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样的偶然我很喜欢!是不是我的歌?”
“是的话我也不会迟到。”
“村上桑!村上桑!太过分了你!”
雅马哈并入车流。
在水籁祈的指挥下,两人来到一条全是居民住宅的街道,在拐进去之前,水籁祈突然拍打村上悠的肩膀。
正当他以为是示意在这里停车,不让家人看到的时候。
“村上桑!村上桑!快看,那就是我和saori上次坐的公交车!”
村上悠看过去,东京都夜晚的霓虹中,那辆和长途汽车一样的公交车,的确足够豪华。
进了住宅区,在一栋独门独户的二层小房子前停下,门牌上写了水籁两个字。
“村上桑,”水籁祈下车,脱去头盔,“进来坐一会儿吧。我还要换上我超级帅气的骑行服!”
“我就在这里吧。”
房子里亮着灯光,对方有家人在家,进去之后肯定麻烦。
“进去吧,这么晚了,爸爸妈妈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去,有村上桑你在的话,他们会放心不少。”
“......好吧。”
村上悠脱下头盔,把它放在后备箱里,里面还有一些路上万一出事用得着的急救物品。
水籁祈推开院子的门,一边带路,一边回头说:“我爸爸很欣赏你呢。”
“欣赏我?”
村上悠借着暗淡的灯光,打量水籁祈家的小院子。
里面停了一辆丰田的卡罗拉,此外就是水籁祈的“小祈”,角落还堆了一堆看不清具体是什么的杂物。
很普通的家庭。
进了里屋,水籁祈回房间换衣服,水籁妈妈去厨房端水,村上悠被水籁爸爸审视着。
“村上君,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吧?”水籁爸爸看起来文质彬彬,说话语气也很温和。
“都可以。没什么不可以。”
“村上君,你能不能和我说你的经历?”他问。
“孤儿。勉强大学毕业,做过美容师和咖啡师,但时间都不长,现在是声优。”
“不是这些。”水籁爸爸摇头,摆手,“我想知道你是怎么锻炼自己演技的,怎样才能拥有你这么出色的演技。”
“演技?”村上悠不明所以。
“是啊。”水籁爸爸解释道,“不知道小祈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喜欢看舞台剧。村上君你在舞台上的表演,十分出色。”
村上悠的确在原宿表演过几次舞台剧。
“其实也没什么,演技主要讲究天分,我只是跟着老师说的去做,然后就成了这样。”
水籁爸爸点头,“确实,天赋很重要。但村上君你能按照老师说的做完,已经非常了不起。”
这时水籁妈妈端了水过来,村上悠道谢。
水籁爸爸继续解释:
“现在的学生只想着偷懒,所以老师也不知不觉养成提高要求的标准。原本熟悉就好的知识,非要说背下来才行。只有这样,学生才会做到熟悉。
村上君你能这么出色,肯定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或许吧。”村上悠喝了口水,他不擅长找话题。
“村上君,”水籁妈妈笑着说,“能和我说说你学习演技时候的经历吗?主要是学习生活,我们很好奇。”
村上悠不知道这对夫妻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但对比起“你家在哪”、“将来有什么打算”之类的话题,聊演技对他来说可谓求之不得。
尽管他连《演员的自我修养》都没看过,只知道它是斯坦尼写的。
但没关系。
“演技是理论与现实的结合。”他开始表演,“我先看了一本叫《表演入门手册》的书,是个意大利人写的,很薄。
我从{西山暮里}站到{新宿}站的电车上,二十分钟就看完了。上面详细介绍了作为一个演员在入门时需要做什么。
然后我就跟着......
之后我又看了《演技:更近一步》,是美国人写的,很厚。
我从{上野}车站坐到{池袋}站,来来回回好几趟才看完呢。
上面讲了......之后我......
最近在看《演员:绝不止表演这么简单》,是中国人写的,上面有很多形而上的思想、人生哲理,甚至扯到道教、佛教。
为了看懂这本书,我还在学习中。”
村上悠喝了口水。
刚才他为了拖时间,可不仅仅是增添细节、大谈理论,还简单地表演{瞪大眼睛——默然神伤}等不同阶段之间的不同。
像是讲故事,娓娓动听,水籁夫妇竟然听入迷了。
只是,水籁祈换衣服怎么这么慢?
“诶,村上君,”水籁妈妈好奇的问,“你为什么总是在电车上看书?”
“那个时候还有工作,免不了辛苦一些。再说也没有其他要干的事。”村上悠笑着说。
水籁夫妇大受感触,水籁妈妈甚至感伤地说:“好孩子。”
“现在这么上进的年轻人,很少见了。”水籁爸爸也称赞道,“我为刚才的结论道歉,村上君。你这么勤奋,才是你有现在这般演技的原因啊。天赋好什么的,是对你的侮辱。”
“哪里。”村上悠说,“水籁桑——水籁祈桑,据我所知,她也是从小就进入演艺圈,吃了很多苦头。”
听了这话,水籁爸爸自豪地微笑起来。
“吃苦嘛,小祈还行,就是天赋不如村上君你。我看过你们两人出演的《地错》,你的演技明显高明很多。”
“水籁祈桑要分心唱歌、舞蹈,我只需要专心演技,不能比的。”
水籁夫妇和村上悠之间,就这样互相谦虚了十几分钟。
村上悠真的快要无话可说的时候,水籁祈终于全副武装的下来。
身体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登上破冰船,前往南极探险。
这都无所谓。
村上悠暗出口气,双手撑膝,疲惫而利索地站起来。
水籁夫妇把两人送到门口。
水籁爸爸笑着说:“村上君,你这时候应该和我们说一句台词。”
“台词?”
不仅是村上悠,连水籁母女都疑惑地看着他。
“你是声优啊,有人把女儿从父亲身边带走的场景,你应该见过很多。”
村上悠记忆力很好,所以他说:“抱歉,实在想不起来。”
“老公,你在说什么?”水籁妈妈问。
“那个呀,”水籁爸爸听完村上悠的演技小课程,早就蠢蠢欲动,“【水籁爸爸,您的女儿,我带走了。】”
“爸爸!!!”
——————
快要九点的时候,两人才和高速路口附近停车场等候的岛崎信长汇合。
“好慢啊!”蹲在地上的他一下子站起来。
“抱歉。”水籁祈说。
“走吧。”村上悠干脆直接。
岛崎信长跨上他的小白,帅气地戴上手套,衣服两侧敞开,确保待会能被风吹得飘起来。
戴上头盔。
“好了!出发!”
“啧。”水籁祈发出佐仓铃音的声音。
三人骑出停车场,在夜色中上了高速,一路直奔埼玉县。
还没出东京都。
“好——冷——!好冷!好冷!好冷!”
风把岛崎信长吹得相当潇洒,如果不听他嘴里的嚷嚷,说是在拍电影画面,说不定也有人信。
“村上!我们在服务区停一下!我穿衣服!”
“知道了!”
“哈哈哈哈!”骑在岛崎信长后面的水籁祈,她欢快的笑声响了一路。
村上悠骑在最后面,感受着风驰电掣的同时,紧紧盯着前方。
想伸手去拉住衣服,因为胆小不敢,只能直面冷风吹的岛崎信长;
嘴里一会儿嘲笑岛崎信长,一会儿“嗯~嗯~”模仿发动机声,一会儿“村上桑!村上桑!”仿佛确认他还在不在的水籁祈;
还有像钟表刻度一样精准的路灯。它们好像就要这样,以相同的间距,延伸到世界尽头。
到了服务区,岛崎信长车一停下,立马把衣服拉起来。
“明明才骑了一会儿。”嘴里这样抱怨的水籁祈,却对夜晚的服务区很感兴趣。
“休息会儿吧,晚上驾驶安全为上。”村上悠得确保两人的安全。
“喝杯咖啡!”岛崎信长率先向咖啡店走去,嘴里还在嘀咕:“冷死我了!”
咖啡店是很常见的星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