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玉再摇摇头,哀怨的眼神几乎揉碎了他的心,“我没事,真的,你不该下来,就你那车技!唉……”她叹了一口气,眼神欲语还休。
“先不要笑话我的车技,你先吃点药,把衣服披上!”
夏文博对这里很熟悉,他找来了袁青玉的睡衣,裹住了她那玲珑剔透的身子,然后又帮她到了一杯水,看着她喝下了自己刚买的药。
“我担心你,所以我就提前到城里来看看你,假如你明天好不起来,我就不回家了,我陪着你在这里过春节,我照顾你,你知道的,我做饭也还不错,我们......”
袁青玉呆呆的望着他,眼泪在眼眶里转动着,她低下头,不敢再听下去,她怕自己感动的会哭,这个臭男人,为什么一见面就要这样煽情。
“文博,我,我有些累了,我们休息吧。”她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语道。
夏文博忙点头说道:“对对,这个药我问过,吃了瞌睡的很,进去躺下吧。”
夏文博拥着袁青玉,到了里面,把她埋在了厚实,柔软的被窝里。
夏文博坐在床边,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她,他们没有像过去那样亲昵,两个人都很温柔,都很轻缓的拥抱住了对方,彼此的体温缓缓的传递给了另一半,夏文博也很奇怪,今天自己一点没有过去的亢奋和激情,有的是更多的爱怜和缠绵。
夏文博搂着袁青玉,低沉的声音轻柔地安抚着地,“乖,你什么都别担心,我会整晚都陪在你身边。”他的保证字字铿锵磊落,深深地抚平了她愁苦的心。
她感激地抬头仰望他,轻柔地道:“文博,我是不是太脆弱,太娇气了?”
他止住了她的话,低沉有力地道:“我允许你这样。”
袁青玉怔住了,泪水静静滑落双颊,远远望去,窗外的黑幕交错成一抹迷离诱惑,她像是辗转沦落了滚滚红尘,却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夏文博呢,只是飘荡过她天空的一抹微云,来了来,走了走,终不复见,更难挽留。
夜,一点一滴流逝,袁青玉已经呼息均匀平缓地熟睡了,夏文博却睁大着眸子,一夜无眠到天明。在袁青玉醒来的时候,夏文博已经靠在她的身边睡着了,袁青玉就这样看着这个人,红尘中有他,该是自己的欣慰,还是自己的悲哀?生命中种种的际遇,从来只是,来得太迟。
花开有声,一朵绽放幸福,一朵浸渍苦涩。如同世间所有的爱情,长着一样的面目,一半儿是苦难,一半儿是幸福。正如自己的心,一半在漫溢的喜悦里,轻轻诉说;一半在凝固的忧郁里,低低叹息。
袁青玉想,自己和他,从相逢的利用,到相知的真情,这点点滴滴的情感汇聚在了一起,将会上演一出什么的剧目呢,是长久的喜剧,还是一场短暂的悲剧?会不会有一幕千古绝唱,响彻环宇?幕落后,是不是后会还有期?
袁青玉有太多的泪,她的泪水滴落到了夏文博的脸上,夏文博倏然惊醒。
她擦去泪水,满脸关怀的对他嫣然一笑,抓了抓微蓬松的乱发说:“你醒了啊?”
夏文博笑笑,坐了起来,轻轻地在她额际深情一吻:“你现在的感觉好些了吗?”
袁青玉感激地点点头,“我没事了,谢谢你昨晚陪我。”
他凝视着她,温和地道:“不要这样客气好吗?”
“谢谢。”她爬下了床,轻移莲步走向了浴室,夏文博依旧有点困,趴在床沿又眯了一会,袁青玉就走了出来,她来到了夏文博身边,夏文博就嗅到了她香香的粉肩,那低领睡衣的前面形成了个大窟窿,里面的雪白和紫红都显露无疑,看得夏文博直发慌,不由的,他抱着袁青玉在亲吻起来,亲吻中袁青玉的衣服便乱了。
袁青玉用手去接触夏文博的身体,夏文博发出幸福的叫声,逐使得袁青玉也内心更加激情荡漾,没一会子,袁青玉猛地半直起身子抱了夏文博的头颅,随之眼睛一白,像死人般倒在了床上。
这一举动,吓坏了夏文博,夏文博忙凑向袁青玉面前,见袁青玉嘴角这时竟淌出血来,夏文博更恐了神情,一边去摇袁青玉的身体,一边急问道:“青玉。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文博。我没事,这一次你的吻好强烈的,我在你的吻里达到了那种极快乐的境界!”袁青玉言毕又将眼睛闭上,虽神情有些倦怠,但脸上依然能瞧见那种情爱的幸福。
“那你嘴角这血是怎么回事?”夏文博说着一边摇醒袁青玉,一边用手抹了一把呈到袁青玉眼前。
“是么?我流血了么?哦,没事的!”袁青玉睁开眼睛说,“在你的吻里我不敢叫的,我本想将叫声发泄出来,但我怕惊扰了那幸福的时刻,只好将牙关咬紧,也许这一咬将嘴唇也咬破了,从而流出血来了……”
夏文博闻听,爱怜十分地说:“青玉。原来是我这吻惹的祸哦,那就再让我这吻给你疗疗伤吧。”言毕,便又去吻袁青玉的双唇,分开时候,两人皆已是气喘吁吁。
对夏文博来说,袁青玉好像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开始。
夏文博想,自己应当守护她。
他和她的身体紧紧磨擦,那么美丽的身体!无数清冷波动的线条,柔动着她们的火焰,袁青玉那黑色的头发披散着,他触摸她的皮肤,倾听她内心深处的愿望,急切的想要知道她在表达着什么,她渴望什么?倾听她因为不能承受的轻微的叫喊,一次又一次升起。
夏文博知道,她的渴望比他强,她难以承受地焦灼地抓住他,甚至要把指甲陷进肉里,他终于轻轻地退开了,他置身在无法相信的幸福之中......。
夏文博还是离开了,是袁青玉逼着他走的,袁青玉安排了县政府的小车,一直把他送到了西汉市的机场,走的时候,袁青玉还拿出了很多她早都买好的礼品,本来这是准备自己去的时候,送给夏文博父母的,但此刻,袁青玉只能默默无语,看着夏文博的车慢慢的远去,忍不住的,袁青玉又流下了两行清泪。
夏文博的情绪也不是太好,整个飞行旅途中,他很少说话,差不多一直靠在坐垫上,看着窗外那白色的云,蓝色的天,他自己也不知道,未来的自己的感情会走向何方,但他希望,自己能一直伴随着袁青玉,直到地老天荒。
夏文博过去一直以为袁青玉是一个冷漠,或者说坚韧的女人,但从昨天晚上的情景来看,她又是那样的柔弱和忧愁善感。
漂亮的空姐说话了,她说下面的城市就是华夏的首都,她用华语和英文讲了两遍,这才让夏文博慢慢的把思绪从遥远的清流县,挪动到了脚下的京城。
那流动的车龙,那高耸的大厦,慢慢的变的清晰。
不由的,夏文博想到了过去在京城的点点滴滴。
那时,他们呼朋唤友,会打着起步10块钱的面包车,坐满一车人去西单,肆无忌惮的在西单劝业场里闲逛;
那时,他们会花几块钱登上西便门城楼,只是为了在城墙上的大排档喝喝酒,聊聊天儿;
那时,他们没有手机,最大的幸福就是BP机响的时候,可以随时找到公共电话;
那时,夏文博他们不热衷于去电影院看电影,而是相互串着录像带;那时,他们对上大学不屑一顾,只想上职高赶紧上班赚钱;那时,他们有啤酒,有足球,有音乐,有说刷夜就刷夜的脾气就好。
那时,没有哈根达斯和DQ,总是对31种风味冰激凌和八喜虎视眈眈;那时,会在众多女孩儿面前,老爷们儿齐唱:“花的心,藏在蕊中,空把花季都错过......”
夏文博的嘴角流露出一抹浅笑,他怀念那时一身孤傲的自己,有折腾不完的力气,有说走就走的勇气,有唯恐天下不乱的脾气,如今呢,观过路往之人的俗世万千,饮过内心完满之人的一杯热茶,这一路走到了今天,从一个纨绔子弟走到现在的满腹心事,沉淀了太多生活的酸涩与难以启齿的梦想,若有人问嘴角:夏文博,都去过哪儿?你都干过什么?
夏文博觉得自己会淡笑说:我在一路成长的途中漫步独行。
“各位旅客,飞机马上就要着陆,请喜好你的安全带......”
夏文博醒悟过来了,打住了自己的回忆,也许是那‘安全带’三个字让他感到那样的亲切,那样的熟悉,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有人只要一说到‘安全’这两个字,他都会联想到后面一个‘套’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