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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8)

素和熙拒绝道:一夜春/宵, 不可再多。

裴玉质张口, 轻轻地啃咬着素和熙的左手,委屈巴巴地道:大公子好生小气。

素和熙含笑道:我便是这般小气, 玉质,待我下葬,你便去找一大方的公子,与其共白首吧。

才不要。裴玉质气鼓鼓地道,我是为大公子断了袖, 又不是为其他公子断了袖。

那便莫要断袖了。素和熙凝视着裴玉质道,玉质,遵循世俗伦理会活得轻松些,你不若娶妻生子吧?

裴玉质接连松开了素和熙的双手,沉下腰去, 继而吐息一滞,少时, 嗓子含着些微哭腔道:大公子, 你瞧我这副模样,如何能娶妻生子?

是我耽误了你,对不住。素和熙抬指勾画着裴玉质的眉眼, 镌刻于自己心头,玉质,今日过后, 你便将关于我的所有事忘记吧。你的卖身契我已放于你枕下了,待你回到飞虹剑派,定要将其撕了。

如何能忘得了?裴玉质对于自己的卖身契不敢兴趣,猛地坐下身去,低首咬了一口素和熙的喉结,大公子能否坦白告诉玉质,是否服用了那丹药的缘故,所以双目才复原了?又是否服用了那丹药的缘故,大公子将会成为

他一字一顿地道:将会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

素和熙犹豫须臾,方才颔首道:确如你所言。

裴玉质从容地吻上了素和熙的额头:现下大公子脑中是否尽是各种杀人的法子?全无玉质?

我现下确实想杀人,但亦有玉质。素和熙并不知晓自己究竟是如何看待裴玉质的,今日之前,他对于裴玉质持同情态度,而今日过后,他将奔赴地府。

裴玉质粲然一笑,邀请道:大公子脑中既有玉质,何不如接受玉质的心意,与玉质共白首?

玉质,那丹药唤作朝生暮死,乃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一味灵药,只消服下朝生暮死,身体机能便会回到全盛,不久后,却须得走向灭亡。素和熙苦苦压抑着杀念,为难地道,我若不自刎,我定会在身死前,堕落成恶贯满盈的刽子手。

裴玉质信心十足地道:我相信凭借大公子的意志力定能战胜朝生暮死,我会陪着大公子的。

陪着我,看我爆体而亡么?素和熙面色一沉,玉质,你莫要太过得寸进尺。

我裴玉质堪堪吐出一字,便被素和熙打断了:不是你自甘下/贱,向我自荐枕席的么?我大发慈悲地教你得偿所愿,你不是该当好生伺候我么?还废话什么?

大公子裴玉质唤了一声,紧接着,听得素和熙道:你尚有唤大公子的气力,为何不好生伺候你的大公子?

裴玉质抿了抿唇瓣,不再出声,仰起了首来,双手撑于素和熙胸膛之上。

素和熙深觉自己对不住裴玉质,却并未施舍裴玉质丁点儿温柔,反而不断地残酷地羞辱裴玉质。

裴玉质清楚素和熙的所言所行乃是为了斩断他的情愫,愈发心疼素和熙,可是他全然不知自己要如何做才能拯救素和熙。

这场云雨归根结底仅仅是缓兵之计罢了,待缓兵之计落下帷幕,接下来,他该如何做?

素和熙瞧着起伏不休的裴玉质道:你若是在南风馆也如此卖力,想必不日便能坐上花魁之位。

我是大公子一人的,我绝不会与旁人欢/好。裴玉质低下身,吻了一下素和熙的唇瓣,大公子倘使坚持要自刎,玉质便随大公子同去。

自己与裴玉质相识不足一月,素和熙并不认为如此短的时间能令裴玉质对自己生死相许,自是毫不在意。

摸摸我的肚子。裴玉质抓了素和熙的右手,放于自己的肚子上头。

素和熙满足了裴玉质的要求,摸了摸裴玉质的肚子。

一盏茶后,裴玉质已没了气力,附耳道:由大公子来吧。

素和熙翻身而上,俯视着裴玉质,十指摩挲着裴玉质的脖颈。

裴玉质安然地阖上了双目:玉质先行去地府恭候大公子。

从来都不反抗的傻子。素和熙下不去手,转而与裴玉质十指相扣。

我才不是傻子。裴玉质抬首吻住了素和熙的唇瓣,我料定大公子舍不得杀我,我甚是狡猾,以己身威胁大公子不准自刎。

在我面前之人若不是你,我早已痛下杀手了,玉质,而今我尚能控制住自己,万一我失控了,大抵会连你一道杀了。素和熙规劝道,玉质,快些回头是岸吧。

大公子便是岸。裴玉质扣紧了素和熙的十指,我永远不会松开大公子的手,大公子如若坚持要走,便带玉质一起走吧。

素和熙不再多言,专心致志地享受从未有过的体验。

裴玉质坦率地表达着自己所感,并无一丝一毫的保留。

素和熙心道:这辈子最后一日能体验到如是滋味,此生无憾了。

日暮时分,素和熙将裴玉质拥在了怀中。

裴玉质已然疲倦了,却不敢睡去,他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哑声道:我已为大公子所有,大公子可否为了我活下去?

素和熙一言不发。

稍作歇息后,他将裴玉质与自己清洁了一番。

裴玉质生怕自己一不留神,素和熙便自刎了,遂用双手双足缠住了素和熙。

素和熙并未推开裴玉质。

这一夜,于裴玉质而言,又漫长又短暂,即使素和熙睡着了,他亦不敢阖眼。

待得晨曦灌入,素和熙睁开双目,用力地推开了裴玉质。

裴玉质猝不及防,慌忙环住了素和熙的腰身。

素和熙淡淡地道:玉质,一夜春/宵已结束了,你理当知足了。

我贪得无厌,不知餍足,大公子勿要离开我。裴玉质急得双目垂泪。

言而无信的刁奴。素和熙再度推开了裴玉质。

裴玉质重重地跌倒在地,未及感受到疼痛,已朝着素和熙冲了过去。

素和熙三度推开了裴玉质,正欲抽出剑来,竟见裴玉质以发簪子抵住了咽喉。

裴玉质利落地将发簪子没入了自己的咽喉少许,笑靥如花地道:大公子子熙切勿以为我惧死,子熙倘若抛弃我,我定当追随子熙而去。

素和熙当真不知裴玉质有这般大的决心,怔了怔,无奈地道:你为何不惜命些?

裴玉质双目灼灼地注视着素和熙道:我心悦于你,少你不得。

素和熙抬手揉了揉裴玉质的发丝:我若不死,众生恐要遭难。

众生是否遭难,我顾不得,眼下我只是希望子熙好好活着。裴玉质后退数步,以防素和熙夺走自己的发簪子,而后又将发簪子往自己的咽喉送。

自己的打算被裴玉质识破了,素和熙眼见裴玉质脖颈、心口一片猩红,束手无策。

裴玉质反客为主地道:子熙,告诉我,你是想与我一道活下去,亦或是想与我一道命归黄泉?

他并未给予素和熙思考的功夫,不停地将发簪子刺进自己的咽喉。

在完成任务前,无论他自己身死,还是素和熙身死,他皆会被迫回到原来的世界。

如今他别无选择,只能以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豪赌一场。

素和熙明白发簪子只消再往里寸许,裴玉质便会命丧当场,迫在眉睫中,他不及权衡利弊,急声道:我想与你一道活下去。

我赌赢了。

裴玉质抽/出发簪子,喉间瞬时喷出了血来,溅了素和熙一身。

素和熙心忧如焚,但脑中却有一把声音催促道: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昨夜他因杀念甚是煎熬,出了一身的汗,好容易逼着自己睡了过去,今后他势必会更加煎熬。

他并不认为自己能与杀念抗衡一生,可他答应了裴玉质,便只能尽力而为。

裴玉质被素和熙抱上了床榻,看着素和熙手忙脚乱地为他止血的样子,笑道:别怕,我不会死的。

虽然他的一身修为被封住了,不过他尚且记得自己所学。

问情宗乃是名门正派,少不得受人所托,下山除魔卫道,问情宗弟子全数得学习如何置人于死地。

切莫作声。素和熙为裴玉质止住了血,上了药粉,并仔细地包扎了。

裴玉质却是笑道:此前都是我为子熙包扎,这回终于轮到子熙为我包扎了。

素和熙斥责道:没大没小,我何时允许你唤我为子熙了?

子熙,子熙,子熙裴玉质面色惨白,双目却明亮得仿若能驱散这世间所有的晦暗,我便要唤大公子为子熙,大公子能奈我何?我清楚大公子并非无心于我。

我是否有心于玉质?

素和熙尚不知晓答案,他只是不忍心见其死于眼前而已。

裴玉质疲倦至极,却仍是不敢阖上双目。

素和熙见状,柔声道:歇息吧,我定不会趁机自刎。

第一个世界的素和熙曾许诺要与自己白首偕老,最终却死于自己怀中。

裴玉质成了惊弓之鸟,唯恐自己一松懈,便失去了素和熙,自然不肯歇息。

俩人僵持了两个余时辰,素和熙发誓道:我若趁机自刎,便罚我生生世世投胎于畜生道。

裴玉质一夜未眠,且流逝了不少血液,委实快支撑不住了,深深地端望了素和熙好一会儿,又含羞带怯地道:子熙假若尚未尽兴,自取便可。

第70章 盲眼少侠(八)

素和熙摇首道:不必了, 已有些发肿了。

裴玉质张口咬住了素和熙的耳垂,吐气如兰地道:所以子熙当真尚未尽兴,只因有些发肿了而舍不得?

我当真尚未尽兴?

素和熙之所以应承裴玉质的要求, 一则是因为想在临死前, 尝一尝云雨的滋味;二则是因为被裴玉质挑起了欲/念;三则是因为裴玉质答应他, 一夜春/宵过后, 他们便再不相干。

但仔细一想,倘使裴玉质再次向他求索, 他亦拒绝不了。

这便是尚未尽兴么?

应当是吧?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自己诚如裴玉质所言,对其并非无心?

裴玉质见素和熙陷入了沉思,故意将舌尖探入了素和熙的耳孔,不轻不重地摩挲着。

素和熙猛地推开裴玉质:玉质,你且自重些。

裴玉质不由想起了上个世界的子熙, 那个子熙亦曾要他自重些,后来,那个子熙病死于他怀中了

思及此,他拼命地抱住素和熙,稍作试探, 便利落地纳入了。

幸而眼前的子熙尚是活生生的,他居高临下地抬指描摹着素和熙的眉眼, 含着些微哭腔道:我才不要自重些, 子熙已是我的了,子熙合该是我的,子熙不准离开我, 我不许子熙离开我,我

他抓了素和熙的右手,放于自己的肚子上头:我怀上了你的骨肉, 你必须负责。

素和熙长叹一声:玉质,何必如此?不累么?

便要如此,不累,我心悦于子熙,纵然被子熙弄/坏亦无妨。裴玉质双目通红,子熙别离开我,子熙刚才已答应我要与我一道活下去了。

子熙,你已离开我两回了,这回莫要这般早离开我。

素和熙不言不语,他现下既想回应裴玉质,亦想杀了裴玉质,杀念犹如烈火燎原,他能控制住自己,已很是不易了。

你刚才果然是骗我的。裴玉质见素和熙并未否认,忍不住放声大哭。

他又要被抛弃了,其后,他便须得带着孩子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可他绝非那三个渣滓的对手。

罢了,及时行乐吧。

他不再多想,强撑着疲倦的身体感受着他的子熙。

一下又一下,他的身体似乎要散架了。

不妨事,索性便死于床笫之上吧。

素和熙不懂裴玉质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柔媚入骨却又视死如归。

玉质。他唤了一声,伸长手,摩挲着裴玉质的鬓发。

裴玉质亲了亲素和熙的掌心,粲然一笑,继而一字一顿地道:弄死我吧。

素和熙清楚这并非什么助兴之语,裴玉质是真的想被他弄死。

玉质,你年纪尚轻,未来可期,定要活下去。他凝视着裴玉质道,我曾喂你吃过一颗丹药,还道每七日须得服用解药,不然便会爆体而亡,这乃是谎言,你不必害怕。我既已答应你与你一道活下去,便会尽量让自己活得久些,待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会在自刎前,将你安置妥当。

子熙并非恶徒,绝不会用毒/药控制我,我当时便知那颗丹药并非毒/药。子熙,于我而言,尽量并不足够,你若是自刎,我定会殉情,绝不苟活,你无需费心地将我安置妥当。裴玉质不愿再听,遂捂住了素和熙的唇瓣。

良久,素和熙突然发现裴玉质流血了,伸手一探,果真如此。

裴玉质瞧着素和熙指尖的殷红,浑不在意。

素和熙将裴玉质推开,而后细细端详着。

裴玉质并未反抗,任由素和熙查看自己的伤口。

你何苦自残?素和熙霎时心若刀割,很疼吧?

不疼,这点疼算什么?裴玉质扣住素和熙的手腕子,媚声道,继续吧。

素和熙矢口拒绝:不可。

裴玉质不满地道:有何不可?子熙未免太过小气了,且让我快活快活吧。

殷红在素和熙眼中晕染开来,甚是诱人,该当再多些殷红,该当血洗这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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