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悼会结束的时候,毛大师带走了老妈和静儿,在我把心仁教这帮杂碎挖出来之前,暂时由他们保护,静儿的学业问题,也暂时转到省城的一所高校,先在那里学习考古理论,对于这件事,静儿还是颇有些不满的,毕竟,陈教授对她很不错,换了一个环境,就未必能得到那样的指点了,不过没办法,这次的转学也属于强制性的,我们是不会听取她的意见的。毕竟悲剧发生一次就够了。
至于瞎子,我也没让他留在我身边,而是跟我老妈和静儿一起去了省城,在我看来,保护她们远比跟着我乱转重要的多,而我这里,有我自己和白冰、田信繁也就够了。
要说田信繁这个家伙,简直就是被毛大师他们给洗了脑了,以前的那套被前世记忆所影响思想基本上都给抹掉了,从前你问他是谁的时候他都会非常郑重的告诉你,他叫真田源二郎幸村,现在再问,张嘴就唱:“我滴家在中国江东市旁啊,那里有漫山遍野土豆玉米”。不得不说咱们天朝的思想政治工作经验那真的是丰富到了极点。
在临走之前,神经病的死胖子把我拉到了角落里,“阿弥陀那个佛,施主,贫道有些话,想跟施主说,施主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太过冲动,那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阿门。”
“你说吧,什么话。”对苍月这个家伙,我是真没辙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定火语却没有被打死的。
“阿弥陀那个佛,施主,事情是这样的,其实贫道和贱内在来到你们江东市的时候,就发现江东市里被布置了一个阵法,不过贫道和贱内并没有张扬,只是说私下里告诉沈施主,让沈施主心里面有个底。阿门。”苍月说着,往火语那边瞄了一眼,火语似乎感觉到他在看她,回过头来用眼睛白了他一下,扭过头去自顾自的做她的事情去了。
“阵法?什么样的阵法?”死胖子的话让我耸然一惊,阵法,还是布置在市里的,我半点都没有发现啊,这要是一个杀伤性的阵法,得出多大的乱子?这两个人为什么秘而不宣呢?
“阿弥陀那个佛,是这样的,小语说,是男人的话,就得要雪心头恨,拔剑斩仇人,江东市里的事情最好是你自己去收拾,心里面也会好受点,贫道和她暂时不插手,我们只提醒一下就好。”死胖子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施主,这是贫道发现的阵眼之一,施主你可以去这里再找找线索,到时候手刃仇人,给沈队长报仇,如果感觉势单力孤,施主可以向贫道传讯,贫道和贱内都会竭尽所能。阿门。”
阵眼?我没有太在意死胖子后面的废话,只是接过了那张照片看了几眼,照片上的,是一栋大楼,上面挂着一个牌子——红枫集团。我隐约记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了是在王龙兴那里,那时候,我去找王龙兴,他在开会,让容雪儿接待我,后来他来了以后,就用一个红枫集团的人要来谈事情的借口把容雪儿给支出去了。
现在看起来,这个红枫集团,跟王龙兴谈的恐怕不只是业务那么简单。
谢过死胖子,送走了所有人,我第一时间在市公安局召开了一个小型会议,参与会议的有白冰、田信繁以及各分局的负责人本来我来主持这种会议是有点越权的,即便我的行政等级和警衔都和市局局长同级,我也没有权力随意调动这些人,不过市局这一次选择了默许我这种做法,毕竟我家老头子的死也让市局的头头们非常的愤怒。
“我现在要求大家,对红枫集团本部,以及红枫集团所有外出人员进行监控,包括他们接触的人,有什么异常,都要监视到。我知道这个任务对各位来说有些勉强,工作量很大,但是大家要明白这个心仁教是有针对性的下手,他们的主要,拉拢对象是我们江东市最有财富的一群人,如果放任他们这么下去的话,江东市日后的乱子小不了。”我把最新整理出来的涉案人员的肖像再次给众人发了一份,让大家认熟了。
“其实我觉得,红枫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桥东区分局的局长突然举起了手,“上一次,小沈你是在我们辖区内的中保大厦遇袭的吧,我刚刚收到了消息,在二十分钟前,中保大厦的保安人员报警称他在中保大厦里遇到了鬼,希望我们能出警。因为最近的事态比较严重,我已经派了几名兄弟过去了,不过我怕下面的兄弟们做这种事情不够专业,耽误了你的事儿。”
这位分局局长刚说到这里,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我,用眼神询问自己是不是能接,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谁知道他刚刚接了起来,就听到手机里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一片死寂。
整个会议室里的人,全都默然了。
“是谁打来的?”我问话的时候,那位局长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铁青色。
“是小周,带队去中保大厦的小周……”他长叹了一声放下了手机。惨叫后就是死寂,那么,小周的下场,大家又有谁不清楚呢?
“没必要继续开会了,红枫集团所属的分局,调动警力,把红枫集团暗中监视起来,吴局长,你们桥东分局现在马上抽掉警力,包围中保大厦,在周围制高点上配备狙击手,白冰,给吴局长拿一盒狙击用赤硝开花弹,每名狙击手配给五颗,其他人整装跟我出发!”
……
二十分钟之后,我们所乘坐的警车,抵达了中保大厦的门口,整座大厦一片死寂的漆黑。我吩咐白冰在外面带队,自己带着田信繁走进了中保大厦。大厦的大门并没有上锁,走进一楼的门廊,田信繁突然伸手拦住了我,然后侧耳听了一下,冲我指了指一边的值班室。我点点头,蹑手捏脚的走到值班室的玻璃前向里一看,却没有看到什么,在进来之前,我就在眼皮上涂抹了牛眼泪,如果这里面真的有什么的话,是不可能逃过我的眼睛的啊,或者,在我视线的死角?
我用手指指了指值班室,然后对着田信繁耸了耸肩,表示我什么都没看到。田信繁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我勒个去的,原来这小子听到的是值班室里有人呼吸的声音,那还这么小心谨慎个毛线啊!
绕到门口,推开值班室的门,却见值班室里并没有人。田信繁伸手指了指值班室里那张床,让我往床底下看,我上前几步,用双刃矛的矛尖挑起了床单,往上一撩,谁知道我刚撩起来就听到里面发出了一声杀猪一般的惊叫,“别,被来找俺,俺不敢了,俺不敢了!”
“不敢你妹啊,是我,不是鬼!”那口腔调,那个“俺”,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床底下躲着的人,就是那天值班的老保安。
老保安显然也听出了我的声音,从床底下探出头看向我,“沈大师?”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从床底下钻了出来,也不往起站,直接扑过来抱住了我的大腿。“沈大师,你总算来了,那个女鬼,那个女鬼,又来找俺了,你们,你们一定要帮帮俺,俺还不想死啊……”
老保安不说,我都忘了这里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了,之前我在来中保大厦的时候,找他要结构图,在他的枕头底下发现一张小姐的名片,上面满是阴气,后来老保安承认说他耐不住寂寞,叫了一次小姐,然后那个小姐就开始自动送上门,而且不要他的钱。当时我就说和那个小姐肯定不是人,是在吸他的阳气和精血,让他不要再跟那女的联系了,没想到这次闹事儿的居然是这个家伙。
“我说,你不会又管不住自己的裤裆,打电话找那个小姐来了吧。”我用一种略带鄙夷的眼神看向老保安。
“没,没有,俺哪儿敢啊,活这些年不容易,俺还想多活几年呢,沈大师你都跟俺说了那个女的不是人,俺咋还能找她,你就是借给俺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那啥还能比命要紧了?这真的不是俺找的,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
“她找上门来?找你的?第几次了?”我疑惑的看了看老保安,又看了看这间值班室,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按理说,在手机里听到了濒死的尖叫声,就说明警队的人员已经出事儿了,可是这个老保安却没有事儿,这是为什么?
“是啊,她找上门来的……”老保安刚说到这里,楼道里不知道什么地方又传来了一声很低的叫声。
“田二村,你先上去看看,要是遇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不要手下留情,都收拾了!”我示意田信繁先去探探路,我要跟老保安询问下具体情况。
“别叫我田二村,我叫田信繁!”田信繁郁闷之极的跺了跺脚,扭头离开了值班室。我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了老保安,“现在,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