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欧阳明在百忙中还是抽空来了一趟,这样,他才能心里踏实一点,而且,他还在夏文博的心中种下了对黄县长等人的仇恨,也许这步闲棋在某天就会起到大作用!
欧阳明认为,这可谓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他又反复的叮嘱了夏文博一番,让他把爱民福民工程抓好,落实,然后才满意的离开了东岭乡。
送走了欧阳明,夏文博也仔细的思考下一步的工作方向,他一开始的思路是,为了抓现钱,也为了上下届党政班子的工作连续性,必须沿着前任画好的道道继续走下去,抓好乡企业。即使想另有作为也不能操之过急,边干边修正,干上一年半载调整思路不迟。
可是,乡企到目前虽然是逐渐红火了,但很多厂家还是没有多少利润,更不要说给乡里能增加多少税收了,而且很多厂子原来都有各种矛盾,加上内外债务、银行贷款、工人工资、耕地占用等等,几乎每天都有人上乡政府告状。
夏文博从中看到明显的危机,若不及早动手,就难以自拔。
他清醒地认识到,增加已经不能沿着老路再走下去,必须干出自己的特色。
回到了乡政府,夏文博就召集了所有的副乡长,大家畅谈思想,逐步统一了认识。
夏文博决定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首先是稳住乡企这一块,逐步降温,压减数字,再不能背那么沉重的数字包袱,其次是着眼于全乡人民,选准一个或几个好的项目,循序渐进,逐步推广,让千家万户都有一个非农项目。
其三,办学、修路、治山、治水,尽力而为办实事,量力而行办好事,造福群众,改善经济发展的软硬环境,为东岭乡经济和社会发展蓄足后劲;其四,在经济紧张的情况下,充分利用东岭乡旅游产业这一得天独厚的优势,当作财源建设的重头戏:“瞎子打娃子--抓住不丢”,尽可能获得更多的收益,填实乡财政收入,确保大家的吃饭与办公。
有了上述思路,工作运转就开始有了头绪。
夏文博安排抓农业的副镇长李修凡牵头,成立了食用菌办公室,作为全乡发展这一产业的行政指挥系统,夏文博看企业办有一个副主任,在换届时曾经当过差额,这个人比较能干,就把他抽出来,给他另配了两三个人,让他们当了食用菌办公室的专干。
只是开会的时候,夏文博看到汪翠兰情绪很不好,板着一个牛肉脸,横眉冷目的样子,心想也不知道谁有惹她了。
会后,夏文博就让办公室的汪云过来,把今天会议的讲话和设想做成一个备忘录,以供下次详细研究时候用。
汪云来是来了,但眼圈红红的,表情也很不自然,这让夏文博联想到了汪翠兰今天开会时候的样子。
“咦,汪云,你今天怎么了!”
汪云一惊,有点慌张的说:“我,我没事的,没事!”
夏文博一笑:“没事才怪呢,看你这样子,就像是谁欺负了你一样,是不是和你姑姑吵架了?”
“没有,没人欺负我.......”
汪云到底是一个小姑娘,经受了那般的折磨的惊吓,哪里能装出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呢?所以她说着,说着,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可吓了夏文博一大跳:“嗨嗨,小汪,你咋了,有什么伤心的事情给我说说,我帮你做主,找你姑姑好好理论一番,别人怕她,我可不怕她。”
汪云这丫头连连的摇头,哭的梨花带雨:“不是我姑姑,是张大川......”
张大川?夏文博一愣,估计是工作中张大川批评了汪云,或者骂了她也有可能,这样的话,夏文博倒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谁知道他还张大川的关系不好,他既不能背后说人家的坏话,也不方便过去帮汪云理论,他只好苦笑一声。
“没事的,你刚参加工作,有很多东西都不太熟悉,做错了什么也不足为奇,以后注意点就成。”
“不是工作,是他强了我......”
汪云断断续续,如啼如述的把昨晚上自己受辱的情况都说了出来,说着,说着,忍不住又呜呜的哭了。
夏文博听的也是脸色大变,他真没有想到,在东岭乡,在自己的身边,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张大川禽兽不如的举动,让夏文博的心中陡然的升起了一股即怜惜,又愤怒的气息,他差不多也是用颤抖的声音说:“小汪,那,那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你该到法院告他啊,走,走,我陪你过去!”
说话中,夏文博也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不行,不行,夏乡长,我不能告他!”
“为什么?他恐吓你!别怕,有我在!”夏文博惊讶的问。
“没有的,是我怕那样会毁掉我的名声!”
“难道你就这样放过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夏文博眼射怒火,面挂寒霜了,他很阴沉,很冷酷的表情到底还是让汪云看到了,汪云没有见过平常温文尔雅,亲切和蔼的夏文博怎么还会有这样一副吓人表情,汪云有些神色不安了,说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
“他,他还答应把我和姑姑都调到县城去,说要帮姑姑去掉副科,他说他和县委孙副书记关系很好,说一个月之内一定办成,办不成我随便去告。”
“什么?你姑姑答应了?”夏文博张大了嘴,难以置信的问。
“夏乡长,我姑姑也是为我着想,我还没结婚,我们以后还要在清流县生活,这传出去丢死人了,别人知道了,我们就没法做人了。”
说完,汪云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夏文博就感到了一种悲哀,一种说不清是因为什么,也说不清是为谁,而产生的悲哀。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好久都没说话,是的,也许汪云和汪翠兰的想法是对的,告倒了张大川,是能出口恶气,但以后汪云的生活就会变得难以平静了,人们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倒四,这对一个女孩的确不公平。
夏文博犹豫了好久才说:“汪云,我也不知道该让你怎么做,假如你是一个有勇气面对生活的人,我希望你去告张大川,不能让自己的流氓继续逍遥法外。”
汪云用力的摇着头:“夏乡长,求你一定要给我保密啊,一定啊,我就相信你,我知道,你不会传出去的,对不对!”
夏文博看到这个情况,只能长叹一声。
他无法抛开汪云独自去告张大川,他必须尊重汪云和汪翠兰的选择,有的事情,就算你再难以接受和忍受,但也是无可奈何。
夏文博一直脸色阴沉着,慢慢的点上了一支烟,他很想劝劝汪云,又觉得任何语言都是难以苍白无力,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在疼,心在流血,他也一直用力的咬着牙齿,暗自发誓,就算不能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和法律来为汪云讨还一个公道,但自己一定要让张大川为这个举动付出惨重的代价,一定要付出代价!
汪云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夏文博都独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心很乱,什么都看不进去,有的只是愤怒和感伤。
后来汪翠兰来了,她和夏文博一样,神情落寞的坐在那里,默默无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夏文博才长吁一口气:“你不该放过他!”
“我也想那样做,但我要更多的为云云考虑!”
“哼,你恐怕更多的市委你自己考虑吧!”夏文博本来心里也不太舒服,说出来的话就很冲。
汪翠兰黯然无色的摇摇头:“文博,我真不是为了自己,好吧,你一定要这样认为那也由你,但是,你想过没有,就算我想回城,想去掉这个副字,但这有错吗!我到基层工作了多少年了?有人能想起我们吗?我有家,但回不去,有男人,但不能用,你了解这样的感觉吗!”
“我不了解,可是我还是为你们感到可悲!”
“是的,我们本来就是可悲的人,哪像你,有欧阳明的死保,将来回城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夏文博真的而有点想笑,只是笑不出来,欧阳明?他已经不把我当成一回事了,假如我告诉你汪翠兰,就在今天,欧阳明还背弃了他的诺言,不知道你会作何感想呢?
夏文博苦涩的摇一下头,有的苦果,只能咬着牙自己咽下去。
他不在想和汪翠兰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他同意,汪翠兰是在为汪云考虑,但不可否认的说,张大川给出的条件也打动了汪翠兰,不然啊,依她火爆的性格,这件事情她是压不住的,既然这关系到了汪翠兰和汪云两人的未来,自己又何必再说呢。
不用说,自己会用行动让张大川付出代价,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