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年少无知缺乏法律意识,”陈最捂住了脸,“现在已经充分意识到了错误,悔不当初,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犯了,请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警察满意地点了点头。
陈最继续动情地说道:“我们密室逃脱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今天已经影响了半天营业,如果拘留了,接下来就得彻底停摆了。我不能让那么多无辜的人陪我一起蒙受损失啊!”
“你还关心工作啊,”警察冲他笑,“托你的福,他们恐怕真的得暂停营业了。”
“一定要拘留?”陈最紧张。
“那倒不是,”警察说,“你们那儿格子间搭得乱七八糟,消防明显不合格,信息素检测设备和中和剂的安装也有问题,肯定是要停业整顿的。”
陈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本来就是快闪店,这一整顿,假期也就过了。这下完了,成千古罪人了。
已经糟糕透顶,陈最暗自祈祷能触底反弹,摆脱拘留的可怕命运。
他之前在学校里整天惹祸,黑历史不少,万一被通报过去,恐怕会被劝退。只是一时情难自已亲了亲心上人的腺体就落得这般田地,未免太夸张了。
“至于你,”警察说,“念在是初犯,也没有主观犯罪意图,这次就宽大处理。”
陈最松了口气:“谢谢警察同志!”
警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只需要交点罚款就可以了。”
陈最眼皮跳了一下:“罚、罚款?”
作者有话说:
建立法治社会,从abo做起。
第75章 提前结束营业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前些天拿到上个月的打工薪水时斟酌了一下,只拿了其中一部分去还钱。
他当时的考量是,留一些在身边,好用作恋爱经费。
在鹿澄面前,他克制不住自己打肿脸充胖子的本能,总想着下班约会时自己多付点,多请鹿澄吃点好吃的。
现在好了,情难自禁耍了一次流氓亲了鹿澄的腺体,全没了。
走出警察局,陈最成了一个彻底的穷光蛋,连给摩托车加油的钱都不剩了。
根据警察的说法,鹿澄被送去了医院,现在恐怕不便接受alpha的探访。
就算过去没有过任何经验,陈最也已经意识到,鹿澄的状态很不对劲。他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释放出了大量的信息素,对鹿澄造成了严重影响,所以才会整个人意识不清昏昏沉沉,又对他格外渴望。
两人被迫分开时,鹿澄甚至呜咽着落下了眼泪。
若非当时还有警察在场不敢造次,陈最万万舍不得松手。
他给鹿澄发去了消息,没有回复,也不知是情况依旧没有好转还是状态稳定后睡着了。犹豫过后,他决定先回密室负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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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最到的时候,门口停着辆车身贴着“消防”字样的车。
走进大厅,一眼便看见了站在服务台旁的曹哥。他面色煞白,却还是十分勉强地冲着跟前的人露出微笑,说着些什么。
走近后,陈最听到了与他对话的人的声音。
“今天是虚惊一场,不代表可以掉以轻心,你自己想想,这种结构万一发生火灾会酿成什么后果?事关生命安全,不可能通融的。让你整顿,是在保护你们,能明白啵?”
曹哥看了一眼陈最,苦笑着点头:“能。”
陈最大气都不敢出。
送走了消防的同志,曹哥整个人都垮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向了陈最,一言不发。
陈最想道歉,又深感言语无力,对曹哥尴尬地列了下嘴。
“你猜猜我被罚了多少钱。”曹哥说。
陈最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万万没料到,最后会是这种收场啊!”曹哥说着转过身,向里走去。
陈最跟在他身后,依旧说不出话。
他从小就是个惹祸精,也练就出了一身认错道歉的好本领,但此刻却是彻底词穷了。他感到非常冤枉,对事情的发展有些难以接受,但这些情绪和此刻的愧疚感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曹哥为了这间密室花了那么多心力,又待他不薄,前些天才刚喜气洋洋地宣布终于实现了盈利又对未来进行了一番展望,却被他这一出闹得,全完了。
见他一直不吭声,曹哥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算了,确实是消防不合格,也不能全怪你。”
说完,两人对视了几秒,曹哥又忍不住补充:“至少百分之八十怪你!”
陈最终于能说出口:“……对不起。”
工作人员大多已经提前下班,来到休息室,孟羽纱和俞锐霄还在,都换了便装,大概是出于担心,想要留着等一个结果。
“怎么样啊,”孟羽纱见他俩进来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问题严重不?”
曹哥非常夸张地叹了口气,笑着看向两人:“一言难尽,我直接说结论吧。”
孟羽纱和俞锐霄不敢吭气,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寂静之夏’密室逃脱恐怕要就此结束了,”曹哥说,“过几天会给你们结钱。”
两人目瞪口呆。
曹哥看了陈最一眼:“你老兄干嘛非要在那种地方和鹿澄偷鸡摸狗?啊?真的就那么忍不住吗?斜对面就是快捷酒店!”
“不是,我们真的只是去聊天的,”陈最痛苦地解释,“我也很惊讶最后会发展成这样。”
曹哥又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孟羽纱冲着陈最一脚飞踢。
“我杀了你个禽兽!”她大喊。
“有话好说,”陈最轻易便躲开了她的攻击,“女侠别冲动!杀了我于事无补!”
孟羽纱发泄完毕,转过身气势汹汹走到沙发边,用力地坐了下去。
俞锐霄也跟了过去,坐在了她身旁,小声地说了些什么,孟羽纱听过后浅浅地摇了摇头。
陈最察觉到一件事。这个房间里包括他在内的绝大多数人都情绪低落,可俞锐霄却像是心情愉悦,在安慰孟羽纱时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莫不是大少爷早就不想打工了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可那样一来他就也见不到孟羽纱了,得不偿失吧。
陈最细细一想,恍然大悟。
前天晚上,孟羽纱对他说,等密室逃脱结束营业后再给他答案。本以为还要过半个月,不料眼睛一眨就已经到了约定期限。俞锐霄简直是喜不自禁。
陈最思忖,那不得谢谢我?
干脆问他借钱算了。
正胡思乱想,却见孟羽纱忽然吸了吸鼻子,接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陈最顿时也有些紧张了,连忙上前一步。
“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他问。
他如今会捉襟见肘,纯粹是被自己折腾的,本身家庭并不困难,并不至于影响到生活。但孟羽纱不同,少了半个月收入,对她而言或许会产生许多影响。
却见孟羽纱摇了摇头,说道:“我舍不得,舍不得这里,也舍不得大家。”
俞锐霄抽了纸巾递过去,见她不接,主动替她擦起了眼泪。
陈最心里一酸,可一张嘴还是欠欠的:“见不到我让你这么难过呀?”
孟羽纱骂道:“去死吧你!”
俞锐霄抬起头来,冲着陈最在唇前竖了一下食指,示意他噤声。
“没事的,以后大家还是可以经常聚在一块儿啊,”俞锐霄柔声对孟羽纱说道,“想见面还不容易?”
“……还说呢,你都要出国了,怎么见面。”孟羽纱说。
“那有什么难的,”俞锐霄说,“你想见我,我随时回来。”
他说着,似乎是鼓起了勇气,伸出手臂揽着孟羽纱的肩头,又让她把额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你喜欢这样的工作,那以后找机会再开一个。”
“跟你没有办法沟通!”孟羽纱带着哭腔抱怨了一声,却没有抬起头来。
“到时候雇陈最过来打杂。”俞锐霄说。
陈最忍住了没有回嘴,默默远离,走向了门口。
曹哥迟疑了一下,在和陈最一同走出休息室之前,指着陈最冲着俞锐霄比划口型:不要学他!
俞锐霄脸有些红,慌忙摇头。
出了休息室,陈最臊眉耷眼想憋几句道歉词,却见曹哥对他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去看鹿澄?”他问陈最。
“我不知道他在哪家医院,”陈最为难地说道,“他没回我消息。”
“好像是最近的第二人民医院,”曹哥说,“我听120说的。”
陈最立刻转身:“那我先去了!”
跑了两步,他又回过身,冲着曹哥喊道:“哥你以后有任何用的到我的地方,我万死不辞!”
曹哥喊:“你不添乱就好了,有个屁用啊!快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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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很大,陈最在急诊转悠了一圈,一时间也不知该上哪儿去找人。正想去服务台咨询一下,远远地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那人他在两天以前的凌晨刚见过,当时对方还穿着一身睡衣。
在心里咯噔一下的同时,对方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陈最三魂七魄顿时去了一半,余下的那些支撑着他努力挤出了一个略带讨好的微笑:“叔叔好。”
鹿澄的爸爸皮笑肉不笑:“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