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夕落,晚风徐徐,虫鸣声在偌大的别墅四周此起彼伏,但一扇玻璃门阻隔外界喧闹的市集。
谷春苗点燃一盏飘着幽香的烛灯,搁在餐桌上。
她单手撑着下颌,闪着乌黑的大眼,凝望餐桌对面清冷又骄矜的大男孩。
温柔的烛光在瞳孔里跳跃,一切都寂静了,连他的心也安静了。
两人在餐桌前遥遥相视,眼中只有彼此,她在少年的眼中看到了征服星辰大海的期许和决心。
而他看到她的眼中,太阳与月亮永恒的轮转交织。
“我很固执,只认世上唯一的你!”陆云祁握着她的手在掌心里揉搓,许下成年后第一个承诺:“这辈子走过几条路,见过几个人,伤怀有多深,是否有尽头,只要有你,岁月皆无恙。我希望你能正确选择可以共度一生的最爱。若你愿意,阿祁期盼与你盟约此生,不话别离!”
谷春苗的眼睛从未如此刻这般清澈透亮,终以深吻来回应他。
就在两人忘情拥吻时,门口的警铃乍响,惊了他们一跳。谷春苗慌乱推开他,匆忙整理好衣衫想去前厅一探究竟,只是还未迈出脚步就被儿子拦住,双双警惕地瞧着离门口越来越近的一道黑影。
待人靠近玻璃门,才在昏暗的烛光下看清这位不速之客的模样。
谷春华的衣服被围墙荆条拉出几条破口子,他狼狈地伸长脖子探视屋内的动静,奈何这玻璃只能从里看到外面,却一点都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妹妹,外甥,你们休息了吗?”他轻声喊,生怕惊动外间巡视的保安,刻意压低了声音。
就在他准备敲门时,玻璃门突然被推开,他慌忙后跳了两步才没被门撞倒,刚要发火,见开门的是外甥陆云祁,苍白瘦弱的脸上终于堆满了笑意,跟外甥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哎呀,几年不见,外甥长这么高了,简直帅得跟你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无视冷峻面孔的外甥,推开他径直入屋,对着谷春苗板着脸一顿噼里啪啦地训斥:“妹子,你几年都不回家就算了,在城里买了这么大的房子都不跟大哥讲,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你忘了小时候生病,我是怎么冒雨背你去看病的?要不是我,你早就交代在那小镇上了!哪里还有今天的好日子?做人不能忘本,更何况外甥都这么大了,总得认祖归宗吧?”
他说得言之凿凿,环视了一圈豪华的别墅内景,眼底几乎要将这一切都吞噬,贪婪暴露无遗。
母子二人戒备地看着他在屋里转圈。
谷春华如入无人之境,轻车熟路地去客厅倒了一杯水,却透过盆景缝隙看到中央厨房餐厅里的烛光晚餐,血红的玫瑰花瓣散了一桌,气氛十分旖旎诡魅。
“哟,你俩还在家玩这些?小日子确实过得不错啊!”他抿了一口白水,眼珠子咕溜溜地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谷春华见他盯着餐厅看,紧张得绞紧了手指:“哥,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看他这狼狈的模样就知道是翻墙进来的,曾经因屡教不改的盗窃行为判了几年,扒墙的恶习还是没改。
谷春华一听她这话当即冷下脸,砰一声玻璃杯重重地搁在桌上,水花飞溅,指着她破口大骂:“我还不能来了?来看你们还要打报告?刚飞黄腾达就不认人了?你那点本事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你一个人带着拖油瓶能挣多少钱?要不是温老板可怜你们母子,能给你这么大的房子住吗?刚占点便宜就翻脸不认人,真跟陆振天那个败家子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