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于皓还带了营养汤来,倒了一碗汤放冷,看她有些恍惚的脸色,犹豫着猜测:“他又惹你生气了?”
“他问我当时在监狱里到底有没有怀孕。”
陆于皓立即站起来:“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怀了,但是在监狱里就没了。”乔稚楚平淡地说着,低头看看怀里咯咯笑着拍手的小家伙,忽然觉得其实自己也是挺残忍的。
她的本意是想将这个孩子藏起来,不让季云深发现他,但是想要否认孩子的存在其实还有很多种说法。
比如,根本没有怀孕。
或者,怀了,但在辗转颠簸里没了。
但是她没有,她选择让他以为那个孩子是死在监狱里。
死在他送她进入的监狱里。
让他以为,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她没有看到他离开病房时的模样,但是她看到他在听到她说孩子在监狱里保不住的时候,突然间就惨白的脸色,那一瞬,她相信他是痛苦的。
天渐渐暗下来,少了阳光,她感觉到有些冷,忍不住将孩子抱得更紧。
陆于皓将窗户关小,回头看着她说:“不重要了,楠楠,那些事都是过去了。”
晚些时候,乔稚楚坚持要出院,陆于皓也就顺了她,办了手续后送她回家,上电梯时,乔稚楚心跳有些加快,隐隐有些害怕季云深在下一瞬忽然出现在楼道里,那时候她真的要说糯米团子是陆于皓的孩子吗?
在告诉他,他们两的孩子死在监狱后,又告诉他,她和陆于皓有了孩子,他会不会……
来不及做更多的幻想,电梯已经到了楼层,叮铃一声,门缓缓打开。
电梯门外,站着一个人。
乔稚楚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深爱,那就不必将就 111章 他又消失了
电梯门外只是楼道清洁工,但乔稚楚却一副受惊的样子,陆于皓奇怪:“你怎么了?”
乔稚楚轻微一喘:“……有灰尘,我怕团子呛到。”
陆于皓不疑有他:“钥匙给我吧,我去开门。”
将钥匙给了他,乔稚楚抱着糯米团子出了电梯,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看向对面那扇门,依旧是紧闭着的,刚才她幻想得太走神,看到电梯门外有人,还以为是他……
“粑粑,粑粑。”糯米团子忽然呐呐地喊,陆于皓开了门,笑着转身来抱他,直接抱进了家里,两人又玩到一块去了。
乔稚楚忍不住想,在亲生父亲家门口喊了别人‘粑粑’,这算什么呢?
她在门外发呆站了一会儿,直到陆于皓喊她才进去。
乔稚楚今晚要加班,把原本打算在周六完成的工作做好,幸好陆于皓来了,能照顾糯米团子,否则她都还分不出心神专心工作。
十点多的时候,陆于皓泡了杯咖啡端进来放在桌角,乔稚楚抬头说了句谢谢,目光又移回文件上。
“刚才我出去倒垃圾,遇见季云深了。”
乔稚楚移动鼠标的手一顿,这个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个时候他还在她家里,换成谁都会认为他们的关系不简单吧。
她抿唇,淡淡道:“是吗?遇见了就遇见吧,本来就是要给他看的。”
说着,她抬手揉了揉肩膀,缓解了酸疼后,继续敲打键盘工作,陆于皓看着,忽然起身走到她身后,双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突然被触碰,乔稚楚有些受惊,陆于皓笑着说:“我给你按按。”
他的力道适中,动作并不越矩,但乔稚楚还是觉得有些不自然,借着问话换了巧妙地躲开他的手:“团子睡着了吗?”
陆于皓收回手,神色如常:“睡着了。”
“你也去休息吧,我还有很多,今晚可能要很晚。”她翻了翻厚厚的一叠文件,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提神。
陆于皓是有些心疼她的,只是她做的都是法律方面的,他一点都了解,也帮不了她什么,想了想,干脆一屁股坐在地毯上,背靠着书架,随手拿了本书:“我不困,我在这里陪你。”
乔稚楚好笑:“陪我?怎么陪啊?”她又不是小孩子,都是出来工作的人了,加班加点再正常不过,怎么需要人陪?
陆于皓用很书椎托着下巴,煞有其事地想了想:“给你唱首曲子?”
她忍不住噗的一下笑了:“去,别打扰我。”
“我说真的,我唱曲儿很好听的,你没听过吧,我给你唱一段。”
“好啊。”说起来,她还真没听过他唱歌,抱着欣赏的态度,乔稚楚捧着咖啡喝了一口,“你要唱什么?”
陆于皓微微仰起脸,多情的眉梢都染上笑意,却偏偏还一副认真的神情:“你是喜欢听京剧,还是越剧?要不来段黄梅戏吧?”
乔稚楚差点把喝下去的咖啡喷出来:“你说什么?”
陆于皓就知道她不信,当即轻咳了两声就唱起来:“树上的鸟儿成双对,青山绿水带笑颜,从今不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
一段黄梅戏的经典曲目《天仙配》,他一人分饰男女两个角色,一唱一和,竟然格外婉转。
男人唱戏,尤其是这种比较多情的句子,总会让人觉得娘气,但他唱起来,却没有给乔稚楚这种感觉,他的声音很清朗干脆,反而让她觉得很……她拧着眉头琢磨出了一个词:“性感。”
这回轮到陆于皓脸色古怪了:“你这赞美的词我听着怎么觉得不是很高兴呢?”
“我真是在夸你呢。”乔稚楚好奇,“你怎么会唱戏的?”刚才他提到那么多曲种,该不会都会唱吧?
“我奶奶是戏迷,啥戏都爱听,我学来哄她的。”他沾沾自喜道,“而且我学什么都是又快又好,连我奶奶都夸我如果去唱戏,绝对是剧团扛把子,这么想想,我真是是个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