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右边是真的，顾陶神情意外之极。
转而听到鉴定师的话，不由得拧起眉。
鉴定师以为他是舍不得，可他也实在想要，咬咬牙的道，“九十万！这已经是市场价最高了。”山石老先生的字画虽然已经是绝迹，不过毕竟是字画，市场价再值能开出九十万也已经是一个高价了。
顾陶还是摇头，“不成。‘
鉴定师急眼了，“你要多少，你开一个，话说这是哪个送你的，也是有孝心极了，山石老先生的字画现在可不好找啊。”
顾陶一听，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然后没好气的出声道，“这画，不是给我的，我没办法作主。”
顾落歌出声道，“是我的，林森，收起来带回去还给叶爷爷。
“好的，顾小姐。”林森点点头，上去把画小心收卷好带走。
鉴定师愕然，他也是个人精，看看顾落歌，再看看剩下的这副假画，给顾落歌留了张名片，“这位小姑娘，如果你想卖的话，可以联系我，我诚心要的。”
“不好意思，我不卖。”顾落歌轻笑一声，“而且这副画是我送给一位长辈的，他也很喜欢山石先生。”
“是叶爷爷吗？”顾涵问道。
“对。”顾落歌看他一眼，略略点头。
“我老师对一些奇怪的东西情有独钟，两年前他生日稀罕上了水墨画。”方泰出声解释说，“我师妹就费了些心思的，特意找到了山石老先生的后人，恰巧当时山石老先生后人的媳妇要生了，难产，我师妹帮了忙，最后对方将这副画免费赠送给了我的师妹。”
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山石老先生的后代亲自送的，难怪顾落歌一直这么有信心确定这不是假的。
鉴定师知道这怕是对方长辈的心尖物了，谁会把心尖物轻易舍让出，不过他也不死心，强把名片塞进落歌手里，“那若是有一天愿意转让了，请务必联系我。”
顾落歌收下说，“好。”
顾呈派人送鉴定师走。
纪英没想到自己的画居然会是假的，尴尬的立在原地不上不下。
顾家人知道她尴尬也不欲多给她难堪，只道，“这假画高仿的和真的似的，连我们都没认出个真假来。”
“顾爷爷，对不起。”纪英深吸了口气，出声道，“本来想让你开心的。”
“哎……”顾陶罢了罢手，心疼道，“你也是一番好心，怎么能怪你。”
就算他这么说，纪英还是不甘心极了，扭头看向落歌说，“多亏了落歌，不然我都不知道是假的。”
顾落歌淡淡的一抬眼皮，“虚情假意的谢就免了。”
琅熏维护纪英道，“顾落歌你什么态度…我看你就是故意要阿英出丑。”
她故意……
想多了不是。
她多有闲心思才去搞这份故意。
谢铃也不快了，反驳道，“琅熏小姨，你和纪英关系好我们理解，可是你说落歌刻意就过分了，是纪英的画是落歌安排她送的，还是她故意把真画拿来说我的是真的这是假的了？”
从头开始，起声惹事的就是琅熏他们。
顾落歌一开始，根本就不想计较的。
这态度，在场的谁都看在了眼里的。
伊夫人见小姑子难堪，不由得站她这边轻声说，“小蜜蜜还小，她怎么好端端的会跑来说画是假的……”言外之意，明显有人指示。
这时有人亦道，“小蜜蜜一开始是跟着顾落歌他们的。”
所有的言论，都好似针对了顾落歌来。
顾落歌也不爽了。
顾涵也不快了，他知道落歌不可能是这种人，她怎么可能怂恿小蜜蜜，她是会嚣张的无视的好吗，“月姨，琅小姨，你们这都什么意思啊！”琅熏就算了，什么连月姨也针对落歌。
顾二夫人出声喝了声，“阿涵。”
臭小子，怎么和长辈说话的呢。
顾落歌淡淡地说，“真是人云亦云，如果这时候我的画是假的，纪英的是真的，是不是又是另一副景象了？”
伊夫人想起千家的事对顾落歌心里就没好感，说道，“是不是真的，你心里清楚。”
她几次三番的针对。
顾落歌笑容渐收起，冷淡一笑，“我知道什么了，还请这位夫人告诉我，我还真是不清楚，怎么你一个外人就比我自己还清楚我自己了。”
伊夫人见她怼自己，心里来气，当下也忘记了姑子的嘱咐，厌恶的道，“你敢说你没有回顾家的念头，你敢说你不是妒忌你爷爷对阿英好。还有顾落歌，你年纪轻轻以为自己伪装了我们就不晓的了，你对自己家乡来的朋友都那个样子……”
顾落歌听不懂最后一句话，困惑的问，“家乡来的朋友，什么意思？”
琅熏见说破了，也跟着出声道，“你少装了，我们都看到了，那个千妮千里迢迢的来投靠你，你却不管人家，亏你们从小一块长大的呢。”
“顾爷爷也问了那个千家人……”
“你从小在家乡里就横行霸道惯了，装给谁看啊。”
顾熙一脸困惑，这什么意思？
顾落歌也听懂了，是了，那天在街口，菲菲说有看到过纪英和另外二人，她记起来了，对伊夫人和郎熏道，“我记起来了，原来那天我看到的是你们。”
琅熏冷嘲，“不装了吧。”
顾落歌讽刺一笑，转而去看顾陶，“看来顾老先生还找过千家人？”
顾二夫人知道这事做的不妥，不由得轻声道，“落歌，对不起。”
呵……
顾落歌心里毫无波澜，不气，不怒，只面无表情的道，“你们可真有意思。”
“我问你们，我顾落歌虽然不认你们，可从入京市以来我对你们撒过什么慌，我是骗你们钱了啊，还是骗你们什么了？”
除了女扮男装外化名顾洛外，她光明正大风格磊落。
“你们来问我，我都会如实相告，那样子我还能夸你们一声坦然，瞒着我去问千家人算什么？是在告诉我，我的人品信誉在你们眼里一文不值吗？顾老先生，你们的行事风格，不好意思，我是真瞧不上。”
“爸爸，怎么回事啊。”顾熙一脸蒙。
怎么又是假画，又是千家人的，千家是谁啊。
顾陶本来不欲让顾熙知道，眼下见她已经知道了，也不忍着脾气了，对顾落歌骂道，“混帐，你做错了事还有理了，难道是那千家诬赖你。”
“恭喜你答对了。”顾落歌淡淡地说。
“如果你没做，那千家的诬赖你做什么……”琅熏出言道。
“你好端端的站在街上来了个抢劫的把你钱抢了，我是不是也要问你一声，你如果什么也没做，那抢匪抢你的钱做什么？”顾落歌犀利的眼神投向了琅熏，“好歹也是出身大家的，这么脑残的话还是少说出口比较好，丢人。”
“你……”琅熏气着了。
“够了……”不知道是哪位长辈出的声，不快的对落歌说，“今天是你爷爷的七十大寿，你非要把局面闹得这么僵？”
所有人以为，是长辈发声了，顾落歌不管怎么样，该有所退让。
然而……
会退让那就不是顾落歌了。
顾落歌淡淡地说，“所以你是没看到纪英和这位夫人在咄咄逼人时我已经一让再让了吗？逼人的是你们。”
452章大户人家的家教
“我爸把我生养出来，教我人情世故善良，可唯独没教我受了委屈还要憋这一项，如果你们觉得，今天这样的场合不管我受了什么样的场合因为是顾老先生七十大寿我就要憋着，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毕竟，我本来就与顾老先生气场不合。”顾落歌冷淡的说。
见过直接的，没见过这么直接的。
众人都是一噎。
顾落歌目光直视琅熏和伊夫人，“俩位该和我道歉吧。”
琅熏和伊夫人都是难以相信的看着她，“道歉……你做梦。”
顾落歌嗤笑，“大户人家的家教我也是长了见识了，诬赖了人后，连声对不起都不说的，还一副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也非要解说成不是我的说的态度，厉害厉害。”
“够了。”
顾陶爆怒出声。
顾落歌平静的看他。
对他的脾气，不退不让，不惧不惊。
顾陶难受的深吸了口气，别开脸，“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顾家俩兄弟都是眉头一皱，顾涵第一个不干，“不行，爷爷，凭什么要落歌滚。”
“明明就是月姨和琅熏错在先，爷爷，你不能这么偏心的。”
“你个混小子知道什么……”顾陶大怒，随手一个杯子砸了出去，正中顾涵。
他以为顾涵会躲，结果顾涵没躲，倔强的让杯子砸中了他的额头，鲜血瞬间出来，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少年一往反常的嬉闹，眼睛带着一种固执的说，“我只知道，落歌她没错，你不就是看不惯她，可她做错了什么，爷爷，你已经把三叔赶出了家门，他已经死了，难道你也要等落歌流落在外出了什么事死了，你才要后悔吗？”
顾落歌：“…………”
什么鬼，她还要长命百岁呢好吗。
可见顾涵满头的鲜血替自己跳脚的样子，她忍了忍，决定算了。
小孩子不懂事，她不计较。
然后直视顾陶说，“老先生要我出去行，先道歉。”
顾陶额头青筋直跳。
纪英站了出来的道，“落歌，我代月姨和琅熏和你道歉，她们不该擅自作主去向千家打探你的事，可今天是顾爷爷的生日，你这么闹下去实在不好，大家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顾落歌讽刺的看她，“呵，纪小姐真会转移话题，千家的事你们确实该道歉，水墨画的事更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