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瑶笑了笑,走到龙诚璧的身边道:“找就找呗,她找我的麻烦还不够多吗?她又不是今日才对我怀有敌意,早在我进府的那一刻,便逃不过她的怨恨了。”
龙诚璧闻言忍不住蹙了蹙眉,看了一眼那有些摇摇欲坠的木门,不无感叹道:“说起来也当真令人吃惊,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外表谦和,看似善解人意的小妹妹,内里竟是这番模样,凶狠残忍,心机深沉,权势名利当真能够腐朽人的内心。”
苏紫瑶闻言不由得笑了笑:“这样就算得上凶狠残忍,心机深沉了。那臣妾岂不是算得上心狠手辣,蛇蝎心肠了。我发起怒来,可不比刚才那个女人温和多少,刚才有人说了那人什么来着,外表谦和?善解人意?”
龙诚璧面容一僵,转头看着苏紫瑶戏谑的笑容,干笑两声道:“瑶儿刚才定是听错了,这儿怎会有人说刚才那个母老虎温柔呢?要说也是说瑶儿你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哦?将我与那母老虎相提并论,看来在王爷心中,我比之那凶猛的山中之王也不遑多让啊。”
龙诚璧嘴角一抽,看来今晚这个在自己面前越来越强势的悍妻是不准备轻易放过自己:“瑶儿,我对她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苏紫瑶凤眸一挑,冷笑道:“你对她没有非分之想,人家可是对你一往情深哪!什么当初你不是说过今生今世,非汐儿一人不娶,什么你若心许,我便不娶,非卿不嫁之类的,你们说的兴起,也不怕听的人掉一身鸡皮疙瘩,恶心死?”
龙诚璧望着苏紫瑶嘲讽十足的模样,不由失笑:“今儿个的晚膳之中放了太多调味了吗?我怎么闻着这书房里一股股浓郁的酸味?”
“龙诚璧!”苏紫瑶横了龙诚璧一眼,眼中满是愠怒,这个恶劣的男人明知道她刚才在后面听得一肚子火,竟然还来取笑她!
龙诚璧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摆正苏紫瑶的身子道:“我与她之事说来话长,却从不是你所想的那般,当年以外臣嫡女身份入宫,性情相较于那些寻常的大家闺秀沉稳之余,更多了几分灵动体贴,为此很得端惠皇额娘看重。你也知道我与二皇兄及九皇弟从小便一同被养在端惠皇额娘处。初时,端惠皇额娘本属意将其配与二皇兄,不想二皇兄早一步喜欢上玉姐姐,当时轩逸还小,端惠皇额娘便想将我与其凑成一对,不想……”
说到此,苏紫瑶清楚的从龙诚璧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怨愤,心头不由得一惊,莫非龙诚璧对柳若汐真的不是自己前世所想的那般……痴心绝对?
“那时储君空悬,端惠皇额娘私下也曾询问过我的意思。你也知道身处皇室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我当时还只是个小小的皇子,深知自己的亲事成与不成,决定权并不在我。加之那时我并无心许之人,见端惠皇额娘那般喜悦,也不便驳了她的面子,想着娶谁不是娶,就委婉的应了下来,只说一切交由皇额娘做主。果不其然,端惠皇额娘很是欣喜,转而前去打听当时还是柳家小姐的她,她却总是模棱两可的含糊其辞。端惠皇额娘只道她是羞涩,不好启齿,便决定在我与她十六岁成年之际,请皇上为我们赐婚,没想到……”
眼见龙诚璧的脸色微变,苏紫瑶心头不由得一颤,伸手握住龙诚璧的手,却发现他一向温暖的手掌此刻竟渗着微微的凉。
察觉苏紫瑶的担忧,龙诚璧宽慰的朝着她摇了摇头:“我和皇额娘都没想到,那时大皇兄也看上了柳若汐,紧随皇额娘之后,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大皇兄的母后也向父皇提了赐婚之意。一个是父皇最疼宠的妃子,一个是一国之母,他的发妻,父皇也曾犹豫不决。当时打消父皇疑虑之人,正是柳若汐本人。”
“她做了什么?”苏紫瑶握着龙诚璧的手微微收紧,略显沉闷的问道。
“她告诉父皇,她心慕大皇兄已久。如今两人两厢情愿,希望皇上Cheng人之美,成全他们两。”
苏紫瑶脸色猝然沉了下来,龙诚璧对于背叛自己的女人的决绝,前世的她是见识过的。柳若汐当时虽算不上是他的女人,但一面对着龙诚璧与端惠皇贵妃虚以委蛇,一面又跟大皇子一脉暗通款曲,这样朝三暮四之人,以龙诚璧的性情是万万不可能再次接纳她的,那么如若前世他们也有过这样的过去,自己后来看到的那些莫非……另有深意?
这一刻,苏紫瑶觉得自己好似无意间窥伺到了前世所不曾了解的内情,喉口发干,顿了半晌,苏紫瑶才似是寻回了自己的声音,艰涩道:“后来呢?”
龙诚璧转头深深的看了苏紫瑶一眼,这一眼却是让苏紫瑶体会到了自打两人互通心意后便再不曾感受到了森冷寒意。
“柳若汐都那么说了,父皇也不想落得个棒打鸳鸯的骂名,就赐了那个女人和大皇兄的婚。事情若到此结束,我与她的牵连也就到此为止,可惜,造化弄人!”龙诚璧冷笑一声,“父皇刚刚给他们赐婚,不知从哪便传出了我心慕准皇子妃,对其有企图的流言,更有人借由皇额娘为我们两个向皇上求取赐婚一事做文章,引得大皇兄与皇后到皇额娘宫中大闹了一场。至此,所有人便认定了我痴恋于她,连皇额娘与玉姐姐也不例外,皇额娘更因此自责,身体每况愈下,直至逝世还挂念着此事,觉得愧对于我,没为我留下所爱之人。”
“诚璧,你抓疼我了。”苏紫瑶蹙了蹙眉,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从刚才开始便开始失控的男人。
在龙诚璧的心中,端惠皇贵妃的地位永远凌驾于任何一个长辈之上,照龙诚璧这些话的意思,当年端惠皇贵妃的死根本是有人刻意为之,而这个人……
“诚璧,当年端惠皇贵妃请求先皇赐婚一事合该只有两人知晓,皇贵妃不可能传出去,那么可不可能是……”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但是那时候还真不可能是父皇,当时父皇虽然不待见我,却因着皇额娘的关系,很是看好二皇兄,若非二皇兄本就对皇位没有兴趣,加之……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情,当时和大皇兄争夺皇位最有优势的就是二皇兄。但这件事情里面却连皇额娘也被牵连了进来,所以,我确信,这件事并非父皇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