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钦竟哈哈大笑起来,他二人算是想到一起去了。可江也还是一头雾水,他有些傻乎乎地问道:“将军何意?”
周潇也跟着薛子钦在笑,不过笑得倒是委婉了许多,听见江也疑问,还耐心的跟他解释:“不是你说,打不赢还不会装逼吗?”
“???”
“你看,商州高,芜渠营地低,正成斜坡,若我们攻过去,他们是看不见后面人的。”周潇脾气很好,解释起来也很清楚。不过江也更觉得薛子钦那样的脾性,更像个将军。他虽这么想着,但还是认真仔细地听周潇说。
“若我们让两百人,排成两行,一字排开攻过去,看起来不就很多人了吗?”周潇说道。
江也不会打仗,但他很聪明。这话说出来,他便了解了大概,恐怕这两人被他那无心话语提点,打起了歪主意。佯装多人进攻,另外三百人再伺机偷袭,这确实算得上好主意。
薛子钦还嫌不够,又补充了几句:“让他们弄点战鼓过来擂响,让芜渠人听不清马蹄声,肯定无法确定有多少人。这时我们从侧翼偷袭,定能讨个便宜。”
周潇点点头,但又提醒道:“这法子可以,但不一定奏效,只能保证我们不会轻易吃亏。”
江也看着地图,又问:“他们扎营,可是这样?”他从地上捡起五个小石子,在薛子钦先前点过的地方摆出一个十字,又偏过头看着薛子钦。
“对,中间一般是主帅营帐,这样四面大营,无论那面被袭击,相邻三处都可立即支援。”
沉浸在思考战术的趣味中,江也有些忘乎所以,也不怕说错话,想到什么就说,一时间也忘了要对将军言辞谨慎点:“那如果这样?两百人负责装逼,三百人拆成三队,分别去同时袭击左右和后方三个营。”
他说完便看着薛子钦,等待薛子钦的意见。
薛子钦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不行,即便每处大营八百人,力量过于悬殊,打不了。”
“嗯……”江也的目光又回到了地图上,“那如果这样呢?还是两百人装逼,三百人三小队,不打,只捣乱,放火杀人,搞完事就跑。”
薛子钦跟周潇面带笑意,甚至有些玩味。
薛子钦:这人有我的风范。
周潇:这人跟薛子钦一样贱。
江也见他二人不说话,便接着往下说:“不是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吗?两百人装逼,三百人三面偷袭捣乱,我们多搞几次,他们肯定慌得要死。况且我们不是偷袭吗?既然没有防备,只要先摸清楚巡逻,捣乱也能削弱他们的实力……呃,我是这样想的,行不行我就不知道了。”想法说完,江也倒突然开始慌张。他就脑子里出现了这么个想法,照实说了,可实际上能不能行,他是没有能力去判断的,只能看薛子钦是否能以丰富的经验来加以判断,或完善。
周潇又补充一句:“如果反复几次,且不说敌人疲于防备,我们甚至可以借机搞清楚粮草在哪个营,放把火烧了,更刺激。”
薛子钦满意地拍了拍江也的头,那力道还不小,拍得江也往前一倒,差点失衡摔倒在地:“兔崽子挺机灵,我再考虑考虑细节。”
周潇笑了笑:“这仗,最好是大获全胜,不然,大将军知道我跟着你瞎搞,我肯定要挨揍。”
闻言薛子钦坏笑起来,伸手搂住周潇的肩膀,还拍了拍:“咱两谁跟谁啊,你说这话,太见外了,要挨揍,我肯定跟你一起挨。”
第36章
剩余两个斥候,一个去了探听秦关内的状况,另一个则是去了穗国边境。索性这些斥候,各个都是经验丰富,身怀绝技,当天内把消息全部带给了薛子钦。
秦关内,确实还有许多芜渠人在作战,但几日前,芜渠已经胜券在握,芜渠大王便撤回了营地,只留了两千余人在秦关内继续作战。
得到这个消息,薛子钦是不明白,为何芜渠不全力进攻,若是破进商州腹地,占得便宜不是更大么?还是周潇跟他一番解释,他才明白各中缘由。
“芜渠这类部族,没有城池,无法屯粮。遇见丰年,草原上吃的多,也无法积攒,若遇见天灾,那便是灭族之祸。”周潇说道,“已经入了秦关,他们只要一面打击残兵,一面抢粮就行了,既然能抢,何苦再往里面打呢,将军也知道,他们是不可能打入腹地的,芜渠大王肯定也知道。”
这两个斥候回来的时候,已经入了夜。前几日的夜行,让大家都是夜里精神,此刻薛子钦还是跟周潇二人站在一个视野广阔的位置,看着草原上点点火光,仔细思忖对策。
战前想的越详细,那胜算就越大。
“穗国跟你预想的一样,虽然是跟芜渠呈守望之势,但要及时赶去支援,少说得半个时辰,人数要是多,那便更久。”薛子钦说道。
说着他突然有些口渴,转身叫了声郭林充:“拿点水过来。”
郭林充正吃着东西,薛子钦一叫唤,他便用嘴叼着吃食,连忙拿水壶过来。那水壶递给了薛子钦,郭林充又重新用手拿着干粮,顺嘴就问道:“什么时候进攻?”
薛子钦被他这话说的,一下子被水呛到,咳嗽了两声。他把水壶扔还给郭林充,然后便骂道:“计策都没想好,就进攻?你怎么心那么大?”
郭林充傻笑两声:“这不是晚上精神就来了嘛,我就问问,你们继续商量。”
薛子钦却把他叫住了:“你等等。”
郭林充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他还是乖乖回头,看着薛子钦,等待下文。只见薛子钦想了想,对他说道:“既然你这么精神,那去办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