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看着沈似锦身边的人,有些胆怵,昨天那棍子和拳头打在身上,疼的自己昨夜也未睡好,今天要是再挨一顿揍,那可是更疼了。
赵氏等人历来为张氏马首是瞻,如今见张氏害怕,顿时也没了主心骨,吓得直往沈安泰身后躲,可是沈安泰也害怕同样向后躲,张氏一看自己身边没了人,沈家的其他人缩在墙角,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顿时更来气了。
沈似锦看着沈安平一家人此时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十分解气,对着下人们道:“不用担心打坏了这帮‘东西’,给我打!”
不过上次是事让沈似锦有些不好意思,竟忘了嘱咐下人们别打沈安业一家在,不过还好下人们心中有数,只打张氏几个惹是生非的人,这次再来,沈似锦也算是有了经验,便悄悄嘱托道只打那几个惹是生非的便好。
沈家下人早就对沈安平一家子深恶痛绝,上次也未打过瘾,这次可算再来一次了,沈似锦这一声令下,下人们有家伙的拿着家伙,没家伙的赤手空拳也要上去打个几拳也好泄泄愤。
沈家几个人正在背靠着墙,此时已是无处可躲,张氏见与其站在墙边挨打,还不如冲出去。
这张氏不仅身体健硕,跑起来竟也快,卯足了劲便冲了出去,本来是想一起收拾,可是这张氏一个人跑了出去,沈家下人便全追了过去,不能让这个首恶跑了。
到底是比不过年轻的小伙子,张氏被伙计阿福拽住了衣襟,在用力气一拉:“你给我回来吧!”
张氏便跑不动了,一双牛眼看着边看着身后追来的人,嘴上仍是不停骂道:“你个小崽子,给老娘松手!”
本就是瓮中之鳖,说话还如此不客气,阿福扯着张氏的头发便向里揪住,张氏抱着头,嘴下不干不净的问候阿福的双亲。
张氏的哀嚎声很快便吸引来一圈的人,周围的人一看一个肥胖的妇女正被几个人殴打,身后的几个人也是被打的鼻青脸肿。
很快锦记小吃店便被围观的百姓围个水泄不通,议论纷纷。
张氏一看人多了便大叫:“大家快来评评理啊,锦记小吃店的东家沈似锦要杀她的祖母了!”
赵氏一听张氏喊,便也跟着喊起来:“沈似锦这喂不熟的白眼狼,要把亲人都赶尽杀绝!”说着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道:“大家快救救我们这些可怜的人吧!”
沈老爷子因为不常说话,此时也未挨打,吓得腿脚已然软了,挪动着步子蹭到前面道:“都怪我沈家教导无方,一家子竟被自己人毒打,大家都散了吧,你们这让我这老脸放哪?”言必沈老爷子用手捂着眼睛直叹气。
沈似锦的下人一看此时人越聚越多,似乎都在指着自己,不由得停了手。
“你这糟老头子,竟说些道貌岸然的话,我看也应该打你一顿!”草儿气鼓鼓的骂道,又转身对白叔道:“白叔你快打这个糟老头!”
“你这女娃,看起来挺水灵的,可这心真是黑!”一个挑着炊饼的货郎上前制止道:“你们这些人不仅以多欺少,现在竟连个老人都不放过,真是没家教!”
“姑娘,你不知道自古百善孝为先?”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苦口婆心的道:“晚辈怎么能打长辈呢?即便是长辈有些地方做的不对,你们不是应该委婉说明么?以暴制暴只有莽夫才做的出来!”
“就是这个女人,打了自己祖母!”张氏见围观的百姓一边倒向自己这里,便伸出手指着沈似锦道:“她是我孙女,可是昨日带着一帮人把我们赶出了家门,后来,我们只能落脚在这小店里,可是今日!她又带着一帮人来要赶走我们!”张氏好似有着使不完的力气,边喊边哭道。
人群立马炸了锅一般的看向沈似锦,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此时恰巧梁姽婳带着丫鬟打算来到锦记小吃店欲买些流沙包,前些日子吃着不错,今儿便又想买些,顺便打听下沈似锦回来了没有,可恰巧看见锦记小吃门口的这一幕。
沈安泰火上浇油的道:“这个死锦,从小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如今翅膀硬了,不仅要扔下我们,这还要打死我们!若不是各位眼睛雪亮,心中公正,我们沈家这十几条命可就要搁这了。”
“沈似锦?就是那个县城女商人?”一个富商模样的道:“果然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有了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真应该把她拉到菜市口斩了!”
这些你一言我一语的,草儿愣是插不上话,气得直对沈似锦哭:“小姐,你看这帮不辨黑白的人,我真想连他们一起揍了!”
梁姽婳在人群中听得直气愤,万没想到沈似锦竟是这样一个不孝之人,枉费自己还拿她当成好姐妹,见到沈老太爷满头白发脸色激愤的可怜模样,她当即气得只想打沈似锦几巴掌才好。
可是再一想,她又觉得不可能,沈似锦不是这种人,她应该相信她,想到这里,她并未离去,而是站在一旁,耐着性子等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沈似锦冷笑道:“这世上多的是人颠倒黑白,也多的是人听风就是雨!尔等只见我如今手拿木棍,却不知他们当初十几人欺负我一个孤女?”
围观的群众一听这话,激愤的声音倒是少了一些,只听着沈似锦接下来的话。
沈似锦蓦地伸出手,最先指着沈安平,道:“这位称作我父亲的人,为了一个妓女,和我娘和离,让我娘一个女人,身无分文的带着我们姐弟三个人出来,那时候我不过才十岁,妹妹只有六岁而已。”
又指着张氏和沈安泰一家道:“这个被称作我祖母的人,日日让我和我娘干活,只要歇着了便一百个不乐意,我不欠他们家一丝一毫!还有这几个四叔、四婶!他们只会颠倒黑白,你们问问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
人群的声音逐渐小了些:“即便如此,可是姑娘可是你也不能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