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言一头黑线,“你干嘛故意把你的杯子给我喝?”
顾黎未一脸得意和遐想,“我看你是明知故犯,故意想污染我的杯子,以达到意--淫我的嘴唇的目的。”
“鬼扯。”云非言切了一声,翻白眼。
顾黎未俊脸贴近云非言,小声嘀咕,“别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想念我的吻了。你如果求我,我现在可以满足你。”
云非言一把推开近在咫尺的美脸,站起来,“我去看看总经理那边怎么样。”
顾黎未揉着自己的脸,“真粗鲁,嫉妒我比你长得漂亮吧。”
站起来,像是跟屁虫一样麻利地追着云非言去了。
去总经理办公室那边时,在走廊上经过了一群人,云非言也没有注意,就听到人群里有人叫她的名字,“云非言,是你吗?”
云非言愣了下,循声看去,看到了一个朝她亲切微笑的年轻男人,和她年纪差不多,看着有些眼熟。
“你是……”云非言只觉得他很熟悉,却是又叫不上来名字。
“不记得我了?也是,当初高中时,你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我只是仰望你的尘埃一粒。我是蒋勋,和你邻班的。”男人有些羞涩的微笑,看着云非言的眼睛却灿灿的放着光。
“哦!是你啊,蒋勋,我想起来了,我们两个班在一起联谊过,你还谈吉他唱了一首你自己作曲的歌儿,你是那时候的文艺小王子啊!”在这里见到了曾经的高中校友,怎么能不开心?云非言激动地抓着蒋勋的手,使劲上下摇晃。
蒋勋长得玉树临风,气质俊雅,高高瘦瘦的身材,像是一棵白杨,云非言抓着他的手上下摇晃时,看上去云非言就像是个撒娇的小娃娃。
蒋勋的脸有点红,“那首歌叫我倾慕的她,是专门为你做的。”
云非言更乐了,爽朗地说,“难道当初你暗恋我啊?”
蒋勋更加害羞了,不过还是点点头,“当初学校男生的八成都在暗恋你。”
云非言笑得眼睛弯弯的,“想不到原来我的行情这么好啊!早知道我就不吊在苏锦之那一棵树上了。”
突然说到苏锦之,云非言的情绪骤然一落千丈。蒋勋很是敏锐,低声劝,“你也别难过了,儿时的初恋哪有能修成正果的,苏锦之放弃你选择了韩家大小姐,冷暖自知,将来到底幸不幸福说不定。”
云非言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他和韩洛然在一起的事?”
蒋勋有些为难,想了下还是告诉了云非言实情,“自你出国后,韩洛然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成天纠缠着苏锦之,说到底他也是个世俗的男人,你又不在身边,那样的诱-惑下他怎么能撑得住。”
云非言迷茫了,用力抓紧蒋勋的手,声音禁不住有些发颤,“诱-惑?韩洛然给了他什么诱-惑?”
“你不知道?你走后一年,苏锦之就掌握了云家运输业,同时带动了他们家的苏氏运输,他是云家运输业的总经理,你不知道吗?”
***
咣!仿佛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云非言的脑袋上,她眼前一黑,身子猛然一晃,蒋勋吓得赶紧抱紧了她的身子,惊叫,“你没事吧?”
这一幕,恰好被赶来的顾黎未看到了,顿时勃然大怒,“混蛋,你在干什么?放开你的手!”
顾黎未用匪夷所思的速度滑到云非言跟前,一掌打在了蒋勋的胸口,蒋勋直接飞出去两米,摔在墙上,吐出一口血,坐在地上喘息。顾黎未抱住云非言,焦急担忧地问,“你没事吧?这个混蛋没有怎么样你吧?我去废了他!”
云非言已经缓了过来,一看那边蒋勋大口吐血,顾黎未又说出这么凶残的话,顿时怒了,狠狠推开顾黎未,“你以为你是皇帝啊,说废谁就废谁?黑白不分,上来就打人,你是野蛮人啊?”
顾黎未震惊又疼痛,“你为了他,指责我?我和他,在你眼里谁更亲?”
云非言也是气疯了,“你算什么,只不过就是个合作者,蒋勋是我同学,是我高中同窗!你这个不省心的,你离开这里吧,除了给我添乱,还能有什么事做?”
顾黎未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连手指头都动也不能动,他被气得差点吐了血。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竟然,竟然那样说他!他在她眼里原来就是个可以利用的合作者,就是个不省心的啊!
云非言走到蒋勋跟前,找出来纸巾给蒋勋擦血,柔声问,“怎么样?伤的重不重?我给你叫救护车。”
顾黎未气得胸口发闷,有一种万箭穿心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非常难受,这是他以前从未感受到的。他走到云非言跟前,低头看了看蒋勋,这么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值得她嘘寒问暖。
顾黎未一字一句冷冷地问,“同窗,和未婚夫,哪个重要哪个亲?”
云非言赌气说,“当然是同窗,我认识你才几天。”
话还没说完,顾黎未就发了狂,过去一把扯住蒋勋的衣服,生生将一个大男人给提溜了起来,双脚都离了地,狠狠撞到墙上,顾黎未抬腿狠狠顶了蒋勋小腹一下,随着蒋勋又大大呕出来一口鲜血的同时,顾黎未已经从身后快速掏出来一把手枪,顶在了蒋勋的太阳穴。
顾黎未咬牙冷喝,“那我就杀了你这个亲密的同窗!”
云非言直接吓傻了眼,这短短几秒钟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直到她听到枪栓拉上的声音,她才猛然意识到,顾黎未这个疯子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他是真的要杀了蒋勋。
“不要杀他!”云非言一把抓住了顾黎未的手腕,挡在蒋勋的身前,“你不要杀他。”
顾黎未冷笑,“怎么?为了同窗你都可以不要命,替他死了么?”
云非言狠狠扇了顾黎未一巴掌,“顾黎未,你是疯狗吗?逮谁咬谁?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轻如尘埃,可以随意扼杀?你还有没有人性?”
顾黎未脑子都气得嗡嗡响了,“敢打我?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人,云非言,为了这个人,你就可以随意践踏我的尊严?”
***
“你要杀他,那就先杀我,省了我愧疚一辈子。”
云非言和顾黎未直直地对视着,目光在空气中焦灼对峙。
周围的一群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都恨不得自己变成隐形人,哪里有敢出大气的?连那边的顾六也吓得一声不吭,因为今天的顾少完全失了控,从未见到他这样失态。
顾黎未真想扣动扳机,先打死这个跟自己叫板的小女人,手指动了几次,都没有舍得下手。脑子很乱,心里很痛,情绪很暴躁。一股股强势的怒火在血液里迅猛地流窜,他很想毁天灭地,将整个世界都弄成残垣断壁。
在所有人都吓得将要死过去时,顾黎未收起手枪,恶狠狠对云非言说,“云非言,我再搭理你,我就是你孙子!”
说完话,顾黎未转身就走。途经一个倒霉的小子,一脚踢过去,直接将人踢得七窍流血,生死未明。
顾六赶紧跟上顾黎未的身影,临走前恨意浓烈地狠狠瞪了云非言一眼。敢动手打他们家少爷的脸,云非言你不得好死。
顾黎未走后好久,这边紧张的人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空气也流淌了,云非言吩咐人赶紧打了急救电话,守在蒋勋跟前照顾他。
顾黎未像是熔浆一样气势汹汹地上了汽车,众多豪车扬长而去。车上,顾黎未寒着一张脸,低头坐在座位上,膝盖上的手,禁不住微微颤抖。云非言,云非言,云非言……他一脑子的这个名字,一直在对着这三个字反复咬牙切齿。
前面的顾六气得七窍生烟,好像挨打的人是他,“顾少,这个云非言太不知好歹了,蹬鼻子上脸,这把自己当个人物看了?云家产业水这么深,如果没有您的出手帮助,她想搞掂那群老奸巨猾的东西们根本不行,顾少,把带过去的财务和管理都撤回来吧,让云非言自己搞去,难为死她。顾少,云非言刚刚打了您,您怎么不动手弄死她?您也太纵容她了!我都后悔当初为什么拦着您杀了她了,当初直接掐死她,不就万事大吉了,不就没有这些破事了?顾少,退婚的事我豁出去这条命去跟老爷子说去,无论如何让他同意退了这门婚事,云非言这种小贱人要不得啊!”
顾黎未一声大吼,“你给我闭嘴!我什么都不想听!”
顾六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着,终究咽不下这口气,拿出来手机拨过去,“老八,把财务和高管人员全都撤回来,不帮她丫的混蛋玩意儿。”
顾黎未一听,马上截住话,“不撤!留下那些人。”
“啊?顾少!您干嘛对她那么好,她又不领情。”
“你少废话,按我说的办,不许撤人。”
顾六无奈地长长叹息,“算了,人别撤了,顾少说继续按照原来安排各司其职。”
顾黎未伸手摸了摸自己挨打的那半张脸,冷笑自语,“行,云非言你行,你还真敢下手。”
这是顾黎未长到二十七年来,第一次被人打,他家那个横着走的老爷子都不曾舍得动他一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