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段心中更是‘咯噔’一下,有些担忧了,要知道,国土所在基层要接受乡政府的双重领导,国土所的工作也完全要依靠乡政府才能展开,真要是乡政府不配合你,你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而乡上的领导也和县局领导不一样,这些人大都是从最下面的山沟沟里混出来的,说到骂人,老段都自愧不如,说到耍赖,老段对他们更是佩服有加,说到蛮横,老段也是望尘莫及,所以,对这马乡长和萧书记,老段是轻易不敢惹的。
现在他绝没有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副局长会得到新玬乡两位领导的亲自接待,而且看着他们还很热情。
从我大华夏官场中的级别对等原则上说,夏文博不过是个副局长,就算是个权利较大的部门,但来一个乡长陪着就顶破天了,今天连乡书记都屁颠屁颠的过来了,这规格开玩笑呢。就连过去尚局长来也是没有享受过。
那就说明一个问题,要么这乡长,书记和夏文博的关系很铁,这点看上去好像是。
还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夏文博后台很硬很硬,连马乡长和萧书记都想和他套近乎。
想到这,老段心中不由的紧张一下。
不过很快的,老段又暗哼一声,管他娘的,老子是退伍伤残人员,谁也不能拿老子怎么样,尚局长对我好,我说什么也要给这夏文博吃点苦头才行。
其他人是不知道他这个心态的,大家说说笑笑的到了乡政府旁边的一个小饭店。
饭店门面也不大,后面倒还深,一个天井小院里面还有一个小包间,也谈不上什么装修,涂料刷白的墙面,地下铺的瓷砖,不过倒也干净。
老板是一个外乡女人,高高胖胖的,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漂亮算不上,但胸很大,屁股也厚实,走路的时候看前面巍颤颤,看后面晃悠悠,看点较多。
“夏局长啊,这是我们乡有名的老板娘,炒的一手好菜啊,小名叫柔柔,有人也喊她肉肉,哈哈哈,来,肉肉,给夏局长柔柔。”
女人嘻嘻的笑着,挺着胸过来:“哎呀,这么年轻都是局长了,那我可得给局长你好好的揉揉。”
夏文博不得不往后退,这女人无所顾忌的一只手就掏了过来,而且那胸差点就撞到夏文博的身上了,在近距离相对中,夏文博可以真切的看到女人红衬衣下那颤悠悠的物件,更可怕的是,夏文博能看出来,这个叫柔柔的女人衬衣里竟然什么都没穿,有两个凸点顶起衬衣,拇指大小,上下,左右的移动着。
“哈哈哈,夏局长,让肉肉给你柔柔吧,怕什么!”连不苟言笑的乡书记都开起了玩笑。
“额,这个免,免了,先吃饭,我真饿了!”夏文博语言能力在晃动的凸点干扰下,有点迟钝。
他真是难以判断,这家菜是真好呢,还是这个肉肉真好呢?
可是,事实证明,菜的确不错,当一大盆红烧土鸡和一大盆炖猪蹄子,还有七八个荤素搭配的小菜都端到桌面上的时候,夏文博的眼中就只有盆里的肉肉而没有身边那个肉肉了。
酒当然也必不可少,不是什么很高档的酒,可量很足,乡文书不等乡上的两位领导发话,早气喘吁吁的弄来一箱子,日,还是白酒。
看着这架势,连酒量一直都很自负的夏文博也不得不心生惧意,从来只见过上整箱啤酒的,这白酒一箱箱的上,倒真还是少见。
“夏局,来来来,感情深,一口闷,我代表新玬乡全体村民,敬你一杯。”
马乡长首先跳了出来。
按清流县喝酒的规矩,这一杯酒是必定要喝的。
“谢谢马乡长和萧书记的热情款待,我干了。”夏文博一口喝干。
乡长的酒刚喝过,书记的酒又来了,这还是得喝。
就这样,在五花八门的祝酒词中,夏文博一连陪着他们喝了好多杯,这才放下杯子,吃到了第一口肉肉。
一口菜还没有咽下去,老段又端起了一杯酒:“夏局长,我这也是借花献佛,代表新玬国土所的同志敬一下局长。”
“这,我们都是自己人,还是算了吧!”
老段圆眼一翻:“局长这话就不对了,坐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哪有外人呢。”
夏文博暗骂一声‘’,这小子还揪起自己字眼了,自己已经喝了不少,你这分明想给我出难题啊。
果然,马乡长和萧书记都不答应了,一起发话:“是啊,夏局长是看不起我们,把我们当成外人了。”
“哎呀,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啊,那好,夏局长你必须和老段碰三杯,不然我们新玬乡全体人民是不答应的。”
夏文博摆出了一副痛苦的表情,一面给乡上的两位领导道歉,一面艰难的端起了酒杯,和老段连碰三杯。
放下酒杯,老段见夏文博已经喝了不少,决定今天让他出个丑,现场放翻,再来个现场直播,好出一口心头的恶气。
他站着没有动,又说:“局长,今天你一来就帮着我们处理了一个老大难的麻烦,就冲这一点,我老段还要和你再喝几杯。”
一见这内部的人干上了,马乡长和萧书记暗自好笑,两人相互递一个眼色,都鼓掌支持。
夏文博本来今天从踏进乡政府被老段放了鸽子,再到拆迁现场落入圈套,差点难以脱身,以及刚才的开会都很不舒服的,没想到这个老段还咄咄逼人,在这里又可是发难,实在让他愤慨。
可是,不得不说,这个老段使用的方式又很巧妙,夏文博一时也难以发作,再说了,桌子上有马乡长和萧书记两人,夏文博也不好在这样的状况下和自己下属互掐,那实在有损国土局的形象。
忍,还得忍,不过夏文博在忍的同时,却也要给老段一个清晰的信号,那就是自己并不会在他面前退缩和胆怯,他这样的小伎俩,算个吊毛。
夏文博淡淡的看了一眼老段:“一定得喝!”
老段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两声:“那是必须的,局长不至于瞧不上我们基层的同志吧。”
夏文博‘呵呵’一笑:“怎么会,不就是喝酒吗,这样,我看段所长也是个爽快人,听说你过去当过兵,很好,和我的脾气也对路,来,我们换大杯子。”
“换大杯子.......”
“是啊,一切都在酒中了。”
说着话,夏文博拿过来两个喝饮料的大口杯,不动声色的给两个杯子中倒满了酒,这一杯少说也有半斤左右,一瓶酒倒进来差不多见底了。
“来,段所长,你们在基层辛苦了,我们干!”
说完,夏文博举起了酒杯,‘咕嘟嘟’几下把一口杯的酒全部干完了,翻手一亮口杯,滴酒不剩。
“请,段所长你也干了!”
老段一下傻了,他本想在夏文博酒力不胜的情况下踢上一脚,没想到这一脚踢在钢板上了,他也到能喝半斤的白酒,可那要缓缓的喝,慢慢的来,这一口气吹半斤,他真有点发虚。
“这,这,局长,我慢点喝成吗?”
夏文博微微一笑:“成啊,不过我们好事成双,这才喝了一下,等你喝了这杯,我们还得来几下呢。再开一瓶。”
哗啦啦,夏文博给自己的酒杯里又倒满,似笑非笑的看着老段。
这一下子,不要说老段,连马乡长和萧书记都大吃一惊,这样的喝法他们也没见过几次,都张圆了嘴,看着夏文博。
夏文博点上一支香烟,好整以暇的抚摸着桌上的酒杯,像是等待老段赶快喝掉,再来第二杯一样。
后来老段还是不得已喝掉了那一杯酒,可是,喝完之后,不管别人怎么劝,他再也不和夏文博碰杯了,而夏文博却一面吃菜,还一面偶尔的自己端起杯子喝上一点,这一份从容和淡定,这一大杯白酒,让所有人都失去了勇气,不敢在轻易的过来碰杯了。
酒局逐渐的进入了夏文博可控状态中,于是,他用华丽的语言,无可驳斥的论据,挑动了所里其他同志,和马乡长等人喝了起来。
他面前的那一大杯酒,自始至终,再也没有往里倒酒了。
大家喝的差不多了,天南海北的瞎扯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弄得,话题就扯到了城里人和农村人身上,萧书记说城里人更文明,更超前。
马乡长不同意了,说:“城里人是超前,我们农村人用土疙瘩搽屁股的时候,你们用卫生纸,等到我们农村人用卫生纸的时候,你们城里人已经用它来擦嘴了。”
夏文博几人都笑了。
马乡长又说:“当然,我们的生活习惯的确是慢了半拍,我们农村人喝水的时候,你们城里人喝糖,我们农村人好不容易喝糖了,尼玛,城里人却已经尿糖了。”
这话说的,不笑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