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爆炸只炸坏了一辆空车。那辆破车有什么高科技技术,可以无人驾驶,在爆炸发生之前,所有人都下了车。这说明,左惟墨肯定是提前察觉到了什么。”
回到住处,白承沥坐到沙发上,扯下领带,满含怒火道:
“可按理说,那臭小子不可能察觉到不对啊。天蝎说这起爆炸案策划得天衣无缝,绝不会露了马脚。”
如果是别人去办的这件事,现在这个结果,白承沥肯定要质疑是对方手艺不精才会如此,但天蝎可是地下世界里传说级别的杀/手,有他出马,不可能会有差错。
这只能说是左惟墨的运气太好,有比狗鼻子还灵的侦查能力,或是靠着玄而又玄的直觉逃过一劫。
想到这里,白承沥的目光变得更加阴郁。
李唐见他神情不虞,知道这时不能多说话,只是默默地给他倒酒。
忽而,白承沥想到什么,对他道,“谢浓那女人呢?”
“按照白先生的吩咐,已经把她带到私人会所了。白先生今晚是要去见她?”
白承沥眼里冷光一闪,对李唐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听着,美人计已经败露了,那女人现在很危险。你让人立刻把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走——”
顿了顿,白承沥改口道:
“算了,直接把她处理了吧。”
李唐有些惊愕,看着白承沥,像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舍弃掉了谢浓,明明之前还和那女人打得热火朝天,商量着该如何让左愈对她俯首称臣。
现在不过转眼间,谢浓就成了弃子。
“怎么,你不舍得她那张脸?”
白承沥阴沉地挑眉,李唐浑身一僵,立刻表忠心:
“属下帮白先生办事从来没有个人感情,只按照白先生的吩咐行动。”
这个回答让白承沥还算满意,他笑了笑道:
“我和谢浓好了一场,她长得确实漂亮,就连我身边也没比她更漂亮的女人了。如果能留她一命我也不想杀了她,可惜,那女人不是个甘愿改头换面的货,留着她只会给我惹麻烦。为了大局,只能让她牺牲一下了。”
李唐领命而去,带人到了那家会所。
包厢里,谢浓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正在慢条斯理地喝香槟。她只以为白承沥半夜找她是来了兴致,却在看到李唐带着一众保镖推门而入时察觉到了不对。
“你们这是——”
她站起身,堪称倾城之色的容颜上露出惊恐。
但面前这么多男人,却没一个人在此时怜香惜玉。李唐亲自掏出枪,对着她举好,在浑身僵硬的女人终于反应过来妄图逃走时,对着她的*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鲜血溅到后面的墙上,谢浓僵着脸朝后倒下。
李唐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不复风情的身体,那张漂亮的脸死不瞑目。他身后有保镖咋舌道:
“再漂亮的女人被杀死时,也是这副惨状。”
不知是惋惜,还是嘲讽。
“把她装进麻袋里,然后找一处偏僻的码头。”
他下令。
码头边上,李唐看着两个保镖协力把麻袋扔到水里,亲眼看到麻袋沉入水中才转身离开。
就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时,水面泛起不小的动静。
谢浓挣扎着浮出水面,双脚有规律的踩水,一只手扶着心脏处。
她想,幸好穿了防弹衣,带了血袋。
不过那个叫李唐的男人,对她也算是重情重义了。他事先提醒她,让她做好准备,又在她装死之后亲自上前查看她的呼吸,骗过了那些保镖,让她有了生还的机会。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难得。
她原以为他们只是露水情缘,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在关键时刻给了她一条生路。
挣扎着游上岸,谢浓拖着险些冻僵的身体敲了一家农舍的门。
农舍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妇,看到她脸色灰白先是吓了一跳,听了她编的谎话后给了她一杯热牛奶,收留她住了一晚。
天还没亮她就离开了。
公爵府。
维希看着白蓝雪被警局的人带走,垂下眼眸,靠在墙边不知想了什么,又跟了上去,公爵夫人都没拦住他。他追上去,可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就那么看着戴了手铐的白蓝雪。
“为什么带走她?”
这时,另一个人走到警员面前。
白蓝雪在看到左惟墨的瞬间,瞳孔放大,她近乎贪婪地打量着他,确定他真的毫发无伤后,提起的心才又放下。
温潇阿姨没有对她说谎,左惟墨是真的没事。
他好好地站在她面前,以至于让她的眼里只剩下他,就好像全世界只有这一件事值得她在意。
警员看到左惟墨,如实道:
“她有前科,又不能解释自己出现在晚宴上的动机,所以,我们怀疑她和爆炸案有关,她现在是嫌疑犯,自然要回警局接受调查。”
左惟墨看向白蓝雪,声音很平静:
“光是这两点,还不够把她定义成嫌疑犯吧。她虽然是缓刑犯,但她的缓刑条例里没写她不能参加晚宴,事先她也不知道我会来,这点我可以作证。”
警员愣了一下,没想到左惟墨险些被炸死,现在居然还帮白蓝雪说话,这女人在他们看来确实可疑,他怎么就看不到?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色令智昏?
“但是左先生,就算如此,警局仍然不能排除她作案的可能——”
话还没说完就被左惟墨打断:
“从理论上说,来参加晚宴的任何人都有作案的可能,但只有警局有证据证明对方有罪时,才能把目标定义成嫌疑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白蓝雪和此案相关,就这么把她当成嫌疑犯,不合程序。”
警员还要辩驳,这时警长走了过来。
“先把白小姐放开吧,她现在还不是嫌疑犯。”
警长直接对属下道。
刚才总负责人给他打电话说了什么,现在他的态度改变得很快,看向左惟墨的神情十分尊敬,警员见上司都说话了,也不再坚持,解开白蓝雪的手铐,对她说:
“小姐,你暂时自由了。”
白蓝雪站在那里,看向左惟墨,欲言又止。
她没想到,左惟墨竟然相信她,为她说话。她原以为经过这么多事情,他一定会厌恨她。可少年看着她的眼神仍然清澈,没有她预想的憎恶。
真好,他没有不相信她,没有恨她。
此时此刻,她由衷地为这件事感到高兴,就像在末日前偷欢。
肖茉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冲到警长面前,指着白蓝雪大声道:
“她这么明显的可疑,你们就准备放过她了?她还没有解释她为什么要混入晚宴!”
一直保持沉默的维希忽然开口道:
“是我拉着她来参加晚宴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维希,他坦然接受这么多人的注目礼,淡淡道:
“我主动提出邀约,请白小姐当我的女伴,陪我一同出席。可她不想来。还是我威胁她说,参加这场舞会就是工作,如果她不来我就扣她工资。”
说完,他微微一笑,看着肖茉,慢条斯理:
“如果你们硬要说她参加晚宴就是有罪,那罪过也在我,她是被逼的,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肖茉的秀脸涨红了,她愕然又愤怒地问:
“你为什么也要包庇她?”
这个“也”字意有所指。
维希看着她,冷淡道:
“因为这就是事实。”
肖茉险些一口气咽不下去,她沉默许久,然后气冲冲地离开现场,身后没一人去追她。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气馁地坐到床上,觉得这个夜晚也太糟糕了。
左惟墨没有被炸死,可她却好像是最后一个才知道这件事的人。
他回来了,却没有和她单独说哪怕一句话,也没给她半个眼神,就好像她只是和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就好像她为他流的那些眼泪都是白流。
再看到左惟墨对白蓝雪的关心,肖茉觉得他未免太残忍了。
难道他是真的没想到吗,得知他的车爆炸,她会为他担心到不能自已?
难道她的担心就是分文不值的廉价品?
闹了半天,她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的目光暗沉下去,这时,她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拿起一看,是白承沥发来的。
“这回你该相信我了吧,他们都被白蓝雪蒙骗了,谁都不会相信你的话。只要白蓝雪在,你就永远不会得到他的关注。”
肖茉的面色阴郁,思考许久,终于,她给了他回复:
“你说的交易,我答应了,但我只要揭穿白蓝雪的真面目。”
看到肖茉发来的短信,白承沥得逞般勾起嘴角,飞快回复道:
“我们的目标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