。
她的手刚放上去就停住了,脸上也出现了疑惑和警惕的神色。
这几天的相处,蓟缇对南笙也有些了解,她不是会大惊小怪,或者故意搞怪捉弄人的人。
于是,蓟缇没有出声,而是用眼神发出了疑问。
南笙微微抬头,示意火车顶上好像有动静。
蓟缇凝神一听,是脚步声!
夹杂在火车开动的鸣笛声和风声中,几乎难以分辨出来。
要不是南笙打开了窗户,又站在窗户边上,根本不可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