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响，“我知道了。”
握着手机，他的思绪有些乱。
这人生，可真是戏剧化，这样的巧合，都能遇上。
……
三天后，中午。
程九九坐在豪气奢华的迈巴赫里，一双眼睛东张西望，捏了捏下巴，“这车真不错！”
南宫在前面开着车，忍不住翻他一个白眼。
不久，三人抵达云深阁。
南宫下车，从车里揪出了程九九，一边往前走，程九九浮夸的在后面叫：“哎哟哎哟……你们要秘密谋杀啊……”
“你再嚷我毙了你。”
程九九吃了闷亏，不服气的瘪了瘪嘴，不再说话。
南宫朝陆南城使了个颜色，他顺着视线望过去，正好看见坐在窗边位置的陈妈。
陈妈的脸上，带着疑惑之色。又似乎有些焦急不安，好几次都想站起来走人。
陆南城微微颔首，南宫会意，拍了一下程九九，哼了一声：“喏，看到没有。”
话毕，下巴朝窗边抬了抬。
程九九顺势望过去，只看见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有些蹒跚的背影。
他皱了下眉，不明所以：“啥意思啊？”
南宫不耐烦的瞪他一眼，“别说没有给你机会，你今天是生是死，全掌握在自己手里。”
“坐在窗边那位妇女，今天是她的生日。你现在就进去，好好陪她过这个生日，她开心满意了，你就能平平安安离开。是回美国还是继续待在暮城随你的便。如若不然，你就等着被卸成八块喂鬼獒。”
程九九彻底傻眼了。
盯着南宫，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的摆出一个浮夸表情，捂着他的胸，大叫：“我靠！我不是牛郎啊……！那位的年纪都可以当我妈了吧？你们这是精神摧残啊！”
士可杀不可辱，他的节操，胜过一切。
南宫翻了个白眼，眯起眼看他一脸誓死不从的委屈模样，从腰间摸出军刀，在他脸上比划比划，恐吓他：“你不去我把脸给你划画！”
“毁我容我也不去！”
程九九挺起胸膛，一脸爷们儿的样子，朝南宫吼回去。
一直在旁边静默不语的男人，终于勾了唇角，俊脸沉静莫测，漫不经心的瞥他一眼，薄唇掀动：“你不去，现在就把你卖到小倌里。”
闻声，程九九浑身僵硬，菊花一紧。
他艰难的转过头，绝望的盯着陆南城，全身都在颤抖，伸手指着他，吞了吞口水，咬牙切齿：“算……你……狠……！”
他似乎总是能最准确的找准命门。
里边，好歹只有一个。
小倌里，那可是数不胜数的女人！
别说年纪当他妈，估计当他奶奶的都有……！
他的额上，青筋跳动，恨不得咬死陆南城，抽搐着倒吸一口气，仰天闷哼了一声，视死如归的走进云深阁。
云深阁大厅。
陈妈被南宫安排在这里之后，已经坐了整整一个小时，也不见有人来。
她是个粗人，还从没进过这么高档的餐厅。
此刻，只觉得浑身都是刺儿，哪儿哪儿都不自在。
正欲起身离开，鬼使神差中，蓦然觉得，身后有一种强烈的心电感应。
一瞬间，她心跳加速，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
她的对面，已经坐下了一个眉眼清俊的男人。
“大姐姐……”
程九九本来硬着头皮准备了一肚子的甜言蜜语，准备丧权辱国的说出来哄这位欧巴桑。
可是，刚喊出一句，视线落到她年迈的脸上，程九九瞳孔猛然缩小，一瞬间，全身像是被禁锢一般，僵硬得动弹不得。
他皱着眉，满脸诧异的盯着陈妈，瞳孔无休止的缩小，眼睛却瞪大到极致！
怎么可能？！
“啪”他抬手，猛一拍桌，径自站了起来。
这一刻，程九九彻底慌了。
不仅是因为那张年迈的面容，正在疯狂的和他记忆里，那张名为“妈妈”的脸庞迅速重叠起来。
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一见到这位中年妇女，心底徒然生出了一种强烈怪异的心电感应！
“不可能！”
他大吼一声，冷着脸就往回走。
陈妈也是诧异不已，被他一吼，整个人还在余韵里，来不及反应，程九九愤怒的背影已经走出了云深阁。
她失神的回头去看，苍白着一张脸，喃喃道：“是我眼花了吗……”
程九九刚走出云深阁，就开始疯狂的搜寻南宫凯和陆南城的影子。
四下环顾，蓦然瞥见南宫正慵懒的倚靠在墙壁上，漫不经心的抽着烟。
一时间，心底突然窜出一股浓浓的愤怒。
竟然敢捉弄他！
程九九全力冲过去，揪住南宫的衣领，抬手就要给他一圈。
拳头落到空中，却被一道强势的力道截了下来。
南宫灵机一动，反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折到身后，拽了过去抵在墙上，锢住他。
程九九疯狂的大吼，眼睛都一片血红：“你们什么破游戏规则，老子不玩儿了！！！”
“有钱就可以这么欺负人吗？！我去你王八羔子的！你们莫名其妙绑架来，关押我审问我，现在还弄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出来想要捉弄我！你们好黑的心！”
程九九一边说，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南宫皱了眉，抬手在他肩膀上敲了一记，他吃痛的弯下腰去，半响都说不出话。
“你老实点！”
陆南城拦下南宫，薄唇掀动：“你让他平静下。”
会出现这样的反应，说明，程九九已经认出陈妈了。
半响，程九九才佝偻着腰，吃力的撑起来，眼睛红着。抖着手指了指南宫，最后指着陆南城，咬牙切齿：“你们太厉害了……我玩儿不过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喂藏獒喂鲨鱼也随便你们！我变成鬼，也要跟你们一辈子！”
陆南城挑了眉，“谁说我要杀你？”
“我呸！你少在这里装出一副伪君子的模样！”
南宫冲上去就要教训程九九，陆南城瞥他一眼，扬声道：“让他走。”
程九九皱起了眉，“你少来这一套！”
陆南城摊了摊手，极少有耐心的重复一遍：“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你可以离开。”
南宫皱了眉，唤了一声：“哥……？”
“让他走。”
程九九看着二人，眉头深皱，没有多想，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他会停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