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先生,请救救我的女儿!”尚书夫人从府里快步走出,看见上官車,就像看见自己的最后一丝希望。
“你是京城鬼医,你一定能救我的青青!”
看到尚书夫人,楚可卿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娘亲。
她眼珠一眨,示意上官車快点把她推进去。
上官車却笑眯眯地说道:“夫人,我不知道能不能救你的女儿,但美味楼主一定能救!”
能改脉象,这小丫头的医术,一定在自己之上!
上官車说的话,没有人愿意相信。
因为楚可卿看上去,只是坐在轮椅上娇柔又脆弱的瓷娃娃。
看上去,楚可卿反而像是个病人,哪里像是大夫了。
尚书夫人将希望寄托到上官車身上,“上官先生,你别说笑了,快进来看看我的女儿。只要你治好青青,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上官車只想看楚可卿是如何救人的。
上官車推着楚可卿,一路跟随尚书夫人,进入唐青青的居所。
密不透风的屋子里,沉浸着一股药味。
唐青青就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冒着冷汗。听到动静,唐青青抬眼望来,待见到楚可卿的身影,唐青青哑着嗓音焦急说道:
“娘,快把苏瑶姐姐请出去!她身体病弱,千万不能被我传染!”
“苏瑶,你就是青青心心念念的苏瑶姑娘?”尚书夫人只惊讶了一下,很快又按女儿的话,想接过轮椅,把楚可卿推出去。
“上官先生,请你看看小女。苏瑶姑娘就交给我吧。”
楚可卿自从一进来,就在观察这个房间。空气中飘散的药味,已经让她知道,唐青青用的是退烧的药物。
她回过头,挡下尚书夫人伸来的手,同时按了一下尚书夫人的脉搏。
“夫人,现在重要的是青青的治疗。你们给她用了退烧的药物,她烧得很严重吗?”
尚书夫人吃了一惊,打量的眼神第一次落到楚可卿身上,越打量,尚书夫人越吃惊。这少女太镇定了,难怪能将青青救出狼窝。
“你怎么知道,青青吃的是退烧药?”
这时,上官車说话了,“夫人,对于精通各类草药的医师来说,都会闻味辨药。”
尚书夫人更吃惊了,“苏瑶姑娘,你也是医师?可你为什么坐着轮椅……”
楚可卿淡淡道:“医者不自医。”
说完,她滑动轮椅腿儿,溜到床边。
“青青,别担心会感染我。你让我诊一下脉搏,好吗?”
唐青青看起来很难受,她的冷汗,一滴又一滴,苍白的脸色透出潮红。
她摇摇头,“不行,万一我把你传染了,你本来身体就不好。”
自己难受成这样,唐青青还是担心恩人的身体。
正是因为尝到病中痛楚,唐青青才不愿意让恩人也跟她一样痛苦。
“恩人姐姐,苏瑶姐姐,你快走!”
楚可卿退后一点,“你不愿意让我来诊治,那你让京城鬼医来给你诊治,好吗?”
唐青青的抗拒才变少了。
上官車给唐青青诊脉,他眉头逐渐紧锁,时不时看向楚可卿,“她这脉虚浮得很,应该已经伤到内里肺腑,这是不治之兆啊。”
这还是小老头看在楚可卿的面子上,才委婉地表达出来。要是其他人,小老头会叫他们去买棺材。
连鬼医都这样说,尚书夫人两腿发软,再也看不到任何希望,她倒在地上,“我的青青,上官先生,求您救救她吧,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救她。”
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一双绣鞋,一名妇人捂着嘴偷笑。很快,妇人快步走进来,带着愁容。
“上官先生,尚书府就这么一个宝贝千金,还是夫人唯一的孩子,还请先生救命。”
上官車打了个哈欠,“我确实无能为力啊,不过不代表苏瑶没有。来,丫头,你来诊脉,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你若有办法,你就真是我姑奶奶!”
上官車给楚可卿让开位置。走到楚可卿身后,推着她来到床边。
唐青青还想抗拒,可是病重的她敌不过上官車一个老头子,直接被上官車按住手臂。
“上官老先生,苏瑶姑娘年纪太轻了……”尚书夫人担心道。不是她以貌取人,而是医师一行,年纪越小,就越不能叫人信服。
上官車已经打定主意要看楚可卿有没有办法救人。他回头对尚书夫人说道:“你要是想救人,就看看她有没有办法。她要是没办法,那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尚书夫人想想也是,没有人能救青青,给苏瑶一个机会,也是给青青一个机会。她不再阻止。
可是前来看好戏的妇人却不情愿了。
妇人想了想,道:“就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夫人,你相信她,还不如相信从宫里出来的御医呢!今天留守府里的御医是哪位啊?他在哪呢?快请他过来,收拾这个小丫头!”
楚可卿皱眉,这突然出现的女人,应该是尚书府的姨娘。说话仿佛长着刺似的,听了叫她觉得不舒服。
既然不舒服,楚可卿就没想着给这个陌生人面子。
锋利的眼神上抬,浓重的压力散开,环绕着妇人。
妇人吓了一跳。手里的蒲扇摇得飞快。“你瞪我做什么,我说错了?你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不懂医术也来这里,是想瞎猫碰上死耗子,讹我们尚书府一笔吗?”
“倘若你口中的小丫头片子,也就是我,治好了怎么办?”楚可卿危险地说道。
如果楚思思或是楚宝香在这里,一定会被吓出阴影。
因为楚可卿拿刀拿剑,或是动手之前,都是这副看起来危险至极的样子。
妇人咽了咽口水,心中暗想: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有这么厉害的气势?!
“林姨娘,你再胡说,我便把你丢出去。”尚书夫人道。
妇人,也就是林姨娘,心里哼了一声,抱胸站在一旁,不屑地睨向床边。
“这么多精通医术的大夫都治不好,她铁定是来坑钱的。我好心提醒夫人,夫人不听劝,就算了。”
她倒要看看,区区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本事。
楚可卿将手放到唐青青的腕子上,目光专注。
唐青青鼻子一酸,她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很多时候,连尚书夫人都不能让唐青青服软。
可是面对楚可卿,唐青青却觉得心里好委屈。
“苏瑶姐,我真的害怕传染给你,我的小汪就是因为被我抱了一下,就被传染死掉了。”
“小汪是谁?”
唐青青道:“是我的狗,它叫小汪,好可爱的。”
楚可卿很快收回自己的手,她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尚书夫人,青青一时半会还没有生命危险,但过了今晚就不一定了。我会马上给她治疗,但同时我也需要夫人的帮助,才能排查出病因。要是找不到病因,其他人还是会很危险的。”
听着楚可卿坚定有力的声音,尚书夫人充满希冀地望着楚可卿,“苏瑶姑娘,你真的有办法救青青?你说,你想要什么,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做!”
楚可卿道:“夫人,请你排查尚书府里所有的动物,看看有没有最近死亡的。”
“治病就治病,查动物死不死做什么?夫人,我就说她是来骗钱的,快点把她赶出去!”林姨娘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刺耳又聒噪,令人很想塞住她的嘴巴。
方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危险眼神,再次浮现在楚可卿的眸子里,楚可卿反问道:“把我赶出去,让你来治吗?”
“我怎么会治?!可是我不会治,你肯定也不会!你自己都坐在轮椅上,还是个瘸子,连自己的腿都治不好,居然跑来我们尚书府撒野,拿我们大小姐的命来开玩笑!”林姨娘叫道。
看起来,林姨娘对楚可卿多有不服。
楚可卿好奇,她什么都没招惹林姨娘,林姨娘却这么激动。如果林姨娘是真心为唐青青好,她就该向尚书夫人一样,不愿意错过任何挽救唐青青的机会。
可是林姨娘显然没有。
楚可卿心里起了疑心。她没有显露。
背后,唐青青用尽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林姨娘,你给我滚出去!娘,一定要相信苏瑶姐姐,她是我的恩人。”
“好,好!”尚书夫人急忙答应唐青青。
尚书夫人目光一扫,房里的婢女一左一右,将林姨娘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