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糟了。”
晶姐焦虑得直咬手指甲,看着网上对司昀年的不利舆论,脑细胞都要被焦虑没了。
“糟什么糟?这些事都不是司昀年干的,不是有证据吗?有人要搞我们星华,那我们就搞回去。孟笑笑是怎么死的杀她的人最清楚,现在还想把脏水都泼到我们身上了,想得美。”
星华娱乐的李总气得直拍桌子,当场就道:
“立刻让公关部的人拟稿发函,把事情都跟他们掰扯清楚。我们有证据,不怕造谣的那张破嘴。”
这些事晶姐当然知道,但她比起担心公司名誉的李总,更担心司昀年那孩子。她现在一直怀疑把孟笑笑的事爆料出去的人和一直向司昀年要钱的人有关。
如果是这样,公司发了函,那伙人再把司昀年母亲和前女友的事都给爆料出来怎么办?
司昀年正在事业上升期,如果这时候被人爆料出他母亲的那一堆烂事,对他无疑是有很大影响的。如今的偶像流量艺人,最怕的就是有了黑点。
那个烂赌的女人毕竟是司昀年的亲妈,无论她做的再怎样差劲,这种事爆出去,肯定有一大堆人要趁机污名司昀年。
“李总,可是昀年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片刻后,晶姐擦了擦满头的冷汗,还是坚持道:
“如果真的有人要整昀年,势必要从他母亲的事情里入手。我就怕——”
她的话还没说完,李总就冷笑道:
“你不用怕,回去告诉昀年,他也不用怕。那伙问他要钱的人,我还摆平得了。他们想要昀年给他母亲还债,如果弄得他的事业受挫,他们更见不到钱,这个道理,我一敲打他们就明白了。
这次的事情,公司必须尽快回应,拖久了反而落人口舌。这件事我们占理,不用怕。”
李总这么说,晶姐才算放了心。她知道李总平时虽然有些抠门,脾气暴躁,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很护着自己人的。
曼彻斯特的酒店房间里。
司昀年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正在漫不经心地用毛巾擦头发,心里想着温潇微笑时垂落在额头的那一缕头发,却忽然感觉有人坐在他的床边。
一瞬间,他以为是晶姐刷了房卡进来,可这个时间太晚了,晶姐怎么会来?警觉地抬起头一看,那赫然是个男人的背影。
他不确定对方的身份,想退回到卫生间里,想办法通知别人。可他的手机还放在床头柜上。
正犹豫着,忽而听到那个背影开口:
“司先生,既然洗完了,就坐过来,我们一起聊聊吧。”
这是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冰冷冷的,一点也不友善,让司昀年浑身一僵。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
司昀年站着不动,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将这个不速之客打昏,然后夺路而逃。
但那男人却轻笑一声,然后回过头,让司昀年看到他平凡无奇的脸。
“你是——”
司昀年皱起眉,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相貌平平的男人。想了想,他忽然意识到对方是道具组的一个工作人员,好像是姓沈。但究竟是叫沈什么,他不记得了。
“司先生贵人多忘事,当然不记得我。”
男人对着司昀年咧嘴一笑,好像是在示好,却让司昀年感觉很不好,觉得他笑得很阴险,很渗人。
那种骨子里流露出的阴暗,骗不了司昀年的眼睛,他为了演戏,对人的神情很有研究。
“我记得你,你姓沈。”
司昀年不动声色地说,没有表现的慌乱,而是站在原地,对男人隔着一段距离说话。与此同时,他不着痕迹地用余光瞥了一眼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思考着该用什么办法在不惊动男人的情况下拿到它。
“别看了,司先生,你的手机已经没电了。”
男人的笑意变得更加阴沉,他说话的口气仍然笑嘻嘻的,但让司昀年更不舒服了:
“不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戒心嘛,我深夜上门,只是想挑一个没有别人碍事的时间和你好好谈一谈。有些很重要的事,一直困扰着你,不是吗?”
司昀年冷冷地看着男人,不靠近也没有后退,他沉声道:
“你以为我是傻子?会和一个在半夜用见不得光的手法潜入我房间的陌生人谈心?沈先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但你现在出去,我不会报/警。”
闻言男人哈哈一笑,笑得很嚣张,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装模作样地用手背抹了好一会儿,笑完之后还对着司昀年鼓了鼓掌。
司昀年冷眼看着这一幕,心想,这人一定是个神经病。
“司先生,是你把我当傻子吧?你以为我能做到半夜出现在这里,还怕你报/警?你的手机没电了,但还有座机。如果你现在要给别人打电话,我不拦着你,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现在拨了电话,日后只会后悔。”
男人哑着嗓子道:
“毕竟,我可是为了你母亲才来见你的。”
听到对方提起自己的母亲,司昀年的脸色立刻变了。
“你是项爷的人?”
他冷声问。
项爷就是他母亲最大的债主,一个在海外有些势力的赌/场主。
这两年一直纠缠司昀年的人就是项爷,但项爷为了要钱,不会把事情做得太嚣张,项爷心里也清楚,如果他当不成艺人赚不到钱了,那欠款可就永远也收不回来了。
司昀年想不通,为什么项爷要派人做这样的事情。
“项爷?他算什么东西?”
男人一脸不屑,嗤笑道:
“比起我的老板,他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司先生,你格局不行啊,还将这种人都放在心上。”
司昀年的嘴角一抽,觉得形势更复杂了。
“你不是项爷的人,为什么要提起我母亲?”
片刻后,他小心地试探。
闻言,男人又笑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司昀年。
司昀年接过去,看了看,脸色变得很难看。
照片上,一个喝得烂醉的女人斜靠在某个陌生男人的身上,面颊绯红的对着镜头痴痴地笑着,还特别轻浮地用手去勾男人的下巴。
可以看得出,虽然女人保养不佳,面容上有了岁月的痕迹,但她长得其实很好看,如果不是做出这么艳俗的表情,其实是个很出众的美人。
而照片的背景却好像是在某一艘游轮上。
“她这是在哪里?你们把她弄到哪里了?”
强行压下心里的怒火,司昀年质问含笑的男人。
“司先生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的老板特意请令堂去海上玩几天,免费请客哦,这可是好事情。顺便一提,我老板的人带令堂走的时候,还为令堂结清了一笔账呢,不然,令堂就要肉/偿了。”
男人怪笑着说。
说完,男人见司昀年的目光里仍有保留,他不屑地一笑,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半晌后女人飘飘浮浮的声音通过扩声器传出。
“小司,小司,是你吧——你就答应恩人吧,他们说要帮妈妈还账呢。有了他们帮忙,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呀。你放心,他们都是好人,他们带妈妈玩得很开心呢。”
摇摇晃晃的女人被扶着,涣散的目光盯着镜头,看到司昀年的那一瞬,她没有理由的媚笑道。
看样子,女人很可能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连神智都不清楚。司昀年没有和他妈妈说话,男人等了一会儿就挂断了视频,笑着对司昀年道:
“司先生,现在没什么想说的不要紧,不管你什么时候想要联系你妈妈,我都可以帮忙的。”
司昀年捏紧了照片,好半天才继续问: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想要挟她让我做什么?”
这一次,男人没有再阴阳怪气的讽刺司昀年,收起了笑容,淡淡道:
“要挟倒谈不上,只是想请司先生做笔交易。如果事成,钱不是问题。司先生,我的老板知道你很缺钱,因为你有一个挥霍成性烂赌成瘾的母亲。想为她填上那些巨大的窟窿,很不容易吧?”
司昀年看了男人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
“先告诉我,你的老板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接近我,有什么所图。”
男人笑了下,然后说:
“你的问题很多,但你没有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主动权在我手里,而不在你手里。
不过,为了接下来的合作能愉快,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我的老板是伦敦的一位富豪。至于他想做什么,这就涉及到交易的内容了。”
“洗耳恭听。”
司昀年仍旧只是冷淡地看着他。
男人接着说下去:
“他和左愈之间有些纠葛,也可以说是仇恨吧。所以,他想找一个人帮他报复左愈。”
听到这里,司昀年又是惊愕,又是不解。
这男人的老板想报复左愈,关他什么事?左愈掌控着左氏集团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他不过是一个刚刚出道没多久的艺人,怎么能帮得了男人的老板?
“我不懂。我对你们来说没什么价值。左先生跟我更是毫无交集。”
有一瞬间,司昀年觉得男人就是个纯粹的疯子,今天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拿他消遣。
“谁说你们没有交集?”
男人站起来,一步步逼近司昀年,眸子里闪着恶意的光,笑得让司昀年都有些恶心。
“你和左愈的老婆不是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