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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连彦博亲热地叫了一声:“奶奶。”齐怀渊也礼貌地叫了一声:“老夫人。”

安凤珠笑着,眉眼慈祥地应了一声,问他们:“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连彦博回答:“我们碰巧在机场遇到,所以就一起过来了。”

“可真巧呀。”陈莹美笑着说道。

“彦博,你可回来了。鸢萝她说好久没见到你,可想你了,刚刚一听说你回来了,激动地连杯子都打翻了。”白宁兰跟连彦博说着,眼睛却不停地在齐怀渊和西鸢萝之间来回穿梭。

连彦博一脸惊喜状,“是吗?鸢萝,表哥也想死你了。”说完冲上来抱住她,吧唧一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西鸢萝赶紧推开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齐怀渊的眉头似乎皱了一下。

“好了好了,别闹了。”安凤珠笑着制止他们。

连彦博松开西鸢萝,但修长结实的手臂仍揽着她,轻轻晃了她一下,说:“走,我们去看爷爷。”

西鸢萝被迫跟着他的步伐走,却情不自禁地转头去看齐怀渊。

“大公子,请坐。”白宁兰上前招呼齐怀渊。

“谢谢二夫人。”齐怀渊礼貌答应着,眼角亦不自觉地瞥向西鸢萝的方向。

连家的晚宴其实更像是一场聚会。连战国性格爽朗,从不拘着晚辈。吃过晚饭后,就由着他们自己去玩闹。

如此一来,就又开始分堆了。

刘力达和黄俊豪一有空隙就逮着齐怀渊问这次军演的情况。这样热血沸腾的事,男人们自然热衷乐道,都围拢了过去。就连一贯不羁的林恒,也难得正色地坐在了边上。

女声不爱听这些,对于她们来说,听这些军国大事,远不如下一盘跳棋来得愉快。

西鸢萝被拉着下了一盘,感觉无聊地紧,一群女声又叽叽喳喳地,闹得她头疼。索性就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侍者给她端过来一杯果汁,她拿在手里也不喝,目光不由自主地往齐怀渊那边跑去。

他被人围在中央,犹如众星拱月一般,神情淡然地说着什么,轻扬的眉宇间透出一股子朗朗地自信与从容。

“鸢萝”

连彦博凑近她耳边突然叫了一声,吓了她一跳。

她回过头去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说:“大表哥,你干嘛。”

连彦博嘴角挂着笑,视线随着她方才的方向看去,顿时眼底地笑意更深。

“鸢萝,听说你闯了他的军部大牢?”

西鸢萝心中一滞。咬了唇,低头,脸色郁郁。大表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连彦博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赞叹道:“真不愧是我连彦博的妹子,够胆气。以后你就是应该这样,否则怎么制得住那小子。”

说完也不理会西鸢萝的反应,揽过她的肩膀轻拍了拍,“好了,我过去一下。你也别一个人站着,去跟惠伶她们玩。”

“哦”西鸢萝淡淡应和了一声。连彦博就朝齐怀渊他们那边走去。

西鸢萝独自站在那里,只觉心中酸涩。上次她擅闯军部监狱,齐怀渊肯定很生气吧?或许,他再也不想见到自己了。

“哦,我赢了我赢了,我又赢了。”白筱婷赢了跳棋,高兴地大叫开来。紧接着女生们好一阵喧闹。

西鸢萝心底烦闷,将果汁搁到桌上,趁人不注意,独自转身走了出去。

林恒一眼瞥见西鸢萝显得有些落寞的背影往门口走去,就用脚踢了两下齐怀渊,示意他看望门口方向,然后凑过身子,低声在他耳边道:“她刚盯着你看了老半天。”

齐怀渊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突然站起身对听得正起劲众人说道:“各位对不起,上个洗手间。”

☆、45花前月下

西鸢萝信步而行,不知不觉走到了庭院西北角的月季花架下。

夜晚的风有些凉,夹杂着淡淡地月季花香徐徐吹拂。天空碧澄清澈,明月如一轮玉盘高挂空中,银光遍洒,天地间一片迷蒙地淡白。

月季花架下,一架秋千椅静默垂立。她走过去,默默坐下,手抓着秋千索,足尖点地,微微晃荡着。

低着头,眼神空洞,惘然若失。

过了半响,她忽然感觉秋千晃荡的力度渐渐变大,像是背后有一股力在推她。

下意识的回头望去,齐怀渊清傲挺拔的身姿赫然印入眼帘。

见她回头,他微微一笑,嗓音低沉而温柔:“怎么又不高兴了?”

西鸢萝怔怔地看着他,眼睛一瞬不瞬,仿佛一眨眼,他就会凭空消失。

见西鸢萝这样盯着他看,齐怀渊嘴角的笑意加深,俯□,问她:“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他离她很近,西鸢萝回过神,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撇开脸,嗓音已然有些控制不住地黯哑:“不是啊。我以为……你生气,不理我了。”

齐怀渊轻笑一声,双手轻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傻丫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真的吗?”西鸢萝回头望他,眸光中有着浓浓地欣喜,却又隐隐有些不置信。

齐怀渊叹息一声,绕到她身前,半蹲□子,握住她纤细冰凉的柔荑,轻声道:“都是我不好,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所以你才会想方设法地要保护自己。”

他手心的温度灼热而炽烈,仿佛就是一个小小太阳,将热流源源不断地注入她的心脉,温暖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

眼中有温润的湿意,胸腔内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张力,让她幼小的心房无限膨胀开来,涨涨地,快要满出来的感觉。她知道,那种感觉,是感动。原来,他竟是这么的理解并包容着自己。

感觉到她的冰凉与柔弱,齐怀渊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抬起头,双眸湛湛生辉,坚定的目光中带着些微心疼,“鸢萝,其实你不用背负太大的包袱。让我们抛开家族联姻的枷锁,就像普通男女一样的相处,好吗?”

银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原本刚毅英挺的轮廓此刻却显得异常的清俊柔和,双眸湛黑明亮,她仿佛都能从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她心跳加速,欢喜雀跃,却又有些犹疑不定。终于,在徘徊迷茫中,她问出了一个对所有女人来说都十分重要的问题。

“齐怀渊,你喜欢我么?”

齐怀渊的脸色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西鸢萝的心跟着一紧,心头隐隐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开口说道:“我不知道。”

西鸢萝眼中的泪滴倏然滑落,失落,刺痛,冰冷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然而就在她的心就要沉入深渊的时候,齐怀渊却又开口说道:“我只知道,我很挂念你,以前那种感觉还只是淡淡地,但这次去明州军演,这种感觉就变得很强烈,我总是会时不时地想起你,想着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想着你有没有不高兴。后来林恒告诉我,军演出发那日你偷偷来看过我,还哭得很凶,我就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回来看你。”

齐怀渊皱着眉头淡淡地说着,仿佛是在叙述一件令他十分苦恼的事情。

西鸢萝破涕为笑,抽出手打了他一下,带着娇嗔佯怒道:“齐怀渊,你讨厌。”

这个家伙是没有谈过恋爱么?这样还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她?明明就已经很喜欢她了嘛。还害得她刚刚伤心地半死。

齐怀渊捉住她的手,看见她的泪水很是慌张,“你怎么哭了?”心中很是疑惑,想不通自己是哪里说错话惹她伤心了。

他——只是将心中的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而已。

“没什么。”西鸢萝用手背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回答他。

齐怀渊起身坐到她身边,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自责道:“早知道会让你伤心,我就不说这些话了。”

“不”西鸢萝大着胆子伸手回抱住他,说:“我很喜欢听这些。”

他的怀抱温暖舒适,还有种特别好闻的淡淡地清香,令她感觉十分迷醉。

喜欢听还哭?齐怀渊心中疑惑,却没说出口,只是笑着将她被夜风吹地冰凉的身子贴紧自己的胸膛,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咦,什么东西呀?”西鸢萝触碰到他的西装口袋里好像有个硬硬的物什,脱口问道。

“哦,差点忘了。”齐怀渊掏出口袋里的东西,是一个黑色丝绒盒子:“这是我送你的中秋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西鸢萝接过,打开一看,只见里头躺着一颗婴儿拳头大小般的珍珠,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晶莹粉润的光泽。

“这可是云海深海底的珍珠,百年难得一遇。喜欢么?”

“喜欢”西鸢萝回答,随即又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不知道你会提早回来,所以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齐怀渊低头瞧着她,只见月光下的她肌肤白皙如玉,俏雅迷人,忍不住一阵心旌荡漾。

“你的礼物是现成的。”

齐怀渊这样说着,西鸢萝还没回过味来,他就低头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西鸢萝霎时仿佛被电流击中,俏脸通红,又羞又恼,轻推开他,娇嗔:“咦,讨厌。”

“讨厌?”齐怀渊似有些不悦:“刚才连彦博亲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他讨厌。”

西鸢萝好笑,他这是在吃大表哥的醋么?

“大表哥亲我从小亲到大,我习惯了。”

西鸢萝只是陈诉事实,可是这话到了齐怀渊的耳力,就有了另外一程意思。

“那看来我得让你尽快习惯才行。”齐怀渊说罢,又欲俯身去吻她。

西鸢萝笑着躲开,却又推不开他。嬉闹间,她一眼瞥见他另一边口袋里也些微有些凸起,似是藏着什么,就问:“你那边口袋里是什么?”

那神情,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巴望着父亲口袋里的糖果。

齐怀渊被她逗笑了,伸手掏出来,却是一个青花瓷底色的小月饼盒子,“是月饼,刚出来的时候,怕你饿,顺手抓的。”

西鸢萝也笑了。她晚饭都没吃什么,现在还真有些饿了。拿过月饼拆开来,掰下一小块,先塞到了齐怀渊的嘴里,齐怀渊张嘴吃下,他温热濡湿的嘴唇轻触她冰凉的手指,惹得西鸢萝又是一阵脸红。

西鸢萝和齐怀渊这方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压根没注意到后面不远处有人正瞧着他们。

“二夫人,你看。”

齐妈掀开窗帘的一角,示意白宁兰看庭院中月季花架下的两个人影。

白宁兰走过来看了一眼,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当初齐家让大公子跟鸢萝定亲不过权宜之计,但今日看来,怕真的是好事将近了。”

“是啊。”齐妈说道:“看来这大公子对小姐是真的上心了。”

“鸢萝像她妈,原就是个品貌出众的,大公子会动心,也没什么好意外的。”白宁兰说道。

“是呀。要说当年的大小姐,那可真是万里挑一的,只可惜……”齐妈惋惜道。

白宁兰脸上淡淡地,走到梳妆台前,对镜理了理妆容。齐妈适时地打住了话题。转而说道:“今天俞家那边派人来过。”

“哦?”白宁兰整理鬓发的手一顿,“怎么说?”

“俞小姐要结婚了,想请您去参加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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