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安迪哭笑不得地说。
齐羽薇凑近了仔细看一看他,似乎迟疑着道,“你在工作上那是没得说的,但我听说像你这样只钟情于事业的工作狂,在私生活上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点点非同寻常。”
“意思就是说我有可能变/态对吧?”
安迪被她逗笑了。
齐羽薇嘿嘿一笑说,“我可没这么说啊,就是你一直不结婚也不找女朋友,真的还蛮怪的。但你不像是搞办公室恋情的那种人啊,你和虞兰不会真有什么吧。”
安迪坐下来,扶着额头道:
“不是我和虞兰有什么,是她犯罪了。”
“啥?犯罪?!”
齐羽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她犯什么罪啊,不会是吸——”
要说演艺圈里的艺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这个吧。虽然圈内确实一直有歪风邪气,但多数从业者还是不会接触这种害人害己的可怕东西,她之前看虞兰是个很聪明的人,总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自毁前途吧?
“不是。”
安迪的声音变得低沉,他顿了一下道,“她是涉嫌投/毒和买凶沙人,现在警方已经找到了足够的证据可以逮捕她。所以她的失踪,很可能是在事情败露后的畏罪潜逃。现在警方发现她已经用假护照出国了。”
这个回答让齐羽薇更加震惊,她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她和谁有深仇大恨啊,至于这么搞吗?”
半晌,齐羽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现在只知道她要陷害的人是唐君瑶,而她要灭口的那个人就是和她合作的狗仔。”
安迪的脸色很难看,他缓缓道:
“我真的看走了眼,没看出来她是这样丧心病狂的疯子。等警方正式结案公布调查结果,公司的名声和股价都要因此受到影响,这回是真的惹了麻烦。”
齐羽薇怔了片刻,随即在他对面坐下,低声道:
“她会做这种事,谁都没想到。虽然她人是你签下的,但又不是你指使她去做的这些。就算是董事会那些喜欢挑毛病的老头子,他们也都知道你对公司的价值,不会因此就把你怎么样的。”
安迪的神情仍然有些沉重,他低叹了一声说:
“我是担心公司别的艺人也受到影响,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齐羽薇沉默不语。
现在是流量至上的时代,不论是艺人还是经济公司,最怕的就是丑闻发酵后的舆论攻势。很多网民可不管事实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只要看到一点污点,就会对着相关的人一顿狙击。
虞兰本身犯了法,她受到网友批评这当然正常,但如果因为她连累整个公司的艺人,那真是不公平。
“这事一出,各路营销号肯定会趁机造谣,到时候说什么的都有,楚氏传媒会成为重点的被攻击对象。网上有很多不理智的人,一遇上别人带节奏,就恨不得把无辜的人也一棒子打死。”
安迪做了二十年公关处理,他比谁都了解舆论的力量。“如果我们不做好公关,虞兰引起的这把火就会烧到楚氏身上,所以必须和虞兰撇清关系。”
但是要撇清关系,光说一句虞兰所做都是个人行为,和公司无关,这肯定是不行的。
他还真有点头疼。
齐羽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安迪,这么多大风大浪你都过来了,我相信这次你也不会翻船的。虞兰她自己作死,本身就不关公司的事,他们再厉害也不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更何况你也是公关的一把好手。”
“确实。”
闻言,安迪也从容地微笑了一下,“我要是这样就被难住,那这金牌经纪人的名号我也不要了。”
“我觉得整个国内娱乐圈真正配得上金牌经纪人这个称号的,也只有你了。你就是最好的经纪人,这个谁都不能质疑,要我说连之一都没有。”
齐羽薇笑得明媚动人。
他看着含笑嫣然的齐羽薇不禁顿住,仿佛又想到什么,岔开话题道:
“羽薇,前段时间《双姝》就已经正式杀青了,你和网络平台方谈好什么时候上这部剧了吗?”
说到自己头一部出品的剧,齐羽薇就津津乐道起来,“还在谈呢,而且在宣传这方面,我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我是觉得在上线之前一定要造好势,不能不声不响地就上了。”
“这部剧的编剧是左家的小少爷,又是左夫人亲自出演女主角之一,更别提另一个女主角还是你这位三金影后,这是自带热度啊,再加上剧本身的质量,不用费多少力气宣传,就能红的。”
安迪笑道。
齐羽薇撇了撇嘴说,“这是我第一部出品的剧,我的野心可不止局限于红啊,那必须是爆红,爆炸般的红,你懂我意思吧?我希望双姝能成为现象级的剧,最好能开创国内这种类型的先河。”
她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无论看在谁眼里,那都是无比耀眼的。
安迪微微垂下眼眸。
他之前觉得愈兰和齐羽薇有相似的地方,但现在想来,虞兰的眼里却没有这样的光芒。
她总是表现的得体,可她的眸光却是阴暗的。
她和齐羽薇一样有野心,却没有齐羽薇的热情,以及内心深处赤诚的那部分。
另一边。
温潇亲自站到院门迎接来客。
一看到左嫆宛和司昀年,她的脸上就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你们都回国这么久了,也不来家里看看。”
左嫆宛挠着头抱歉道:
“嫂子,我们这不是忙着拍戏嘛,行程排得太紧一直抽不出空。一有空了我们就赶紧来了。”
司昀年笑着把手里拎的东西交给温潇,解释道:
“这是我们从国外带回来的伴手礼,都是一些有意思的小东西。”
温潇接过之后,看着他们仍然恩爱如初的模样,心里很是高兴。“左愈知道你们要来,他处理完集团的事就也回来了。”
左嫆宛点头,想到什么又看着她说:
“惟爱呢?”
“他在上课。他这不是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吗,放学后他还要参加辅导班。”
说到自己的小儿子,温潇的眉眼染上一层担忧。
左惟爱在明年中旬就要参加高考,他的第一志愿是沪城大学的中文系,她当然是支持他在国内念大学的,可她就怕他压力太大。
他的文科成绩虽然都很好,但高考还要考数学,而这是他最薄弱的学科,而这一门如果考不好就太拉分了。现在眼看高考就要逼近,他正在疯狂地补习。
温潇一直都很清楚,惟爱没有惟墨那种什么学科都能拿最高分的聪明头脑,他的天赋在别的地方。
所以啊,她就是担心考大学的压力把孩子压得太厉害了,再给压出什么心理上的问题来。
要不是左愈劝着她,她早就找左惟爱谈话了。反正家里也不是没钱,就算是出钱给国外的名校捐个大楼,也得把孩子安排进去读他喜欢的文学啊。
“哟,惟爱有长进了啊,不仅能创作剧本,学习也努力了。”
左嫆宛却是想到自家孩子,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道,“真应该让司容辰来看看他的惟爱表哥是怎么做的,他什么时候也能像他表格一样懂事啊。”
听到老婆的抱怨,司昀年在一旁无奈地笑了笑说:
“其实容辰虽然总是逃课,但他也不是不懂事——”
“嫂子,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左嫆宛拉住温潇让她给自己做主,指着司昀年道,“都总是逃课了在他眼里还不是不懂事呢,这下你知道为什么我总是管不住容辰了吧,因为有这个做爸的给他撑腰。”
温潇看着司昀年,顿了顿后说:
“昀年,不是我说你,但这件事嫆宛说得对,孩子总是逃课这怎么能行呢?”
司昀年苦笑道:
“他组建了一个乐队,说需要时间排练才逃课,我还派便衣保镖跟踪过他,他真的都是在排练。而且,他虽然逃课但是每一门的成绩都没拿到过优等以下的分数,我也拿他没办法啊。”
每回他找司容辰谈话,对方都一脸嚣张,双手抱胸,很拽地对他说:
“上课不就是为了学知识的吗?那我都学会了,我还为什么要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我都已经学会的东西,像个傻子一样无聊地浪费时间。”
他很想反驳司容辰,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说得对,既然都会了那就没必要上课,不然上课就变成了一个走形式的任务,他也不希望这样。
“容辰的成绩这么好的吗?”
温潇一听说司容辰每一门课都能拿到优等,眼神立马就变了,“那真不错啊,又聪明又有才华。”
司昀年微微一笑,顿住后道:
“他比我当年聪明,可惜就是年纪太轻,不懂得谦虚,不像惟墨那样已经很稳重了。他还需要历练啊。”
左嫆宛哼哼着说:
“可你也不舍得让他历练啊。要我说既然他这么叛逆,认为自己天下第一牛掰,那我们就把他的生活费都停了,让他自己去兼职赚钱。反正他现在都超过十四岁了,到了可以合法挣钱的年纪。”
司昀年看着左嫆宛,忍不住失笑道:
“你现在说是说,可你就舍得了?”
左嫆宛嘴里嘟囔着说没什么舍不得,但温潇都看出她只是嘴硬罢了。
做母亲的哪有不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谁都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温潇想到天天忙着补习,人都瘦了一圈的左惟爱,又是叹了口气。
晚上。
“哥,我和昀年敬你一杯。”
左嫆宛拉着司昀年站起来,向左愈端起酒杯。左愈微笑着回应他们,三人都把杯里的酒一口干了,左嫆宛被辣的呛了一下嗓子,咳嗽半天。
司昀年心疼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说:
“都说了你喝不了白酒,太烈了,你还非要喝。”
这瓶酒是一个在伦敦定居的华人收藏家赠送给他们的,这次回国左嫆宛就托运了回来,就是为了和哥哥嫂子见面时好好喝一杯。
左嫆宛看着甜美,但其实她很重口,吃饭嗜辣,喝酒就爱喝烈酒,偏偏她酒量还算不上好。每次都喝得第二天吐得要了半条命,但下次和人喝酒的时候照样要喝到她尽兴,司昀年拦都拦不住。
闻言,左嫆宛闷哼一声,挥手道:
“我没事,这才喝多少,而且在哥哥嫂子这里醉了也没事。你还好意思说我呢,在横店聚餐的时候是谁被人一杯酒就放倒了。”
说话时她的脸上已经染着红晕,显然是有几分醉意了,不然她也不会主动提这件事。司昀年有些尴尬,掩饰般地咳嗽一声随即低下头,温潇看着他们有些奇怪,问:
“嫆宛,你说昀年被人一杯酒就放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