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休息室时,白承轩还是和之前一样悠闲淡然。他缓缓地找到颜如玉和白可儿,四下张望了一会儿,他皱起眉问:
“蓝雪呢?”
颜如玉还在生他的气,现在听他一回来就问白蓝雪在哪里,更是火冒三丈。但她再生气却也不敢当众和他发脾气,更不敢将自己对白蓝雪的敌意表现得太明显,佯作关心道:
“什么?蓝雪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我一直都没见到她呀。她去哪里了?这会场乱哄哄的,她一个人多危险啊。”
话是这么说,可她心里阴暗地想,白蓝雪真走丢了才好。
白承轩后悔起来,刚才没让自己随身的保镖护送他的小公主来找颜如玉。但他转念一想,觉得凭上官家的安保水平,不会让什么歹人混入会场,否则这生日会就别开了。
“有什么危险?这可是上官家的生日宴,你别乱说,让人听到就不好了。蓝雪可能看到什么熟人在说话呢。阿林,我们分开找找蓝雪吧。”
说完,他就和保镖一起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白可儿抬起头,眼眶发红。
“妈妈,如果是我没回来,爸爸才不会去找我。他还会说我不懂事乱跑让大人担心,但姐姐就不一样。”
颜如玉咬了一下红唇,冷声道:
“可儿,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了。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白家最耀眼的公主。”
至于白蓝雪,她不过是仗着白承轩的宠爱才有现在的光芒,没了白承轩的宠爱,她就什么也不是。
————
“今天是我爷爷的七十岁生日。”
上官言衍吹着冷风,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哦?你想家了?”
除了在温潇面前假扮好丈夫的时间以外,兰登的口吻永远是嚣张的,嘲弄的。
但是上官言衍并不在意他的刻薄。
无所谓。
在选择走这条路时,她就已经决定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了。
“没有,我只是想到小时候的一些事。”
收回远眺的目光,明明没有真正关心她想说什么的听众,但上官言衍还是用不无怀念的口吻,轻声道:
“我八岁后,有一段时间得了儿童抑郁症,爷爷把我接到老宅里住了一段时间。
我现在都记得他和我说过,等到他七十岁生日时,他会让二十岁的我站在他身边,让所有参加生日宴的人都看到,他最喜欢的孙女是怎样的光芒万丈,他说我会是上官家的未来。”
兰登笑了笑,毫不留情:
“可你让他失望了。”
上官言衍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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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言明心不在焉地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片刻后,百忙之中的上官娆走到他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小傻瓜,今天父亲生日,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你一个人低落什么呢?”
啊了一声,上官言明抬起头看着活力十足的姑姑,赔笑道:
“我就是发一会儿呆,我哪敢在爷爷的生日宴上不开心。”
上官娆看了看他,收起笑意。
“你还在等言衍回来,是不是。”
明明是问句,她却没用疑问的口气。
上官言明不说话了。上官娆也没再说下去,她转身走了,继续去招待宾客。
过了会儿,有一个上官家的女佣端着礼盒向上官言明走来。
“二少,有人把这个礼盒放在了宴会厅外,保镖怕有什么危险就拆开来看了,确认没有问题才送进来。里面装的是一个口琴。”
说着,她面露奇怪。
老爷子的寿宴,送什么华贵礼物的都有。礼盒里的口琴看上去也是珍品,但一个口琴再贵能贵到哪里去。谁会在老爷子七十岁大寿时送这么拿不出手的礼物?
但上官言明一听,却面色一变。
他和言衍小时候时常坐在老宅的那棵大树下,听爷爷吹口琴。
一定是言衍。
“赶紧给我查,去调监控录像,把送礼物的人给我找出来。”
他厉声道。
————
“奇怪了,惟墨怎么还没回来?他刚才不是说就去那边逛一逛吗?”
我半天不见左惟墨回来,有些担忧地问左愈。
左愈却老神在在,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他儿子在外面吃什么亏。他耸了耸肩,又抿了口杯子里的香槟,淡淡道:
“就凭咱们儿子的智商,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欺负他的份。再说,他身后还跟着保镖呢,不会有事的。”
他说得十分有底气,我却瞪了他一眼。虽然心里认可他说的话,但墨墨可是我的宝贝儿子,当妈的总是害怕自己孩子吃亏。我又踟蹰了一会儿,还是对左愈说:
“不行,我得去找找他,看看他在做什么。”
说完,我也不管左愈怎么回应,起身就要走,却被他长手一伸,拽住了胳膊。
“干什么?”
我皱眉看他。
左愈微微一笑,对我挑了挑眉。
“夫人你担心惟墨,要去看着他,我也担心你,所以要看着你。在我看来,你比惟墨危险多了。谁知道你这一去,会不会有狂蜂浪蝶围上来,毕竟我的夫人这么漂亮,刚才从你进场开始,有多少男人打量你,你都不知道吧。”
这男人的歪理总是一大堆,我没法和他讲理,只能任由他搂着我的腰,跟着我一起走。
只剩下和几个漂亮小女孩一起说话的艾凡笑眯眯地待在原地,有左氏的保镖陪着他。
我扭过头看了一眼乐不思蜀的艾凡,心想,这孩子怎么见一个喜欢一个,没多大一会儿他的情伤好像就好了,他将来长大会不会很花心?
宽广的宴会厅里,我四处张望,想要找到左惟墨。
这时,我忽然看到就在会场的一处角落,有好多人聚集在一起。那个叫白承轩的男人满脸着急,正在比划着什么。
“那里出什么事了?”
我踮起脚张望。
左愈却忽然皱起眉,轻声道:
“站在白承轩身边的那个小孩不就是惟墨?”
他这么一说,我也看过去,那个面露紧张担忧之情的小男孩果然是左惟墨。
“奇怪,他怎么和白承轩站在一起了?”
我心想,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我和左愈对视一眼,然后两人都颇有默契地加快速度,赶到聚集的人群面前。
“上官二少,蓝雪她怎么样了?”
白承轩一脸焦急,他怀里抱着双颊绯红紧闭双眼的白蓝雪,一个年轻的男人在给白蓝雪做检查。
“初步来看,您的千金只是对酒精有过敏症状而已。应该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严重的影响,我想您带她回去休息一会儿就会好了。”
医生说完话,我看到他的正脸,才发现他就是上官言明。我这才想起来,上官言明虽然是上官家的公子,但并不经商,而是去当了医生。
闻言,白承轩仍旧没有放心的样子,他摇了摇头,对上官言明道:
“上官二少,我女儿的母系家族有遗传病史,她自己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她的妈妈就喝不了酒。我得送她去医院,给她做更全面的检查。”
然后,他又皱起眉看着怀里呼吸不均匀的白蓝雪,焦虑道:
“蓝雪怎么忽然想到要喝酒了,这孩子一向都很乖巧啊。”
我不清楚白家的千金发生了什么,只是赶紧走过去拉住左惟墨的手。他抬起头看着我,又看了看白承轩,忽然道:
“对不起,白先生,是我跟白小姐开玩笑,说要偷偷拿一杯大人的酒抿一口尝尝。”
白承轩听到左惟墨说话,先是愣怔了片刻,随即,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愠意。他虽然没发作,但我看得出,他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