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过半,气氛更热闹,大伙边品尝佳肴边谈笑风生,一派和乐。
只不过陶山林那一大家子人的表现,显得与现场气氛格格不入。
他们一家占据了三张桌子,其他桌上的人都是互相谦让,可陶山林家的人只要菜一上来,就立马伸筷子去抢。
甚至有的生怕比别人吃少了,扒拉进自己碗里,活像几辈子没吃过好东西似的。
周围桌的人看见这一家如同恶狗抢食的吃相,皆侧目不已,奈何碍于同村乡亲的情面,不好意思出声谴责。
陶山林一家子对此丝毫不觉,还在催促酒楼伙计快些上菜。
伙计感叹今天总算是开了眼,摇着头进去后厨去端菜。
主位那边,陶有贵喝的舌头都捋不直了,却还在胡吹海侃。
曹氏好像没听见似的,脸上笑容不断。
榴花在心里替陶有贵默哀。
宴席进入尾声,好些人相继离去,陶山林家的人个个吃得心满意足,打着饱嗝也走了。
喧闹声渐散,榴花和曹氏几人忙于送客,一家之主陶有贵,趴在桌上与周公继续畅饮去了。
“大姐,榴花姑娘,正月初一我和良安去给你们拜年。”秦娘子带着陈良安过来道别,老郎中一脸慈祥地站在后头,看着像是祖孙三代。
“行啊,初一我等着你们。”曹氏高兴地说道。
“婶儿,不用等初一,有空你就过来串门。”榴花笑着发出邀请。
她这两年与秦娘子母子见面甚少,不过秦娘子目前看起来面色红润,与当初病重时的形容枯槁判若两人,一点也不像身患隐疾的病人。
秦娘子也笑道:“你们才搬来镇上,还有好些事需要料理,眼瞅着又要过年了,你们肯定忙都忙不过来,我们就不去添乱了,想串门以后有的是机会。”
腊月二十以后家家都要准备过年,确实没多少空招待客人,榴花遂也没再坚持。
秦娘子三人走后,接着来道别的是宋山长及书院里的夫子们。
山长同夫子们一齐赴宴,这在天资书院建立起来之后还是第一回,
“第一回见面,我就觉得你非是普通姑娘,只是没想到才短短两三年,你就有这样大一番成就,当真是出人意料啊!”宋山长赞叹道。
“山长过奖了。”榴花福身行礼,不骄不躁。
“女中自有豪杰在,巾帼几时让须眉!”宋山长捋须大笑,然后迈步朝酒楼外走去。
其他诸位夫子向陶家几人拱手为礼,跟在山长身后也走了。
“山长慢走,各位夫子慢走!”榴花和曹氏等人送出门外。
“还好没告我的状。”天宝看山长和夫子们都走远了,不由暗自庆幸。
只还未等他高兴完,榴花的声音已经响起:“一会儿回去,你将在书院里干的那些好事都老老实实的交待交待。”
语气甚是严肃,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天宝立马僵在当场。
今天的宴席他都没吃几口,一直留心着夫子们的举动,没看见夫子什么时候跟榴花说过话。
曹氏听见榴花的话,便问:“天宝在书院里又犯错了?”
“哼,他什么时候断过犯错?”榴花面无表情瞟了眼天宝,转身进酒楼里去了。
曹氏气得去拍天宝的屁股,边拍边骂:“还以为这两年你长进了,原来还是跟从前一样不争气,老娘打死你算了。”
天宝捂住屁股往里逃,嘴里抵赖道:“娘,我没犯错,三姐冤枉我。”
“你还敢抵赖,给我站住。”曹氏自是不信,举巴掌就追。
“娘,天宝还小,有话慢慢说。”采绿跟上去劝道。
此时酒楼里已无多少人,只有曹氏大哥一家,张婆子跟张老汉以及陶氏母子还在。
众人不明曹氏为何突然追着天宝打,便合力将曹氏拦住。
“回去再跟你算账。”曹氏怒瞪着天宝,当众打孩子,多少有些不好看。
天宝憋屈极了,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向三姐告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