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侧妃的奶娘潘妈妈待祁阳王离开,这才忙进屋扶起了乔侧妃,乔侧妃便哭着拽着潘妈妈的手,道:“妈妈可都听到了?郡王要将亭哥儿的爵位都给了郡王妃找回来的那野种,这可如何是好?”
潘妈妈安抚着情绪失控的乔侧妃,道:“妈妈都听到了,侧妃莫急,郡王如今不过这么一说,事情还没成定局前,谁都不好说,只要那野种一日没承继了爵位成为祁阳王,便是请封了世子又能如何?这祁阳王府又不是没死过世子!侧妃方才便心中不服,也不能直接就将心中想法说出来啊。侧妃这样,郡王又岂能不怒?”
乔侧妃听了潘妈妈的话已是平静了许多,擦拭了眼泪,道:“妈妈说的对,郡王府的世子又不是没死过,那野种一日当不上祁阳王我的亭哥儿便一日有机会,是我太心急了些,方才竟然失了心智!惹厌了郡王,实在不该。”
乔侧妃言罢长长舒了一口气,道:“依妈妈看,那姐弟二人如何?”
潘妈妈见乔侧妃平静了下来,面上挂了些笑,道:“老奴今日没少观察那对姐弟,老奴觉得这一对姐弟一定不是像正院说的那样,是在乡下长大的。乡下长大的孩子就不是这个样儿的,那对姐弟奸猾的都成了精怪了,说不得是从什么地方被接过来的!”
潘妈妈言罢,乔侧妃深以为然的点头,想到今日在璎珞姐弟手中吃的那些亏,她便眸光阴冷,道:“你说的对,先前郡王妃是去了两回振威将军府才带回这一对野种的,如今郡王恼了这边,我们不适合再在府中做什么,不妨继续让人在府外从振威将军府打探起,先弄清楚这一对姐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说。”
潘妈妈应了,又蹙眉道:“侧妃,今儿还有一桩事儿老奴觉得不大对劲。”
见乔氏点头示意,潘妈妈才道:“今儿侧妃和三少爷离开了忠勇堂后,郡王便带着那小野种和靖王世子一起去了书房赏剑,这靖王世子可是朝中少数几个能和咱们郡王平辈论交的人,靖王世子和郡王又不是很熟,他今儿突然来了府上,若说是因有事儿和郡王谈,那郡王说什么都不该带着那小野种才对,可若说靖王世子并无什么要事儿,那靖王世子又为什么非要请这个差事跑来咱们府上传旨呢?更何况,便靖王世子没什么要紧事,依他的身份,也不该搭理小野种才对啊。”
潘妈妈这样一说,乔侧妃也觉得有些不大对。
若说靖王世子和祁阳王府平日就有走动,乃是知交,祁阳王有意提携小野种,让小野种跟在身边一起待客也是正常,可问题是靖王世子根本和郡王府没什么交情,这时候祁阳王还硬要带着小野种,而靖王世子竟然也屈尊降贵的容忍着,这就有点说不出的古怪了,总觉地有些蹊跷。
潘妈妈见乔侧妃若有所思,便又道:“这更怪的还在后头,靖王世子和郡王去了书房没片刻,郡王妃竟然遣了那贱人孙女带着丫鬟去给郡王送吃食。”
乔侧妃双眸不觉微眯,道:“这不对!那靖王世子是外男,郡王妃明明知道有外男在,可还让她那刚寻得的宝贝孙女去送吃食,这分明是意在靖王世子!可知道当时书房院中发生了什么事儿?”
潘妈妈摇头,道:“郡王的书房一向防备森严,咱们的人不敢靠近,不过却瞧见那贱丫头进去时候带着个丫鬟,没过多久却独自一人出了书院,然后便直接回了飞雪院。”
乔侧妃拧眉沉思,道:“难道唐氏是想要将那贱丫头许配给靖王世子?不对,不对,妈妈,你有没有觉得今日那靖王世子就是有意在针对本侧妃?”
之前没有认真想还不觉得,只以为秦严在忠勇堂那两句话不过是顺口一说,可这会子一想,乔侧妃却品出了味来。
若然是随口,哪有那么及时,那么犀利的,她在忠勇堂落得当众被踢的惨相根本就是全拜靖王世子那两句话所赐啊!
不是顺口一说,根本就是特意针对的他们母子。
可他们和靖王世子根本就是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那么靖王世子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想到唐氏让璎珞到前院送糕点的举动,乔侧妃瞳孔陡然一缩,道:“妈妈,只怕那贱丫头根本和靖王世子是认识的!我瞧那贱丫头生的一副狐媚模样,多半和靖王世子还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若非如此,靖王世子又如何会今日突然造访,还处处为那姐弟二人出头?分明是今日姐弟头回进府,来给他们撑腰的!”
潘妈妈也是一惊,却不得不承认乔侧妃说的有道理,若然是这样的话,所有的疑问才能寻到合理的解释。
乔侧妃顿时便坐不住了,从春凳上站起来,焦躁地在屋中走了几步,道:“这样不行,倘若那对野种再得了靖王世子的助力,我的亭哥儿便更没有机会了。”
想着她顿住脚步,有了些许主意,道:“呵,你说这世上有两个人一准是不愿意靖王世子和那贱丫头牵扯上的,这两个人是谁呢?”
潘妈妈眼珠子转了一下,笑着道:“侧妃说的是靖王妃和永乐公主?”
靖王世子定了三次亲事,虽然都是门庭高贵的世家贵女,可偏偏那闺女都是没进门便没了,乔侧妃便不信这里头没有靖王妃的手笔。
虽然人人都称赞靖王继妃是个难得的贤惠人,可乔侧妃却完全不那么想,就像祁阳王说的,乔侧妃是个内里藏奸的,她看所有人便也都是贼人,寻常没什么恶意的都能被乔侧妃凭空想出三分恶来,更何况靖王妃还是秦严的后母。
如今那贱丫头是祁阳王府唯一的姑娘,甭管以前贱丫头是什么身份,如今她却金贵的很,她若是靖王妃的话,是一定不愿意看到前头嫡子迎娶这样一个姑娘的。
至于那永乐公主,痴恋靖王世子弄的人尽皆知,永乐公主是皇后所出,一向受宠,前些年那几个和秦严定过亲的女子可没少被她折磨。
乔侧妃想着,不再犹豫,吩咐道:“如今郡王盯着咱们娇景院,咱们不适合再有什么动作,不过倒是可以先借刀杀人,瞧瞧那一对野种的能耐,最好他们自己不争气,直接被靖王妃和永乐公主收拾了才好。你将靖王世子倾慕那贱丫头的事儿令人透给靖王府和永乐公主。”
潘妈妈听了却有些迟疑,道:“可这事儿到底都是侧妃随口一猜,也没什么证据,若然并非如此,岂不是……”
拿贵人们当枪使,岂是那么容易的,莫再惹祸上身。
乔侧妃却摆手冷笑,道:“这种事儿,捕风捉影就够了,要什么真凭实据,你只管想法子透过去便是。不这样做,难道真叫我在这娇景院中坐以待毙不成?”
乔侧妃若是完了,下头她们这些跟着的人也都要完,潘妈妈想想也是,都被逼到这份儿上了难道真坐以待毙不成?
故此当下便躬身应了,前去安排不提。
却说璎珞在飞雪院中呆到快用膳时才往千禧园去,她到时,千禧园已经摆了饭,因唐氏留了秦严用膳,故此祁阳王和秦严,苏景华便都在前头书院用膳,千禧园中就只璎珞陪着唐氏。
平日里都是唐氏自己用膳,如今这千禧园也有了小辈添加的欢快,唐氏比平日多用了一碗饭。
饭毕,唐氏便带着璎珞移步暖阁,却是让杜嬷嬷开了库房,令丫鬟搬了十多匹价值不菲的锦缎来,道:“再有六日便是命妇进宫朝见的日子,白日里命妇进宫朝见后,夜里宫中却有夜宴,宗室皇亲,三品及公卿府邸的女眷们都会进宫中陪着宫中贵人们庆新春,今年祖母自然是要带着你们姐弟一起去的,如今可是要赶紧将进宫的衣裳做出来才好。这些料子都是祖母这么多年珍藏的,都是经久不衰的花样面料,祖母亲自挑选出来了这十多匹颜色适合小姑娘的,你快看看喜欢哪几匹,先让下头准备三套出来,到时候也好有个挑选。”
璎珞见丫鬟们摆开一匹匹锦缎,顿时屋中霞光异彩,似乎连阳光都被锦绣绚丽的色彩惊地吓退了一些般,璎珞不觉有些晃眼,笑着道:“不用特意再做衣裳了吧,飞雪院的衣柜里头我瞧祖母为我准备了足有几十套新衣裳,都是连上身都不曾的。”
璎珞和苏景华从定安侯府出来本就是早有预谋的,一些贵重的东西,像是平日里楼太夫人送给璎珞的东西,璎珞早便收拾了起来,在事发前一个月间便悄悄弄出了府。
不过像衣裳这些,自然是一件都没带的,出了府都是要重新准备的,唐氏令丫鬟给璎珞量了尺寸,光是这冬日的衣裳,从外裳到中衣里衣亵衣都足足准备了二三十套之多,就连外头穿的斗篷也粗粗做了六件。
此刻竟然又要做衣裳,饶是璎珞做为女子,前世也是喜欢收藏一柜子一柜子的新衣,可此刻也觉得实在没必要这般铺张。
唐氏却摇头道:“做的那些都是寻常出门或是在家中穿的,哪里能穿到宫里头去,这次是祖母带着你头次进宫,也是头次见人,怎么能马虎?听话,赶紧去选了布料,祖母好赶紧吩咐人去做。”
璎珞闻言便也不再坚持,笑着道:“祖母这么大方,一会子我将祖母珍藏多年的好料子都挑走,祖母可千万莫后悔。”
说话间站起身来,一匹匹去瞧那些布料,璎珞到了这里也有些时候了,对这古代的衣料已有了解。
平日在定安侯府只觉也算富贵人家,见多识广,可这会子瞧着这些难得一见的布料,璎珞却也倒抽一口气,果然都是珍藏的布料,匹匹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不说旁的,就说她触手摸的头一匹,便是千金难求的贡品蓝地桂兔纹妆花纱,寸锦寸金,色彩光丽灿烂,美如天上云霞,蓝色富丽典雅,上头花纹浑厚优美,色彩浓艳庄重,金线暗织的纹路,静垂时不显山不露水,稍稍一动当真是金碧辉煌,令人目眩神迷。
这样的贡品妆花纱听闻一年也就产那么三五匹,根本就不够宫中贵人们哄抢的,先时白氏陪嫁中倒是有那么一块,给苏瑛莺专门做了一件夏日穿的短褙子,珍惜的什么似的,如今唐氏倒要拿这样的布料给自己做冬日的大衣裳。
璎珞只得感叹,郡王妃富贵果然非定安侯府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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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疼爱
料子都是上好的,随便哪一匹都是外头多富裕都求不来,想买都买不到的。故此料子根本没什么可挑的,璎珞便只按喜欢的颜色和花样挑了几匹不太打眼的。
唐氏见她选的都是颜色较为素淡的,便摇头上前,道:“咱们是为庆新春进宫相贺的,到时候各府姑娘们必定都穿色彩艳丽喜庆的颜色,你真不想打眼,就该选那等张扬些的颜色花样才对,你选这几匹虽然也都不是很素淡,穿着也合适,可只怕到底有些色淡,到时候反倒显得突出了。依祖母看,便该挑几匹色浓郁艳丽的。”
唐氏说着便指了一匹石榴红翠纹织金锦羽缎,一匹银红色流彩暗花泥金云锦,一匹亮金色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并一匹真紫色桃花云雾烟霞纱。
璎珞先前挑选的确实都是青碧,黛紫,藕荷这样柔和的颜色,听了唐氏的话觉得确实有道理,便也没反对。
唐氏挑过,便摆手道:“这几匹和方才姑娘挑选出来的都搭配起来,有几套算几套,做的要仔细些,宫宴前一日能做出来便好,也不必太赶,紧赶的活计到底不精细。”
说完摆摆手,丫鬟们怎会瞧不成唐氏对璎珞这个孙女的爱重,当下脆声应了退了下去。
璎珞挽了唐氏的手臂,不觉笑道:“原说做个三套就好,这下七八套都尽有了,我如今可还在长身子呢,今年做的穿不完,明年说不得就不能穿了,到时候岂不赔了?”
唐氏便笑着道:“祖母几匹衣裳料子还是赔的起的,不用你这小财迷替祖母操心。祖母听楼太夫人说,那家近来生意火热的药膳楼是你和迟大少爷合伙开的?听说日进斗金都不为过,怎这会子倒心疼起几匹布料来了。没得让人家笑话咱们这样的人家连个姑娘都娇养不起!”
璎珞见唐氏笑着打趣自己吝啬,不觉嘟嘴,道:“祖母那些可不是寻常衣裳料子,都是外头买都买不来的,积攒了几辈子的东西,我怎么就能不心疼呢。”
璎珞说这话倒是不假,好的衣裳料子都是经久不衰的珍品,根本不存在什么花样不新了,色彩暗淡了一说,这等好料子颜色,花样,织法都是经过时间验证的经典,不管做成什么样儿穿在身上那都是好看的。
只要按照时下流行的款式裁剪了,上身的效果自然比现下到衣料铺子里头去挑选那些最流行的料子要好的多。
这些珍品布料也确实是存了十几年,几十年的东西,有那么几匹还是唐氏的嫁妆。
见璎珞分明是替自己心疼,唐氏面上笑意越发慈爱,道:“都说了,祖母就你这么一个孙女,咱们郡王府里少女孩,这些布料不给你用,祖母留着给谁去?虽说这些料子都不怕放,可也不能放的太久了,总是会褪那么些色的,能用就赶紧用了。再说,能将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祖母高兴。”
确实,郡王府自祁阳王那一辈便缺女孩,祁阳王只有一个妹妹,到了祁阳王这一辈,子嗣本就艰难,女孩就更少了,祁阳王便只生了三个儿子,一个闺女都没有。而早先分出去的祁阳王的两个兄弟府上,如今也就只有两个女孩。
璎珞笑着扬眉,道:“祖母疼爱我,娇宠着我,我也就不和祖母客气,有件事儿还真要央了祖母为我办呢。”
唐氏闻言露出兴味神情来,道:“什么事儿,倒要你这鬼丫头还要央到我这儿来?”
璎珞便道:“我那飞雪院哪里都好,就是没有小厨房,祖母能不能给我添个?”
璎珞在定安侯府时,住处都是和苏瑛紫拼凑的,更莫说什么大厨房了,定安侯府莫说是她,便是掌家的大夫人都是没有小厨房的,只有老夫人马氏的福禄院中设了小厨房。
如今到了这祁阳王府,璎珞却是想要一个小厨房,毕竟她自己会做饭做菜,有时候还真会技痒,想要亲自动手做点什么,尤其是这古代内宅中实在是无聊的厉害,根本没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事儿。
而且,唐氏这些年伤心太过,吃斋念佛,也不曾好好保养身体,身体亏损的厉害,这两年身子骨已经远远没以前硬朗,还有苏景华,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都需要平日吃些滋补的药膳。
包括璎珞自己,也还在发育中,且上次听了秦严的话,她也想平日多下厨做些药膳,慢慢调理着自己的宫寒之症。
以前在定安侯府没办法,如今飞雪院那么大,唐氏又真心疼爱自己,璎珞自然也不会委屈了自己。
唐氏一听便笑了,道:“祖母当多大的事儿呢,不就是添个小厨房吗,也值当你正经央求一回,倒是祖母没想到,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是该弄个小厨房,平日里饿了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了,也能方便一些,不仅你的飞雪院,连华哥儿的自华院也该添个小厨房。这事儿祖母一会儿便吩咐人去办,明儿就让你用上这小厨房。”
璎珞喜笑颜开,祖孙两个正说着话,外头小丫鬟突然扬声道:“郡王来了,夫人正和珞姑娘在暖阁里说话呢。”
祁阳王的声音跟着响起,道:“什么珞姑娘?这是什么称呼?!郡王府就这么一位姑娘,她就是郡王府的大小姐。如今府里有了孙辈,吩咐下去,这称呼也都换一下,以后三少爷就是三爷了,华哥儿就是大少爷,珞姐儿今后就称大姑娘,可记住了?”
外头小丫头显然没想到一个称呼会惹的祁阳王发了一通火,哆哆嗦嗦的应了,道:“奴婢记住了。”
外头便又传来祁阳王的声音,“记住了还不快去传本王的话!没一点眼力见!”
“是,是!”说话间传来小丫鬟慌慌忙忙往外跑的声音,门帘被挑起,祁阳王大步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一些未曾消融的愠怒,他是从乔侧妃的娇景院直接过来的。
璎珞忙起身见礼,祁阳王神情这才缓和了些,笑着道:“对,没事儿多过来陪你祖母说说话,你祖母以前也是个爱热闹的人,只是后来……咳咳……”
祁阳王显然发现说错了话,提起了不该提的,面色微显尴尬的咳了几下瞟了坐在罗汉床上的唐氏一眼。
璎珞见祁阳王明显是有话和唐氏说,便福了福身,道:“孙女会多来陪伴祖母的,孙女今儿带进来的行李还没规整好,便先告退了。”
祁阳王见璎珞对自己态度恭敬却疏离,而自己对这个孙女显然也有些局促不知该如何相处,想到方才这屋中还欢声笑语的,这会子自己一来便啥欢闹都没了,不觉有些面露郁结,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璎珞又福了福身,这才带着丫鬟蓝玫和紫梦去了。
她一离开,屋中便彻底安静了下来,连杜嬷嬷也带着丫鬟退了出去,祁阳王见唐氏端坐在罗汉床上吃着茶,也不说话,也不搭理自己,莫名觉得有些凄凉,摸了摸鼻子才自行坐了过去。
唐氏见他闷坐着也不言语,倒有些奇怪,到底瞧了眼祁阳王,却见他眉眼间竟有些黯然神伤之意,不觉一诧。
祁阳王是武将,性情豪爽,并不是感情细腻的人,还真少见他这般样子,唐氏瞧着到底有些不忍,道:“你这是怎么了?在哪儿惹了晦气,倒跑到这千禧园来甩脸子。瞧你把我那小丫鬟给吓的!”
郡王妃的话虽然有些个不中听,可这话却比乔侧妃那三句中就有三句是假的话听的舒服的多。现如今这府中也就老妻能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祁阳王瞬间便觉被治愈了,呵呵地陪着笑脸,道:“我这不是心里有火,没压住,不是故意吓唬你丫鬟的,不过你这院子里头的小丫鬟也恁是没眼力见了些,你既如今好了,这管家的事儿还是掌起来吧,我看府里头如今很是有些个不长眼的奴婢,也该梳理梳理了。”
郡王妃听祁阳王这意思是让她重新将中馈掌管起来,不由瞧了祁阳王一眼,道:“乔侧妃哪里呢?”
祁阳王顿时便又满是怒火,道:“让她先禁足两个月,你本便是本王的正室嫡妻,这些年若非你避居佛堂,这偌大的府邸也没让个侧室掌管着的道理。”
郡王妃嫁妆丰厚,也不在意金银之物,对掌管中馈本就没多少欲望,儿子没了后便心灰意冷,自然也不再去管府中之事,只用着杜嬷嬷和桂嬷嬷将千禧园把持的滴水不漏,旁的事儿一概不理会,如今自然不能再这个样子了。
远的不说,就说今日孙女想要添个小厨房的事儿,她不管着中馈便有要麻烦,如今祁阳王主动提起这个事儿,唐氏自然也不会推脱,当下便点头道:“我知道了。”
祁阳王便又道:“孩子们都回来了,我让人看了下后日便是大吉之日,我准备明日带着华哥儿到族长以及各位族老处走动下,后日便请了二伯和族老,开祠堂让两个孩子认祖归宗,免得夜长梦多。”
祁阳王虽然是如今萧氏一族中身份最尊贵的,可他在边关的事情多,军务也忙,却并非萧氏一族的族长。
如今萧氏的族长乃是祁阳王父亲的嫡出弟弟,祁阳王府突然多了个孙子,确实需要祁阳王带着苏景华到族老们家中拜访一下的。
唐氏对此就更没有意见了,点头道:“一切都听郡王安排,妾身会让人准备好祭祀用品的。”
祁阳王想了想又道:“既然要回来,之前在苏府时起的名儿便莫再用了,我萧家的孩子,这名字自然是随了我萧家的排行辈分,他们这一辈,男孩从承字,女孩从涵字,你看是不是给他们改个名儿?”
如今璎珞二人到了祁阳王府,再用之前的名字,自然不合适,一来祁阳王和唐氏心中不愿意,更希望他们随了萧家这一辈的名,再来二人还用原先的名字,岂不是让人一听便知来历和定安侯府的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