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微吟顿时觉得奇怪了,“长安你是不是得罪人了啊?有关你的帖子全被删了。”
宋如依唯恐天下不乱,幸灾乐祸道:“完了完了,咱们长安这校花位置肯定不保了。”
徐长安正在洗衣服,透过哗啦啦的水声,她的嗓音传过来,“帖子被删了最好,谁喜欢天天被人评头论足。”
从小到大,这副好皮囊为她招惹了不少麻烦。这个社会对长得好看的女生总是充满了恶意。她总是很容易就成为其他人议论的对象。
总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就像是在黑暗处滋长的细菌,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这些人蹲在阴暗的角落里,暗中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然后对她指手画脚、评头论足。
贴吧里那么多的帖子,不论褒贬,她都不喜欢。她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过普通人的生活。而不是被他人冠以“校花”的头衔,然后就像小丑一样被摆上贴吧,任由他们评头论足。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无力。因为她阻止不了。所以她从来不去看c大贴吧。如今有人删掉了所有有关她的帖子,她反而要感谢那个人。
***
差不多同一时间,一群兄弟聚在九重天。
商离衡指间燃着雪茄,吞云吐雾,缓缓道:“阿最,你追个女孩子,隔三差五就要麻烦我。我管着那么大个公司,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闲啊!”
周少爷听着小曲儿,怡然自得。自顾笑着,“三哥,等你以后追女孩子,我也给你当助攻呗!”
“我还是不指望你了。”商离衡冷冷清清的嗓音里透着明显的嫌弃。
周最:“……”
后来,商离衡遇到了慕寸心。当他得知徐长安是慕寸心的《大学英语》的授课老师。他果断拨通了周最的电话,“阿最,你助攻的机会来了!”
周最:“……”
看到了没?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第18章 第18轮明月
时间过起来就跟那浇了油的转椅, 飞速转动。转眼间期末就到了。
周最一行人浪了一个学期, 也渐渐开始收敛了。最后两周,一些任课老师会在课堂上划重点,因而到课率比平时都要高。
很快, 大一第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就到来了。
虽然周少爷平日里并不怎么用功。可好歹是真刀真枪凭实力考进c大的。老师划了重点, 课后紧锣密鼓复习一下,考个六十分是绝对没问题的。
最后一场考试考完, 学生们就离校了。
郭贸飞赶着回去参加他爷爷的七十大寿, 一考完就走了。舒炎森是第二天早上的票,还要在学校住一晚。章溢是晚上的火车, 考试一结束就回寝室拿行李走人了。
周最是本地人不着急回家。一回家就要听母上大人念叨,还没有在学校舒坦。
舒炎森和周最把章溢送到了公交站台,章书生要坐公交车去火车站。
站台上乌压压一片全是人,人头攒动, 都是要赶往火车站的c大学生。
章溢那小身板,还提着一只巨无霸行李箱, 挤了几次都没挤上公交车。
周最瞅了一眼喧闹的人群,没由来觉得烦躁。
他扯着嗓子喊:“老三,这么多人打车去吧。”
说着就要伸手拦出租车。
“不用了阿最。”章溢忙拦住他,“下一趟人都少了。你们俩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里等好了。”
c大直达的公交车坐到火车站只要两元, 打车至少要五十块。五十块对于周最他们而言压根儿不算是钱。可对于如今的章溢来说却不是一笔小数目。
“干嘛遭这个罪啊,还是打车吧。”周最继续说。
章溢却很坚持,“我不打车, 就坐公交。”
周最:“……”
舒炎森赶紧拉住周最,对章溢说:“老三你注意安全哈,我们就先回去了。”
回学校的路上,周最忍不住抱怨一句:“打个车还叽叽歪歪的。”
“十八个小时的火车,还是硬座,老三干嘛不坐高铁?”
舒炎森小声说:“老三他家条件不好,他平时连小食堂都舍不得吃,哪里舍得打车。从咱们学校打车去火车站至少五十块。这还是少的,有些黑车司机还会敲你一两百。”
周家家境殷实,周少爷又是蜜罐里长大的。夏虫不可语冰,他还真理解不了章溢的这种省钱行为。
“老三家在梵于,十八个小时的硬座他都这样坐回去,就是想省那高铁票的钱。”舒炎森继续说。
“不是有学生票么?”
“学生票只打七五折。”舒炎森语重心长地说:“老三这个人虽然话不多,但是自尊心特别强。胖子那人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我说的话他左耳进右耳出,也听不进去。可你不同,我知道你能听得进去。都是一个寝室的兄弟,以后多照顾着点老三,他确实不容易。”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叽叽歪歪,跟个娘们儿似的。”周少爷不耐烦的摆手。
舒炎森:“……”
两人一起回到寝室。周最收拾东西回家。行李箱里塞了满满一箱脏衣服回家孝敬他家洗衣机。c大其实有公共洗衣机。但周少爷嫌弃它们不干净。每周都把脏衣服带回家洗。
“阿最,你寒假有什么打算没?”舒炎森一边开黑,一边问周最。
“能有什么打算,窝家里睡觉、打游戏。”没别的追求了。
“不出去旅游啊?”
“这年头走哪儿都是人,我才不去看人呢。”
说得也在理!
“徐师姐家在青陵,江南水乡,小桥流水人家,你不去看看?”
舒炎森不说周最完全没想到这茬。他都忘了徐长安是青陵人。那里可是整个江南一带赫赫有名的旅游区。
“青陵哪里?”
“糖水镇啊,那里还没被开发完全,游客肯定比其他几个古镇少。”
周少爷经人提点,灵光一现,赶紧拿出手机订票。
期末车票自然是紧俏的,都赶着高校放假。临时买票哪里买的到。不过好在周少爷有钱。高铁票没有,还有飞机票。昂贵的头等舱,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在手机上下单了。
他赶紧把行李箱里的脏衣服拿出来,放进两套干净的换洗衣服。
舒炎森看他这样做只觉得奇怪,“阿最你在做什么?”
“我去机场了。”周少爷合上行李箱,拉起拉杆就走出寝室,“老大我去青陵了,你玩得开心。”
舒炎森:“……”
舒大哥风中凌乱,有钱人都是这么潇洒,说走就走的么?
***
晨起,又是一个艳阳天。阳光金灿灿的撒下来,水面波光粼粼,水波潋滟。
在冬天,碰到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人们会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
江南水乡的小镇,不仅有小桥流水,更有乌篷船飘荡。船桨划过水面,掀起圈圈水花儿。
徐长安家的老房子隐在一条狭长幽深樟木巷子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日头不偏不倚打在招牌上,鎏金的字体熠熠生辉。
“遇见长安”。
青石板路斑驳,路面上的青苔早已被游客踏了个大概。
那么长的一条巷子,米酒的清香飘得又长又远。吹糖人儿的老爷爷,咬着冰糖葫芦的孩童,蒸笼里热腾腾的肉包子,身姿曼妙的姑娘在扯花布做衣裳,卖桂花糕的小贩摇着拨浪鼓在吆喝,大婶手挎菜篮子个个笑眯眯……
巷子里人来人往,人烟味儿极浓。堪堪早晨七点,小镇就已经这么热闹了。
在很多当地人的记忆里,小镇总是苏醒的很早。每天天一亮,各种吆喝声就开始不间断的萦绕在人耳畔,一直能持续到深夜。
早年小贩里有人挑着扁担,有人推着平板车,有人踩着三轮车,一个个走街串巷叫卖。后面旅游业发展起来,不用走街串巷,家家都有了店面,吆喝声却一直没断过。
家里的老房子被改建成了客栈。三层半的小楼,经过翻新改建,一间简易的客栈就出来了。徐长安母女俩的生活也有了盼头。
头两年,糖水镇的旅游业刚刚起步,客流量不多,房间几乎都空着。母女两个就住在一楼,二楼三楼作为客房给客人住。
近两年当地的旅游业大放异彩,越来越多的游客慕名而来,客房就不够用了。好在徐家的地基还算富足。客栈生意好起来之后,母亲肖晓慧就把后院腾出来又盖了两间房子,留给自己住。老房子改建的客栈则全部当做客房。
在糖水镇,这样的客栈有很多。淡季没什么生意,旺季却能忙翻天。
徐长安一大早就起床去了店里。
母亲肖晓慧正站在大门口和一个漂亮的姑娘说话。
徐长安远远瞟了一眼,知道是素以回来了。
素家和徐家是几十年的老邻居,关系特别亲厚。两家房子紧挨着,就隔了一堵墙。素以比徐长安早出生半年,两姑娘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
素以高中毕业后就申报了美国的一所大学,直接留学去了。
两人其实有近三年没见面了。
“以以你终于舍得回来啦!”徐长安一把抱住素以,有些激动。
素以笑着说:“想家了,回来看看。”
“早就该回来了,你都三年没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准备待美国了呢。”虽说关系好,可因为时差关系,两人私下的联系却也不多。
许久不见,两姑娘彼此自然是好一番互述衷肠。
肖晓慧说:“你俩聊,我去后面做饭去,今早吃馄饨。”
说完又对素以说:“以以在我们家吃早餐吧?”
“好啊!”素以微微一笑,直点头,“我就喜欢吃慧姨您煮的馄饨。”
肖晓慧和蔼地笑起来,“那今天就多吃点。”
说着就退去了厨房。
“过来坐以以!”徐长安拉着素以的手,两人一起坐到沙发上,“你这几年在芝加哥怎么样啊?”
“都挺好的。”素以眉眼低垂,温声细语,“就是那边太冷了,头一年冬天几乎都扛不住。不过后面也就习惯了。芝加哥的雪超多,一到冬天就基本上在下雪。哪里像青陵,下那么丁点雪,大家伙都能激动半天。”
“在南边待多了,其实我还蛮向往有雪的地方的,雪景一定超美的。”徐长安不禁有些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