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在一旁解释道:“每年农历二月初八,是彝族的插花节。”
阿喜说:“到了插花节那天,人们把采摘来的杜鹃花插在门前、屋后,挂在牛羊角上,我们彝,不管男女老少,人人戴花,这表示抗暴除恶、祈求吉祥幸福。”
她嘿嘿笑了两声接着说:“到时候青年男女更是穿上节日盛装,聚集在一起,唱歌跳舞,相好的青年男女如一方将杜鹃花插在另一方的头上,即表示对对方的爱情矢志不渝。 ”
山鼠眼睛一亮,笑嘿嘿说道:“阿喜姐,像我这样的能参加你们节日吗?我还没对象呢!”
郭锐给了山鼠一脑瓜崩,骂道:“你小子特娘的才成年,毛都没长齐,都还是个雏儿还谈对象呢?”
山鼠揉了揉脑袋,嘟囔道:“我这不是正要破雏儿呢!”
阿喜笑笑说道:“没事儿,我们并不排斥汉人、如果有姑娘能看上你也不是不可以和我们彝族姑娘结婚。”
山鼠瞥了队长一眼,哼了声,洋洋得意道:“队长,听见了吧?等我找了个彝族妹子做老婆,你可别眼红啊!”
郭锐给了山鼠脑门儿一巴掌:“眼红你个头。”
路上,阿喜与众人聊了聊彝族的习俗,她长得很清秀,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完成一道澄澈的月牙,怎么看也不像是心有歹意的恶心肠女人。
郭锐一伙人对他们也亲和了不少……
众人到了山脊,这边只建了三栋小屋。
房子全是由木头建造,四合院造型。
右侧是是客厅,连着厨房,左边是一堵墙,正面是主人睡的房间。
房子有两层楼,楼上是客房。
“都饿了吧,阿妈准备好了烤肉,纳西粑粑,还有面片汤。”阿喜笑着把众人领进厨房。
房子没有什么电器,一盏15瓦的日光灯忽明忽暗的照着,房子里有个小型发电机嗒嗒嗒在工作。
房间内有张不大不小沟壑密布的小木桌,几张小木凳。
彝族人并没有灶台,几块砖头,搭一个凹槽,一个大铁锅架在上面,下面烧的是柴火,十分简陋。
将大锅卸下,冷天就可当做火堆取暖。
架上铁网,就可以烤烧烤。
旁边有一袋土豆,刀疤男丢了几块土豆丢进了火堆。
桌上放着个大汤盆,里面是肉丝面片汤,吃多了行军粮和罐头的山鼠早就口水直流。
阿喜体贴的给大家盛汤,郭锐几人对视了一眼。
“这汤……面上浮的一层绿色是啥玩意儿?”小马疑惑问道。
“这是我们彝族的饮食习惯,上面飘着绿色的是薄荷叶。我们烧红烧肉用的也是薄荷,不是脏东西,放心吃吧。”
小马“哦”了声,接过汤碗吃喝起来。
“阿尔勒忍,去弄点儿酒来……”阿喜对刀疤男说道,随即又转头对郭锐他们笑笑。
郭锐连忙拒绝,说:“我们明天一早还要行军,今晚不喝酒。”
用彝族语言和普通话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些啥,阿喜笑着翻译道:“郭队长,我阿妈说,我们彝族招待客人必须要喝酒,要是不喝酒那就是我们招待不周了。不用多喝,意思意思,尝尝我们彝族自酿的苦荞酒,正好暖暖身子去去寒。”
其余几人听说还有酒喝,早就馋的不行,哪怕是一杯青岛就能让他们满足的很。
郭锐点点头,对众人吩咐道:“不准多喝,一人只能喝一杯,给我慢点儿喝、谁明天早上要是起不来就别吃饭了。”
小马嘿嘿一笑:“好嘞……”
阿尔勒忍抱来了一大坛子酒,用碗给郭锐几人满上,随手拿起一块带血的烤肉吃起来。
他端起酒碗,用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客气道:“远方来的客人,敬你们!”
小红也没扭捏之态,大家纷纷起身回敬,“感谢你们的招待……”
小马狠狠饮了一大口,一脸满足。
林晨坐在原地没有起身,他行动不便,也没人多管他。
他将小皮本递给小红,上面写着:“小孩。”
小红扫视一圈,见两个小孩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小红微笑勾勾手,“他们还没吃吧?过来一块儿吃。”
阿尔勒忍朝门外看了眼,两小孩连忙缩脑袋。
“勒西?进来吃饭!”
叫了声,小孩跑没影了。
阿喜笑着解释道:“小孩不懂事,不听话,每次叫吃饭都跑。”
“你们吃,我出去看看!”
阿尔勒忍没有特意给郭锐他们灌酒,老婆子也仅仅喝了两口面汤就回去睡觉。
山鼠吃着吃着,没由来的哭了起来,眼泪滴进了酒碗里。
他往嘴里塞了块烤肉,含糊不清的喃喃道:“我想我营长了,不知道他活下来了没……”
“我想胖子了……”小马低着头喃喃了句。
原本热闹的气氛顿时沉浸下来,小马缓缓说道:“胖子的肚皮被那头风狼刨开的时候,里边儿都是空的,肠子里连坨屎都没有。”
“他把他的压缩饼干给我吃了,拍着肚皮、眯着绿豆儿小眼和我说胖子经饿……”
潘鸿朗看着闪烁的火焰喃喃道:“死秃子老是说他山西老烧好喝,劲儿猛!天天捧着个小瓶儿,我还以为是酒。抢过来一尝,才知道特娘的是瓶酸的老子眼泪直流的老陈醋。”
他把混着眼泪的最后一口苦荞酒浇在地上,大声叫道:“秃子!喝酒!”
其余几人纷纷将酒碗里剩下点儿酒浇到地上,潘鸿朗抹了抹眼角,回头对林晨问道:“老头儿?咱在这儿哭的一塌糊涂,你就没啥想的人?”
林晨在小皮本上写了几个字:“只敢想想……”
郭锐几人沉默,小红回头朝林晨笑笑说:“双木叔,到时候找到大部队、汇合之后会帮你找到亲人的。”
“如果……如果找不到的话,我就照顾你。”
“你不打小鬼子啦?”小马白她一眼,淡淡说道。
“那也不能丢下双木叔不管吧?”
潘鸿朗切了声,“我看早就该丢了……”
“行了!要是没双木叔,那头狮子能跟咱一路?”郭锐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