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红薯,她带上一罐子米酒,往镇上去。
张阿良看江锦绣板着脸不搭理自己,也就没好意思跟着。
他原本就不是个会做低伏小的人,自然也做不来那嘻皮涎脸的模样。
杨柳村其实离镇上不远,所以江锦绣就决定走路。
前几次因为带了不少鱼,才需要坐马车。
江锦绣落了单,自然就被李桂花看到眼里,她觉得,机会来了!
带着陈氏和江临凤,李桂花三人尾随着江锦绣,准备走到偏僻些的地方,再好好教训她一顿。
她们早就对江锦绣不满了,怨气积在心里,发酵成了恶毒。
江锦绣没有想那么多,她一直在琢磨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她去镇上的目的,不是为了推销米酒,也不是为了卖酒药子,而是为了用酒药子的秘方,卖个好价钱出来。
眼看着转过前面的乱石堆,再走上一段路,就到了镇上,江锦绣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锦绣,锦绣……”有人喊她。
江锦绣转头一看,这才发现李桂花和她的大嫂、二姐。
“好巧啊!锦绣你也去镇上?”江临凤笑得如沐春风。
糟糕!江锦绣担心的是:遇见这几个搅屎棍,她今天的计划怕是要泡汤了。
因为她根本不想让这几人发现,酒药子配方到底值多少钱。
四人并排走着,江锦绣勉强笑着问:“娘,大嫂,还有二姐去镇上做啥呢?”
李桂花不答,反盯着她手中的瓦罐问道:“你手里是啥?拿来我看看。”
江锦绣将罐子抱在了怀里:“没啥,我怕口渴,所以带了一罐子水。”
“水,水也得给老娘看个明白。”李桂花说着话,就伸手要夺。
她今儿个根本就是存心找碴来的。
江锦绣不动声色地手一松,瓦罐摔在地上摔碎了,洒酿很快渗进了乱石堆的土里。
但酒酿特有的芬芳气息,还是飘散了出来。
李桂花勃然大怒,指着江锦绣的鼻子骂:“你个死丫头,你敢骗我!别以为我闻不出来米酒的味道,你居然哄我是水?”
江临凤在边上柔声说道:“妹妹,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就算不舍得把米酒给娘喝,也不应该骗她呀!你这样对娘,她该多伤心啊!”
陈氏也敲边鼓:“锦绣,你咋对家里人这么坏呢?”
李桂花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所以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打死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江锦绣本能地伸手想要挡,江临凤却飞快地捉住她一条胳膊说:”妹妹,你咋能同娘动手?这可是不孝啊!“
陈氏则箍紧江锦绣的另一只手,大声说:”锦绣,你不能再惹娘生气了!本来就是你不对,骗谁也不该骗咱娘不是?“
江锦绣本来就瘦小,力气哪敌得过陈氏和江临凤两个人?
所以竟是牢牢被束缚住了。
李桂花哪里会同她客气,扯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用力扇她的耳光。
江锦绣只觉得自己的头一会儿偏到这边,一会儿又偏到那边,耳朵更是嗡嗡直响。
李桂花不解气,末了还用力踹了她几脚,叉着腰说:”让你戏弄老娘!让你坏心眼!下次再敢这样,老娘打死你!“
江临凤直到这时,才假惺惺地说:”娘,您消消气,饶了妹妹吧!她以后肯定不会这样不懂事的!“
陈氏也赶忙道:”好了好了,娘看在锦绣年纪小的份上,别同她计较就是。“
原来,这都是她不懂事?
原来,李桂花暴打了她一顿,还是不同她计较?
江锦绣倔强地咬着牙,忍住眼泪,一声不吭。
江临凤松开江锦绣的胳膊,轻言细语地说:“妹妹,咱娘脾气是有些燥,可不管咋说,她都是生养咱们的娘啊,你可千万不能记恨!”
“没打在你身上,你当然不疼,你当然不记恨!”江锦绣再也忍不住了,吼了一句。
李桂花大喝一声:“娘打闺女,天经地义的事。别搭理她,咱们走!”
她一挥手,带着陈氏和江临凤走了。
江锦绣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眼泪直到这时,才无声地滴落下来。
昨夜发生的事,已经让她郁闷不巳,现在又来上这么一出,她真的有些崩溃了。
可江锦绣也知道:在这儿哭不是个事儿,路过的人看见,还以为她怎么了呢!
所以她只能把眼泪擦干,整理头发和衣物。
乌油油的头发,被李桂花揪下好些,她把断发扔掉,将乱发理顺,衣裳也拉平整,掉转头回杨柳村去。
米酒没了,连罐子都摔碎了,她还有什么必要去镇上?
闷闷地回到住处,江锦绣坐在床边发呆。
张阿良不晓得什么时候立在她面前问:“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有眉目吗?”
江锦绣抬头瞥了他一眼,低下头不说话。
张阿良打量了她好一会子,沉声说:“你怎么了?脸都肿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江锦绣再也忍不住,眼泪涌了出来,哽噎着说:“不要你管!”
“我就要管!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张阿良故意这样说。
天晓得,他根本没上她!
可是,不这样说,这丫头以后动不动就排斥他怎么办?
还有,这丫头只要一离开他的视线,准定出事,他能放心吗?
前一次是王屠夫强暴未遂;这一次还不晓得啥缘故。
看来,他以后真得天天跟着她才成!
“你!”江锦绣瞪着张阿良,脸不由自主地就红了。
“我什么?我敢做就敢当!快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报仇去!”张阿良一本正经地说。
江锦绣跺了跺脚:“你别给我添乱。”
“这怎么是添乱?难不成我看着你被别人打,当缩头乌龟不成?”
江锦绣虽然痛恨李桂花,但却做不到让张阿良去揍她一顿。
“算了,这事就当没发生好了。反正我迟早会同他们断绝的。”江锦绣吸了吸鼻子说。
张阿良明白了:动手伤江锦绣的人,一定是她的家人。不是江阿水,就是李桂花。
要想同他们断绝,无非就是拿出银子来。
“明儿个我陪你去镇上。我才不管是谁,只要有人敢动你一根汗毛,我绝不会放过她!”张阿良斩钉截铁地说。
江锦绣神情复杂地看了张阿良一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凭身体的感觉,她认为自己并没有被张阿良侵犯。
可是,她的衣裳被脱去,肚兜后头的绳结也散了,而且,张阿良与她同床共枕了一夜,所以,两个人肌肤相亲,肯定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