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的话,寒潮在刺杀小姐的那些杀手之中的确发现了一些问题,”说起正事,流风立即正经了几分,沉声道:“在那片林子里,发现了几架巨弩,也就是说,当初树林里那些刺客可能跟军营里的人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
“司空夜……”司空慕卿皱起眉头,冷声道:“他现在是利用小珂儿来试探本王了,没想到倒是跟欧天垣选中了同一个地方,如今损失了那么多人,恐怕他自己也不好交代。”
“主子说的那大概是从水里冒出来的那些家伙,看起来他们并不像咱们司空地人士,但是只凭借一具具死尸也无法准确的判断出什么。”流风犹豫了下,有些迟疑的说道:“虽然咱们都知道是欧天垣的人,可是事实上,咱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些和欧天垣有关,说起来,属下觉得这一点欧天垣可做的比司空夜要隐秘的多。”
“司空夜是仗着本王不会将此事告诉父皇而已。”司空慕卿淡淡地开口道:“其实,就算现在本王真的告诉父皇,想来父皇也会劝说本王要兄弟和睦,还会说这其中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而已,所以司空夜才会有恃无恐……况且,司空夜的所作所为,父皇一直以来其实私下里都是一清二楚,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纵容他,想来也是有其他的打算吧?”
其实,这就是皇家最让司空慕卿厌烦的地方。
明明都已经恨不得要把对方给弄死了,可是偏生还要粉饰太平,甚至还要装作一副兄弟情深地样子来。
人都说,高墙之内,君臣大于父子。
有的时候,司空慕卿也会想,自己对于父皇来说,究竟是君臣之义多一些,还是父子之情深一些。
如今的父皇,大概是百姓眼中的明君,但是在文武百官的眼中却是一个极其有威严,且有些喜怒无常的帝皇。
想到这里,司空慕卿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那些奏折上。
他当然知道,面前的这些奏折其实都是父皇看过的,特地挑选过来交给他,为的无非是想看看他究竟能做到哪一步而已。
若是自己不能达到他的预期,那他会怎么做?
“先前本王还怀疑欧天垣和司空夜之间有什么瓜葛,现在看来,欧天垣似乎还有其他人在帮他……”司空慕卿不在考虑皇上的想法,若有所思地说道:“继续让寒潮去查,只要这件事跟欧天垣有关,那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另外让欧府里咱们的人给欧天垣的后宅找点麻烦,免得他老是想着法子来对付小珂儿。”
说到底,司空慕卿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欧晓珂。
他很清楚,若是以前,他对于承袭帝位说实话还真是没有几分兴趣,他甚至想过,若是新帝登基以后容不下他,那么他就算隐居山林,也自然能活的逍遥自在。
可是在有了欧晓珂之后,他突然意识到,单凭玄王的身份他没办法给欧晓珂最好的保护。
这天下,只有帝皇的女人,也就是未来的皇后才能随心所欲。
而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欧晓珂开心。
“主子,司空夜在新州私自养兵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流风看到司空慕卿沉思,不禁开口说道:“若是皇上知晓了此事,难道还没办法要了他的命吗?”
新州,与夜阑军大本营所在的幽州仅仅隔着一个宁州,位于司空王朝的西北方向。
因为地处边境,相对于人口稠密的中部,新州和其它几个边境州府幅员极其辽阔,又因为离着京城遥远,所以在各方面的管制自然也就松懈了许多。
对于私自养兵这件事情来说,更让司空慕卿担心的是,与新州接壤的是一个叫做乌兹的附属国。
虽说这些年来乌兹到也算是安分守己,但如若司空夜真的有什么想法的话,那才真算得上罪人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司空慕卿摇摇头,淡淡的说道:“他私自养兵倒是不担心,本王最担心的反而是……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心让百姓陷于战火之中……”
……
京城虽然有宵禁,但因着这会天色还不算太晚,也没有到宵禁的时辰,所以严家门前的动静还是吸引了许多百姓。
毕竟,从古至今,人都喜欢看热闹,这一点无可避免。
严山本来正在用膳,结果听到下人来禀告,立刻带着人脚步匆匆地到了门前,看到陈云之的时候不禁皱起眉头,冷声开口道:“陈四弟这是何意?”
“严大人。”陈云之微微一笑,抬手示意那些敲锣打鼓的人停一下,好在那些人似乎都得了命令,十分听陈家人的安排,当下周围都静谧一片,以至于严山都觉得有些奇怪。
“小山,我瞧着你好像最近几年过的很舒坦是不是?”这个时候,陈老太爷方才从马车上下来,看着严山说道:“老夫还记得当年你父亲还在的时候,你还那么瘦弱,现在倒是长成大人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陈老太爷啊!”严山看到陈老太爷的时候,眸中明显闪过一丝忌惮,但是面上却依旧带着笑意说道:“这么晚了,陈老太爷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人来叫我一声便是,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现在严大人位居高位,辅国大将军,我这个老头子哪里敢如此造次?”陈老太爷面带笑意地问道:“我今日来,主要是问问你们严家是不是准备出尔反尔,准备把自己说出来的话当屁放了?”
“老太爷何出此言?”严山脸色有些不好看,说到底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对自己阿谀奉承,谁见了他都要恭让三分,可是如今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商户给这么羞辱,实在是让他有些不满。
只不过,这陈老太爷的身份实在是非同一般,他还不能将不满表现出来,只能陪着笑脸,这么一来还真是窝火至极。
“当年,你父亲特地三次去了陈家,就是为了让老夫同意与严家结为亲家,这件事严大人应该也知道的吧?”陈老太爷眯起眼睛,沉声开口问道:“老夫这些年始终未提及此事,无非是给了你们严家留了颜面,只是你们严家竟然还出手打伤老夫的孙儿,难不成是想悔婚杀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