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再拿两瓶雪花来!”
秦风刚搞定难缠的女客人从正厅里走出来,便听到有客人在高声呼唤苏糖。不得不承认,苏糖的引狼效果,绝对是历史级别的,每次她来帮忙,总能把当天的营业额往上拉5到6个点,效果比街边的小广告还好。
此时7点出头,已经到了烤串晚餐的高峰——这些拿烤串当晚饭吃的人,开饭的饭点通常比一般人略晚,而用餐所花的时间,则要延长至少差不多半个钟头以上。
苏糖一手拎着一瓶廉价的啤酒,脚步匆匆地从后院出来。
秦风走上前,半途接过了苏糖手里的东西:“交给我吧。”
刚才喊苏糖的客人见状,立马大声开起玩笑道:“老板,你送过来我们就不要了啊!要美女送我才喝!”
“美女送过去,每瓶加收10块钱服务费。”秦风反应很快地笑着回话,然后走到客人跟前把啤酒往桌上一放,转守为攻道,“还要不要美女送啊?要的话我让她多拿几瓶来。”
“你这家伙,这么护着姐姐,以后你姐嫁不出去怎么办?”客人听秦风和苏糖都管王艳梅叫妈,早就把秦风和苏糖当成了亲兄妹。
秦风自然不会在这里解释那么多,淡淡一笑,回答道:“我养她嘛!”
几个中年人闻言,又是一通好笑。
秦风和他们闲扯了几句,便回到苏糖身边,轻声问道:“阿蜜,你今天没作业吗?”
“有啊……”苏糖转头看了眼王艳梅,略显心虚道。
“有作业还不赶紧回家?”王艳梅立马发飙道,“现在7点10分。你晚上不打算睡觉了?”
苏糖想了想,弱弱地说道:“要不我上二楼做作业好了,做完了再下来帮忙。”
“这里这么吵。怎么写作业?”王艳梅态度很坚决。
苏糖嘟了嘟嘴,转头看秦风。眼里写着一丝埋怨:你干嘛要提作业这种事?
秦风估计苏糖这是犯了考前综合症,厌学不想写作业,他不禁微微一笑,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过几天就放暑假了,放了假你想在这里通宵都行,今天还是早点回去吧,点早写完作业。早点睡觉。睡眠充足对皮肤好。”
王艳梅怎么说都没用,秦风这么一说,苏糖却立马就乖乖答应了。
“那我先回去了啊……”她依依不舍地看着秦风,拉着秦风的手不松开。
王艳梅哀莫大于心死,把头转到一边,眼不见为净。
秦风主动把手抽出来,进前台拿出了苏糖的书包,单肩背着,一直把她送到巷子口,两个人才总算结束了腻歪。
这时正站在柜台前结账的胖哥。远远看着秦风走回来,笑着对王艳梅道:“这姐弟俩感情还真好啊。”
“是啊……”王艳梅勉强挤出微笑,嘴里满是苦涩。
养了这么多年的小白菜。注定还是逃不过被拱的命运。而且更可恶的是,这小白菜底下的土居然这么松,都不用人家怎么深挖,自己就连根带叶地全部出土了!
……
苏糖回家之后,店里的人手又显得紧缺了起来。
拱完白菜神清气爽的秦风,不得不一个人当三个人用,又是上菜,又是点单,时不时还得充当解说员。跟一拨又一拨的客人解释什么叫会员特价,会员卡又该怎么办、怎么使用。
晚饭时间连着宵夜的点。一群人走了,又来了一群新的。
秦风忙得脚不着地。说话说得口干舌燥,几个小时下来,声音就变得嘶哑了。
王浩和惠琴也没好到哪里去。
由于秦风准备的盘子不够用,惠琴不得不中途先去清洗盘子。
惠琴撂了挑子,王浩就倒了霉,一个客人在厕所里吐得昏天黑地,王浩几乎是怀着上坟的心情,才把卫生间收拾干净。
就这么咬牙苦熬着,等过了1点,客人慢慢变少后,秦风才总算吃上了一口宵夜——幸亏厨房里有两个灶台,这热了两次的炒饭,还是王艳梅抽空去厨房做的。
就着碳酸饮料,几个人匆匆吃过宵夜,秦风的嗓子稍微好了一些,又得继续应付他已经记不清是今天第几十位问同一个问题的客人。
“会员卡,就是特价卡,有会员卡,结账的时候就用特价来算,不会算错的,你放心,我们有清单的,每一分钱都会算得清清楚楚。单子的话,你如果想要,当然可以给你,不过我们也有小票啊,收银机打印出来的小票,和点餐单上的内容是一模一样的。这个单子我们自己留着,主要是为了日常对账方便。”
秦风用疲惫的嗓子,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充满了装逼文艺气息的男青年说道。
文青男微微颔首,一脸高深地说:“我看你的心思不小啊,这么一个卖烤串的店,买单还要用收银机,这样每年要多缴不少税吧?”
“做生意就讲个诚信嘛,缴税也是我们的义务。”秦风说了句很官方的话。
文青男淡淡一笑,转而又把话题扯回到会员卡上:“你这个会员卡,有效期到底是1个月还是2个月?”
“那得看你是什么时间拿到卡。”秦风解释道,“我举个例子,如果说你是1月1号来吃到150元,那么从1月2号开始,到2月28号或者29号为止,这段时间就是特价。差不多也就是2个月时间。而如果你是1月31号才拿到卡,那么只能是从2月1号到2月的最后一天,这样就是一个月。”
“这样啊……”文青男悟了,“也就是说,每个月来得越早,能占便宜的时间就越多。”
秦风肯定道:“对。”
“真是个好主意。这样的话,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你的生意肯定会很好,因为大家都赶着要占便宜,而到了月末那个星期,为了把便宜占得彻底一点,生意同样也会很好。”文青男分析道,“也就是说,在理想状态下,好生意的持续时间,差不多就是半个月。”
秦风听这位装逼男一点点把他的活动抽丝剥茧,不由有点好奇起来:“大叔,你是做什么的?”
文青男淡淡一笑,打开手边的包,从里面拿出一盒名片。他抽出一张,递给秦风道:“我是做投资的,给咱们市的侯老板打工。”
秦风接过名片,一看上面的名字是黄秋静,除此之外,名片上就只有一个手机号码。
“这名字好像是个女的。”秦风说着,随手把名片塞进了口袋里。
黄秋静微微耸了耸肩:“没办法,爸妈起的。”
秦风又问:“侯老板是谁?”
黄秋静淡淡一笑,依然端着那讨厌的架子,微笑道:“等你生意做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秦风闻言,顿时就没了和这货继续聊人生的心情,果断拍拍屁股,给新来的一拨客人服务去了——什么东瓯市的侯老板,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听过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