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不会。”殷溯说完抬手揉揉眉心, 又补了一句，“声音也变回来, 这公鸭嗓听得孤难受。”
秦昭昭还是犹豫, 殷溯只能无奈道：“孤这东宫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变成筛子。”
他早就猜到殷恒会在搞定永平帝之后会对他出手，只是没想到薄情多疑的永平帝会被搞定得这么快。不过该做的准备他早都已经做好，这会儿不过是提前派上用场, 倒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唯一让他有些放心不下的, 是十有八九会被殷恒趁机盯上的秦昭昭。却不想这丫头不但不肯听他的安排暂时避开，还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地偷偷潜进了东宫……
他想着就有点无奈, 可心口塞着的那团棉花却渐渐没了踪迹。
秦昭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见他语气淡然, 显然是有所安排, 心下不由一松, 随即就乖乖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又从怀里摸出一颗会让她恢复自己声音的药丸服下。
“殿下，我好啦。”
殷溯闻声望向她, 见她杏眸汪汪, 笑容甜甜, 一张雪白圆润的小脸在满室红光映照下, 透出了海棠般的明媚来, 思绪不由得一滞。
“殿下？”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 秦昭昭有点不好意思, 下意识就松开了抓着他胳膊的双手，但想着他很可能是在琢磨让她乖乖离开的办法，她心里又急了起来。
再一想前些天张娴跟她说的话, 以及进密道之前自己暗暗打定好的主意, 秦昭昭忍着羞赧咬咬牙，再次抬起手靠向了殷溯——不过这次她抱的不是他的胳膊，而是他的腰。
“既然东宫还没有变成筛子，那殿下就让我留下吧。我虽然帮不了殿下什么大忙，但我可以陪着殿下，让殿下不那么无聊呀。殿下也可以时时看见我，不用担心我的处境了。”
她红着脸，把脑袋埋进他的胸口，然后才有勇气继续施展自己的美人计，“而且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要不是被那些坏蛋搅黄了婚礼，这会儿我们都已经拜完堂入、入了洞房了。我不想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跟殿下分开，这可是我盼了好久才盼来的……”
看着怀里少女红红的耳朵，听着她甜甜软软又带些笨拙的撒娇，殷溯身子微僵之余，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这丫头从前太不开窍了，这突然间打通任督三脉似的主动起来，难免让人恍惚。
不过这恍惚只是一瞬，很快他就回了神：“盼了好久才盼来的什么？跟孤的洞房花烛夜？”
【当然不是！是跟你成亲！嫁给你做太子妃啦！】秦昭昭心里害羞大喊，面上却忍住了：“如果……”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鼓起勇气抬起头，用满含秋波的眼神诱他，“如果我说是呢？”
【稳住不要慌！反正你们早晚都要洞房的！只要能让他松口同意你留下来，洞个房算什么！马上给他生个娃娃都行！】
“咳咳——”本来只是促狭一下的殷溯猝不及防地呛到。
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的秦昭昭：【……有这么吓人么，我不过是顺着他的话说呀……莫非他只是想逗逗我，其实压根没想过要跟我洞房？】
这想法让秦昭昭有些失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自己的美人计，只能拍拍他的胸口说：“殿下没事吧？我、我去给你倒杯茶。”
她说着就松开他跑向一旁的案桌，可桌上没有茶水，只有用雕着红色喜字的金玉酒壶装着的合卺酒。
秦昭昭怔了怔，再一看旁边的龙凤红烛和大红喜床，还有床上那些象征着多子多福的红枣等物，心下不好意思之余忽地又有了主意。
她稳住心神，伸手拿起那酒壶，然后在往杯子里倒酒的时候，假装不慎地泼湿了自己的衣襟。
“哎呀！衣服湿了，怎么办，好冷呀！”
看着她拙劣的表演，早就不咳了的殷溯：“……”
“殿下，您这里有我能换的衣裳吗？”秦昭昭说着就一鼓作气地脱下了自己的外裳，露出了里头红色的亵衣，然后强忍着紧张转过身，脸颊红红，双目盈盈地看向了殷溯。
别看她动作还算麻利，可头一回做这种事，心里十分慌乱，双手也在不受控制地抖动。
殷溯没有错过这个细节，好气又好笑的同时，一颗早就已经软下来的心，彻底没了棱角。
他缓步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目光微暗又异常锐利地盯住了她：“真的决定留下来陪孤？”
看出他的松动，秦昭昭眼睛一亮，连连点头：“不管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是什么，我都想陪殿下一起面对！”
“哪怕孤有可能失去太子之位，从此沦为庶人？”
“我喜欢殿下，想嫁给殿下，不是因为殿下是太子，而是因为殿下这个人。别说只是沦为庶人，就是变成身无分文，不得不四处流浪的乞丐，我也愿意陪着殿下一起。哪怕，哪怕他们想要殿下的性命，我也会与殿下生死不离……”
这一刻的秦昭昭没有刻意想着表白的事，一张口就自然而然地说出了那句喜欢。她脸色依然很红，可眼神却熠熠生辉，明亮极了。
殷溯被那亮光晃得心脏猛然跳动了两下，随即再也忍不住，伸出长臂将她往怀里一拉，低头抵住了她的鼻尖：“这可是你说的，孤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见他并没有被她的表白吓到，反而主动亲近了她，秦昭昭心下欢喜极了，忍不住就抬起下巴，主动亲了一下他的唇，双手也紧紧抱住了他劲瘦有力的腰：“是我说的，我也绝不会后悔。”
温热的触感和甜软的奶香味，让殷溯幽深的眸子里腾起了一簇火焰。他大手缓缓掐住她的腰，目光落在了她微湿的衣领：“冷么？”
话题跳得太快，秦昭昭：“……？还、还行吧。”
殷溯笑了起来：“那就，先拜堂？”
秦昭昭很少看见他笑得这样舒朗，见此先是一怔，之后一颗心就咚咚地跳了起来：“可、可我没有穿嫁衣……”
“不要紧，孤的太子妃，不穿嫁衣也好看。”
殷溯低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记，随即抬手扯过一旁床柱上挂着的金丝云龙纹红绸披在她身上，又解开她像男子一样束起的头发让它们散落下来，最后拔下自己头上簪着的那根秦昭昭亲手为他雕的墨玉簪，认认真真地替她挽了一个简单却不失大方的发髻。
秦昭昭任由他摆弄，心里甜得几乎要开出花来。
“好了。”
殷溯说完后，把床头上挂着的红绸大花摘下来，自己握住一端，把另一端递给了秦昭昭。
秦昭昭没有犹豫地抬手握上去，害羞又欢喜地低下了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最后一个字，殷溯是贴在秦昭昭耳边落下的，之后秦昭昭就感觉自己腰间一紧，身子一轻，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殿、殿下……”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秦昭昭还是忍不住紧张。好在殷溯看起来并不排斥这种事，瞧着也不像是全然不会的样子，想来是不用她主动了。
这么想着，她稍稍安心了些——舅母给她的画册上也画有女子主动的场景，但那实在太过羞耻，她一点也不想尝试。
将她的心声听了个一清二楚的殷溯：……羞耻，有多羞耻？
他长目微眯，片刻忽地笑了一下。
秦昭昭刚好抬头看见他嘴角那抹笑。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殷溯没给她思考的机会，把她往床上一放就倾身咬住了她的耳朵。
“接下来该怎么做，昭昭教教为夫可好？你也知道，为夫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耳朵像是要烧起来一样的烫，秦昭昭被他亲得晕头转向，忘了自己也根本没有经验，为难了一会儿后，还是迷迷糊糊地答应了。
殷溯得逞勾唇，却没想到第一次没几下就结束了。
他一下僵在了那，秦昭昭却是在怔愣一瞬后，红着脸大松了一口气：【原来整个过程这么快啊，太好了！】
殷溯：“……”
殷溯咬着牙，俊脸红中发黑地盯着她：“这次不算，再来！”
说罢开始强势的反攻。
本以为已经结束的秦昭昭因此被折腾得哭了好几次，最终只能无力地咬着他的下巴控诉：“……你不是说你不会吗？？？”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舅母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