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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到漠北以后 第18节

“当然不能走。”沈瑜卿透过窗望向外面,果然又起风了。

魏砚看她蹙眉望向窗外的模样,半张脸对他,唇珠圆润又粉,微微翘着,有肉嘟的尖儿,像饱满的莺桃。

他夹了一著烤熟的羊肉,咬在嘴里,腮帮子鼓动,力道不小。

“就为了我?”他道,故意说得不明不白。

沈瑜卿收回视线,眼珠转了转,“当然不是只为了你。”

魏砚乐了,“还为了什么?”

“驯兽。”沈瑜卿淡淡吐出两个字,手托着腮,指尖在脸上点了点,指甲干净白皙,犹如莹玉。

魏砚一顿,看她时黑眸不自觉眯起,嘴边挂笑,幽幽道“漠北的兽凶野,小心别被吃得渣都不剩。”

如魏砚所说,白日这场沙一直到后午才停。剩半个时辰入夜,荒漠夜路难走,只能将行程推到第二日。

沈瑜卿这才发觉饿,一日没进食,只喝了少于的水,腹中空空,实在难受。

她半靠在榻上,怀里捧着的书半个字都没入眼。

屋外叩门,沈瑜卿含声让她进来。

绿荷一入屋,就有一股不寻常的味道,是饭食的香。

她掀起眼。

绿荷将碟子里的饭菜置到案上,“城里进了商队,王爷便吩咐将人给银钱买了新鲜的伙食。”

盖揭开,里面是烤熟的肉,清炒的几道小菜,瞧着样式不错,新鲜可口。

沈瑜卿问,“他让人买的?”

绿荷点点头,“小姐,王爷定是怕您吃不惯才叫人买的。”

沈瑜卿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饭食喷香,沈瑜卿虽饿,却没吃多少,仅仅裹了腹。

她开窗时见那男人提刀出去,胡服束身,宽肩窄腰,身姿利落挺拔,身后跟着三两兵卒,也不知去做什么。

入夜时屋外喧闹,步履沉稳有力,沈瑜卿披了外氅趿鞋下地,半掀开窗,果然看到那男人回来。

夜里看不清,只能借着月光看到朦胧模糊的人影。两臂微弯,胡服勾勒出紧实的肌理,野性十足。

沈瑜卿将窗子开得大,魏砚敏锐得看过来。

“你又去哪了?”她启唇,低微的声线飘荡。

魏砚听到了。

深更半夜,她在屋里披着外氅看他,长发铺散在肩头,里着齐胸的薄裙,已是入睡的扮相。

月夜朦胧,将这句话莫名得弄出暧昧之意。

好似她是在等他归家一样。

魏砚看她一眼,携刀过去,“除了几个尾巴。”

“犬戎人?”

“嗯。”

“他们怎么那么恨你?”沈瑜卿问。

他眼低着,眉峰高拔,一身的戾气在黑夜中辨不出善恶,臂弯的刀冷硬无比,盛着杀戮,却在夜里又留着月光。

“谁让我是漠北最凶野的兽。”魏砚勾着唇。

意有所指。

沈瑜卿不说话了。

她拨了下颊前的发丝,“兽总有臣服的时候。”

第21章 .土匪他一眼就看到了远处骑在马上的沈……

狂沙作止,一行启程。依誮

醒柳牵来马,沈瑜卿看了眼打马在前的男人,又回过头,说,“不用了。”

醒柳会意,置了矮凳,扶沈瑜卿进了车厢。

天边昏暗,隐有沉云浮动,黑云席卷之势可摧万山之城。

沈瑜卿掀帘,眼眨了下,忽又突然想到什么,向后瞟,荒漠千里,满目黄沙。

她来这快四个月了。

沈瑜卿收回眼,放下车帘。

没行多久,马车猛停下,沈瑜卿正靠榻侧卧,因惯性身形不稳,险些摔下来。

她蹙着眉,手去掀帘,眼眺望过去,见前是一行商队,车马数十辆,箱箱丰盈,以黑布遮盖,打头的是一长髯长眉,穿中原长袍的汉人老翁。

张禾正与那人交谈。

沈瑜卿开口,“怎么回事?”

醒柳回道“那行商队在前遇了匪徒,踌躇不进下打算原路返回。王爷正让人交议,打探那匪徒的底细。”

沈瑜卿合唇,眸子轻眯看向远处马上的男人。

魏砚感觉到,黑眸射过来。

四目对上,他单手扯缰,宽硕的肩张着,两臂微弯,形成一道有力的弧。

隔得远,天昏沉,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但沈瑜卿还是感觉到他眼里带笑,一股子浪荡的痞气。

哪里来的土匪,他才是这漠北最大的土匪头子!

沈瑜卿手放下车帘,又退了回去。

漠北是他的地盘,料想也没人能在他这翻了天。

过了会儿,沈瑜卿听到外面猎猎的马鸣声,铁蹄踏地,轰隆而过,犹如压山之势,身影稍纵急转,只余漫天尘沙。

匪寇是偷入关的,胡衣装束,脸上遮了黑布,有十余人横刀立在道上,嘴边斜一骆驼草,等过路商户一到,抢些银钱。

“大哥,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过来。”黑脸汉子挠挠头,粗亮的嗓门乍然一说话跟喊似的。

盘腿坐在地上抱刀的大胡子抽他后脑,“你他娘的说了多少遍,给老子小点声,不长记性!”

“嗷…!大哥,我错了!”汉子哭丧着脸,连连求饶。

整齐震地的马蹄声响,大胡子也听出不对劲,赶忙嚷嚷着叫坐地四仰八叉的人起来,“都别愣着,机灵点,过来的看着来头不小。”

哗啦啦一堆尘土飞扬,胡衣汉子裹着头巾从地上站起来。

“前边的,给老子站住!”大胡子嚷嚷叫喊。

“你他娘的跟谁老子呢!”厉粟快马而至,黑目瞪圆,大喊一声,一刀照着大胡子就霹了下去。

大胡子猝不及防,连忙横刀一挡,力气不如厉粟大,倒是把刀给甩出老远。

马上兵卒提刀下来,魏砚在前,训练有素的精兵要比他们这些逃难过来的人强悍得多。

兵戈相交,一片杂乱,喊的喊叫的叫,不一会儿功夫就有人缴械投降。尘土落下,数十胡衣匪徒被迫蹲到地上,哆嗦着身子一动不敢动。黑布掉了一地,露出里面是中原人的面貌,并非关外胡人。

大胡子是个假把式,被厉粟刀砍中右臂,惨叫一身,吓得浑身哆嗦,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那刀不偏不倚照着他子孙根子落。

大胡子挣扎着吼,“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

“你是谁老子,叫爷爷!”厉粟粗着嗓子,拿刀又逼近他腿下几分。

大胡子倒吸一口凉气,倒底多少有些骨气,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硬着嘴没开口。

“妈的!”厉粟骂一身,提刀就往他下面劈。

“爷…爷,爷爷,爷爷…”大胡子惨叫一声,忙闪身躲,连连告饶。

厉粟也没想到这帮匪徒这么好对付。

一乐,忙颠颠地跑到魏砚前邀功,抱拳道“王爷。”

魏砚抬抬下巴。

厉粟会意,提刀回了去,“你们是从哪来的?”

一堆人互相看看,没人敢吱声。

方才这一波人来得太过仓促,大胡子现在才回神,他有几分眼力,猜的出后面高头大马上的男人才是他们的头儿,看模样跟他们差不多应都是道上的。

他料想到只要不是朝廷里的人招惹了也无妨,再者他还要出出方才那口恶气,手动了下,悄悄去寻手旁掉落的刀,

“都老实点!”厉粟眼尖,一脚将那刀踢飞,又使劲往大胡子胸口踹,“小心老子剁了你的手。”

他眉一横,凶神恶煞的模样倒是比他们这帮劫匪还像恶人。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一面白肌瘦的男人连滚带爬过来,“爷爷,我们不是恶人,我们是从关外来的,只想截一笔钱好过了冬。”

厉粟眉一挑,“关外的?敢私自入关?谁给你们的胆子!”

“我们都是为了一家老小啊!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爷爷饶命。”那人头连连磕地。

大胡子吼道“哭什么哭,都长点骨头!”

“啧。”厉粟刀逼着大胡子面门,“你倒是有骨头,刚才就别叫老子爷爷。”

跟来的兵卒一阵哄笑。

大胡子面色涨红,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老子不敌,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求你们放了我兄弟。”

“还想放了?一个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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