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的手脚还是挺麻利的,我刚刚把白冰砍翻,小诗就端着一个洗衣服用的大盆从洗手间的方向冒了出来,大盆里似乎还飘着什么白色的固体。
“喂,大个子,吃我一招,水神奥义,超弹动超流破!”当然,如您所见,我所做的依旧只是装装样子大声叫喊一下,来吸引高亭的注意力,小诗那边趁着高亭一个愣神的功夫,就把一盆水泼了出去。
要是平常,这一盆水应该很难泼到高亭的身上,可是现在他的感知受到了幻境的影响,反应;略微迟钝,在听出身后有不对劲的声音后,猛地一回身,巨剑一挥,试图将袭向他的东西斩破,可惜啊,老话怎么说的来着,抽刀断水水更流,这一刀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一盆凉水把他从头到脚给浇了个通透。高亭立刻就打了个哆嗦,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很短暂的当机状态,小诗手中镰刀立时出现,小手一挥,镰刀的刀背狠狠的拍在高亭的手腕在上,高亭手腕吃痛,一时间握不住巨剑,“咣当”一声,那把巨剑掉在了地上。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敕!”如此好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嘴里用最快的速度念诵着净心神咒,右手捏了个剑指欺身上前,在高亭重新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一指戳在高亭的眉心。
“哎哟,你戳我干嘛!”指头刚刚戳上去,高亭就是一声惨叫,紧接着仰起头来,一个喷嚏打了出来,额,这也太恶心了吧,你妹的,鼻涕不要到处乱喷好不……哥的裤子啊……不过还好,知道说“你戳我干嘛”,应该是清醒了。
“不戳你,你是不是打算把人家这栋楼给徒手拆了啊?”我毫不客气的送给高亭一根中指,这丫的,也太凶残了,你看那面可怜的墙壁,上面好几个透明窟窿都能看到楼梯了,真不知道在他的幻境里,和他对上的东西跟他到底有多大仇,需要这么砍。不过也好在他只是出剑,要是他从背上取下那把双刃矛抡起来,那破坏力,得翻着跟头往上涨啊。“话说,高大哥,你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应该没事,就是身上好冷啊,这是谁用冰水浇我。”高亭说着,从衣领子里掏出来一小块冰块,想来这就是我刚刚看到的水盆子里的白色固体了。“用冰水浇我就算了。”高亭突然看向我,抬起手来,用一根手指在我的脑门上狠狠戳了一下,“这样戳你疼不疼,疼不疼!?”
我勒个去的,你这网络段子看多了吧,怎么说我刚才也是为了救你才戳你的好不。不过,这句我要是记得没错,是儿子对老子说的,算了,我就忍了吧。
既然冰水有效,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把散落在地上的冰块收集起来放回小诗端来那个盆子里,然后端着盆子去厨房接了一盆水。在接水的时候,我发现在水槽旁边的料理台上放着两盘剩菜,这两盘剩菜都长毛了,事情好像不太单纯啊。
端着水盆到客厅把白冰和顾一山先后泼醒了过来,白冰醒来以后第一件事不是喊冷,而是喊脖子疼,顾一山的情况也差不多,小诗把他踢到墙上的时候,可没太控制什么力道,顾一山那一下可是撞得挺惨的,不过再惨也比被发疯的剑仙砍成七八块儿强吧。
“唉,对了,李法官跑到哪里去了?”忙活过后,高亭终于发现客厅里面少了一个人因为是我把他弄醒的,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我不知道。”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在清醒过来以后,客厅里也就是我们这几个人而已,根本就没有看到李青墨的影子。按理说,李青墨一个已经被吓得快要精神崩溃的女人是不可能比我们更早的从幻境中挣脱出来的,那么她的消失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我突然想起了厨房那两盘剩菜,再次回到厨房,拿起其中一个盘子端详了起来,白冰跟了过来查看情况,高亭则是很有自觉的留在客厅看守起顾一山来。李青墨和顾一山遭遇的都是同一件事情,现在李青墨不见了,顾一山也可能会出问题。
“这些饭菜,看起来应该放了四五天了。”白冰看了看盘子里的东西,皱起了眉,给出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结论,“至少也在三天以上。”
“是么?”这不太对了。按理说,李青墨一个独居女人,这些饭菜必然是她做给自己吃的,而且她疑神疑鬼的都不敢出门,怎么会放任饭菜放成这个模样?她家里怎么看都挺干净的,这不是个邋遢的女人。
衣角,传来一阵拉扯的力道,侧头一看,小诗给我做了一个“跟我来”的动作,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跟着小诗我们走到了李青墨的卧室,小诗站在大衣柜前,竖起三根手指,做了一个倒计时的手势,然后一把拉开了衣柜,顿时,一股带着少许尸臭的樟脑味儿钻进了我的鼻孔。大衣柜内,蜷缩着一具女尸,女尸的脖子上有着明显的勒痕,身上还穿着一套蓝白条纹的睡衣。我用衣柜上挂着的衣架拨开女尸脸上的头发,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这是怎么回事?李青墨杀人藏尸,然后借着我们中招的机会逃逸?不,不对,如果她不逃我们不可能发现衣柜里面的秘密。以我们爱管闲事手中又有一定程度的职权的情况,她不逃走的话,我们迟早会带她去参与这个案子那样的话,是不是会出现一些她无法面对的情况呢?“白冰,小诗,找找这间屋子里有没有相册或者工作证之类的东西。”
一个尸煞,一个专业抄家的刑警,很快的,两本相册和几张证件,就被丢在了床上,看到这些东西,我的眉头一个劲儿的发紧啊。相册和工作证都向我们指明了一件事——死在衣柜里的那个女人才是这间房子的真正主人李青墨,而之前招待我们的那个女人根本就是假的!
“你说这是偶然,还是被人算计了?”我拿着那些东西到客厅给高亭看了一下,高亭的眉头和我皱的一样紧。不过在皱了一会儿眉之后,他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沙发上揉着身子的顾一山。“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高亭已经开始怀疑顾一山了,毕竟他和李青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却不认为顾一山有什么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他就应该跟着那个假李青墨一起跑了。“咱们还是琢磨一下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杀李青墨吧,而且杀了李青墨之后,还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这里等人上门。”
“应该是一种警告吧。警告我们不要继续参与洪照直的案子。”高亭扭头看向刚刚假李青墨坐着的位置,“或者,并不是专门在等我们,而是任何人来查,她都会给予警告,让来查这件事情的人知难而退。”
“你的意思是,那个假的杀了真的,然后在这里守株待兔?因为李青墨是洪照直案子的审判长,她或者他们算准了有人要彻查这个案子就必定回来找李青墨,所以提前在这里布置的?可是这样的布置有什么意义?就仅仅是恐吓么?在我看来,这种程度的恐吓本身就没有什么效力啊。”白冰不太认同高亭的说法。
“你觉得没有效力,并不是她的恐吓本身不给力,而是我们几个的身份特殊,魑魅魍魉的手段,在我们看来自然是没什么。”高亭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顾一山,后者无奈的耸耸肩,“其实你们不用这么看我,我是个职业刽子手,如果神经不够坚韧,是做不了这一行的。”
不管我们四个在这里怎么猜,最终也只能是猜想而已,高亭打电话找本地公安过来收拾残局,检验尸体。那些过来的警察都对墙上那几个能够直接看到楼道里的口子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这让高亭满头都是黑线,他也不想来着,所谓的一失足成破坏狂,就是他现在的写照吧。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几个是不可能罢手的,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先到顾一山的单位确定了一下老法警的身份,在证实他确实是枪毙洪照直的法警顾一山之后,天也不早了,我们找地方吃了顿饭,然后在酒店开了个套间,休息了一晚,准备第二天再去找法院的麻烦。
这一晚,过的还算平静,可是我躺在床上心里却不踏实,当时在现场的时候,有点混乱吧,现在想想,其实现场还有一个很大的疑点。那就是那个假的李青墨为什么没有杀我们几个。杀人这事儿吧,杀一个是杀,杀五个也是杀,躺在衣柜里的李青墨明显是被杀的,那么,为什么假李青墨没有趁我们陷入幻觉的时候杀了我们四个?是单纯的没想到,还是说她在忌惮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