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身无金银,只有一件家传的一件玩物,奉送给俩位官爷,还请通容。”
守门兵甲一把抢过水晶剑,翻来覆去的打量几眼,鄙夷道:“一件破玩物,也想进城?”
守门兵乙抢夺过陈宇的随身背包,倒垃圾似的将包里的物品如数倒出。
他对竹筒子没兴趣,不识酒丸子,更不知昆海巨兽和血魔兽的内丹为何物,只对装着小雅灵识的玉瓶感兴趣。
抢也似的捡起玉瓶,一脚踹在陈宇的屁股上,“死老头,看在这玉瓶的份上,滚进城吧。”
高高在上的宇帝,被人踹屁股,陈宇气的浑身颤抖,大口喘气,怒瞪着守门兵乙,却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
陈宇的语言功能也在急速丧失,无比气恼之下竟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狗爬一般收拾着散落一地的物品,陈宇杵着木棍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城。
他将两个守城兵,恶狠狠的记在心里。
天弃城,人口众多,即使到了傍晚时分,大街上也是人流络绎不绝。
如老乞丐,流浪汉一般,陈宇失魂落魄的在大街上缓慢的行走着。
他要找师傅,要解黑竹蛇之毒。
他要夺回水晶剑,夺回装着小雅灵识的玉瓶。
还要,给那两个狗东西守门兵以痛或血的教训。
“师傅,我是陈宇,你的首先大徒弟……”
杵着木棍,陈宇在大街上艰难的行走着,每走一步喘三口,呼喊着莫言嫣。
多么渴望师傅能突然从天而降,站到自己跟前!
老眼昏花,声音沙哑,全身都在不住的哆嗦。
陈宇感觉到自己的情况越来越糟,五官的感知能力还在急速衰退,已经快到眼瞎耳聋的地步了。
不仅如此,他感觉喉咙发僵发堵,用不了多久恐怕连话都说不出了。
“让开,死老头!”
陈宇模糊不清的听到身后又有怒喝和马蹄声,却反应迟钝的无法应对。
缓缓转身,陈宇就看到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向自己冲撞而来。
骏马飞驰,冲撞而来,陈宇有心闪躲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只能本能的双手抱头蹲地!
渴望着骏马能从自己的头顶飞掠而过。
事实永远是残酷的,骏马不仅没有从他头顶飞掠而过,还一蹄将他踢飞出去。
老态龙钟的陈宇,被飞驰的骏马踢飞出去,就像他平时踢小不点一样。
他踢小不点只是玩闹,也可以说是苦中作乐。
骏马踢他,却是致命的狠。
重重摔落在地,陈宇挣扎着撑坐起来,还没看清眼前的状况,便两眼一黑倒地晕死过去,人事不醒。
“站住!”一声轻喝,一个背着药篓子的妙龄少女纵身跃出。
她一边扶抱起人事不醒的陈宇,一边怒容满面的瞪着骑着骏马的青年,“卢刚,你混蛋!”
俊俏青年勒马,翻身下马,笑嘻嘻的走来,“轻雪,媳妇,你怎么在这?”
江轻雪恶狠狠的瞪着卢刚,“我若是不在这,就看不到你如此的恶行了,谁是你媳妇,我和你没关系。”
“又使小性子,不过我喜欢,嘿嘿。”卢刚凑上前,在陈宇的腿上踢了一脚,“老鬼,别装死,赶紧起来,离我媳妇远点。”
“你,卢刚,你混蛋!”江轻雪气的怒声吼骂。
卢刚抓住江轻雪的手腕,将她硬拉了起来,“一个老乞丐,迟早都会饿死街头,走,随夫君回府,父亲大人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放开我,滚!”江轻雪奋力的甩开卢刚,蹲身又扶抱起人世不醒的陈宇,恶狠狠的怒瞪着卢刚。
“我师傅是一代医圣,济世为怀,这位老人家我非救不可,你,滚!”
最后一个“滚”也出口,犹如河东狮吼,卢刚连连后退好几步。
“来人啊,送少夫人回草屋!”在江轻雪替陈宇查看伤势的空档间,卢刚缓过神来,挥手命令着自己的随从们。
几个打手样的随从围涌而来。
江轻雪美眸圆瞪,环扫一周,怒吼一声,“滚,全都给我滚!”
又是河东狮吼的功力,震的几个随从连连后退。
公主抱,横抱起陈宇,江轻雪冷冷的瞪着卢刚,“再跟上来,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媳妇慢走!”卢刚厚着脸皮,双手抱拳,恭送江轻雪。
江轻雪冷哼一声,没再理会卢刚,背着药篓子,抱着陈宇,很快消失在大街上。
城名为天弃,城中有山,山名为草屋。
山中有个篱笆小院,院中有几间茅草屋。
夜色笼罩大地,皎洁的月光铺洒大地,其中一间茅草屋中,人世不醒的陈宇气若游丝的躺在小木床上。
江轻雪眉头紧锁,手捏银针,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喃喃自语道:“重创之伤可治,可是生命气息流失不可医!”
说罢,她快速施针。
一针又一针,江轻雪一口气在陈宇的身上扎了数十针。
针针不同,穴位不同,针号大小亦不同。
“咳,我还活着?”陈宇大咳着幽幽转醒。
“老爷爷,你醒了,有什么后事需要交待,轻雪定当为你完成。”
看到陈宇醒来,江轻雪面如寒霜,轻声说道。
作为医圣之徒,她非常清楚陈宇目前的状况。
他并非病情好转而醒,而是她用银针刺穴让他暂时苏醒过来。
就像是现代医学给将死的病人打了强心针,让病人有机会交待后事。
用另外一种说法,陈宇现在是将死之前的回光反照。
扭头看到一张倾国倾城的娇好面容,还被她叫作老爷爷,陈宇心中满是苦涩,想说些什么,却苦逼的发现自己有口不能言。
语言能力丧失!
陈宇很想告诉江轻雪自己的遭遇,想求助于她去寻找莫言嫣,哪怕去找那俩个守门兵要回装着小雅灵识的玉瓶也是好的。
以往很简单的事情,此时陈宇却如何努力都无法做到的,急的大咳不止,咳出了眼泪。
见陈宇命悬一线,很快就在断气的凄惨模样,江轻雪抹了把眼泪,又连续给他扎了十多钟,“老爷爷,天地有尽头,人寿亦如此,你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有什么心愿未了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