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和着张氏等人也不亲,此番前来就是想问个明白而已,见沈似锦这般含含糊糊说辞,也便想此事是真的。
“他们可真是恶有恶报!”王氏骂道,可是仍不解的问道:“我从那庄子里住的时候,那可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么舒坦的日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沈似锦拉了王氏坐了下来道:“恐怕也是整日无所事事,自己想的多了,臆想的,张氏他们一家子大伯母你是知道的,平日里有事无事的,总要找个油头吵几架,如今这这一闲下来,可不久这样了么。”
“我听说伙计们都跑了,你又招伙计,可是招到了?”王氏道:“要我说,你又何必这么着急,饿他们两天才是好的。”
沈似锦听了,笑道:“大伯母刚才来的慌张,恐怕没见到我这铺子外贴的红纸,月例已经三两了,可都是看的没有来的。”
“三两!”王氏不由得道:“这么多的银子,拿出来伺候他们真是可惜了。”
“哎!平日里婆婆最的难为你,却不曾想,这到了最后,还是你派人照顾她,替她操心操肺的。”王氏不无感慨的说道。
“大伯母说什么呢?”沈似锦笑道,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同王氏说明一切。
“哼!小姐这般好心了,可是那张氏昨日还骂小姐,”小草实在忍不住道:“那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别提多让人寒心了!”
王氏听了本来还有些可怜他们的神色顿时没了,转而代之的是愤怒“疯了竟也这么刁蛮!真是活该,枉我还想着怎么也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想去看看,听你们这般一说,倒也是省得这事了!”
说罢又拉着沈似锦的手道:“锦儿,由得他们自生自灭吧,这种人到死都不值得怜惜。”
沈似锦笑道:“大伯母,看你这性格,草儿这一点火,你就着了,话是这么说,可是也不能让他们十几条人命,毕竟是亲人。”
“你呀,就是心地太善良。”王氏摇摇头。
沈似锦笑而不语,她从来都没有认为她自己善良过,她只会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想要守护的东西。
沉默了一会儿,王氏又拉过沈似锦的手,说道:“以前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有主意的姑娘,这样也好,养着他们,就是费点钱,省的他们多嘴多舌,四处给你惹事。”
“嗯,您说的没错。”沈似锦点点头。
王氏见沈似锦一副胸有沟壑的模样,便也放了心,只=道:“锦儿,既是没什么事,那就不打扰你了,大伯母便先走了。”
沈似锦起身道:“大伯母我让草儿送你。”
“不用了,刚才看你那店铺边围了一堆人,怕也是看告示的,说不准等下就有前来询问的人,你如今也是大忙人来的。”王氏说着爽朗的朝沈似锦摆摆手,下楼去了。
王氏走后,沈似锦干坐了一会,下楼打算去看看情况,出了店铺,见到门口围了一圈的人,但是却无人进来询问,她不由得有些奇怪,道:“既然大家有兴趣,只看又有何用?何不进来详谈一番?”
一个身形健硕的男子问道:“可是去你那庄子?”
“你怎么知道?”草儿在一旁不可思议的看了看那告示,也并写明。
男子毫不客气的脸色一变,头也不回的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小姐!”草儿气得直骂:“这是什么人啊?咱们什么都未说呢!”
自那男子走来,那一圈的人也自是散了,草儿见了,忙是拉了一个要走的精瘦男子质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精瘦男子狠狠放下草儿的手,整了整衣裳道:“我们可不想送死,”又指了指搞死道:“三两银子!别是没命花,你们那庄子的事早传遍这县城了!”
不等草儿说话,那男子便头不屑的走了,草儿气不过道:“你……”却也不知如何骂了这些不识礼数的人。
看着这副光景,沈似锦心中自是明白,经了昨日那一番,恐怕这县城里已经信了个八九不离十,这本来是她想要结果,只是她没有想到,这县城的人竟然如此害怕,对此避如蛇蝎。
其实这也是正常现象,大家都害怕是疫症,在时下,但凡疫症,都是一大批一大批的死人,在他们的眼中,疫症如蛇蝎猛虎,让人谈此事变。
只是若再招不来人,这一家子岂不是要活活饿死?这杀人的事沈似锦可是干不来,她这会儿还是快些招来下人。
“草儿,把这月例提到五两银子!”沈似锦斜眼看了看那红纸的告示道:“我就不信这么高的月例没人!”
下人月例有五两银子,这在县城可是闻所未闻,许多人站在告示前贴脸看了个仔细,这才确信自己没看错,可是无一例外只是看个热闹,心知肚明的,连问也不问。
“草儿,把椅子给我搬出来!”沈似锦脸色也是越来越差,如此多的银子竟然还是未有人来,索性便坐在这告示边上,亲自等人来。
“小姐,恐怕是没人来了……”草儿小心翼翼的搬来了椅子,看着沈似锦的脸上低声道,生怕再惹了小姐。
“我就不信了!”沈似锦坐在椅子上道:“草儿,把这月例给我提到十两!”
“小姐!你没事吧?”草儿听了慌忙摸了摸沈似锦的额头,确定并没有什么事,不满的道:“小姐你请十两银子去照顾那些疯子?”
说罢自知说错话,捂住了嘴,沈家那帮人是小姐的亲人,小姐再如何说,也轮不到自己这个下人,生怕沈似锦再怪罪了自己,忙是闭了嘴。
却见沈似锦坐在椅子上听了毫不在意的道:“那如何?难不成这帮人,你我去伺候?算是便宜了他们。”
“小姐行行好,给几文钱吧!”
“去去去!”草儿挥手赶道:“你个臭要饭的也不看看,我家小姐正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