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
讽刺的是我虽然没有对楚溯言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但各种证据却滴水不漏地证明是我导致了他的死亡。
天堂后院新装的监控录像上照下了在楚溯言去世前的那个时间段,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匆匆走进了仓库。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段时间我被黛西拉到了监控录像拍不到的草坪上,我不会分身术,那个录像里的人绝对不是我。看到录像上女人的脸——
我立刻明白,这个女人是我的同卵双胞胎妹妹温霏。从未有哪一刻,让我像在看到录像时那样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我和温霏长得真是一模一样。
然后是黛西的证词。
黛西亲口对不同的人重复了很多遍,我走向仓库时,她正好在后面看到了我的身影,她确定她看到的人是我,她看到我走进了仓库,和楚溯言说话。
再然后是温氏提供给楚氏的证据。
温夫人给楚湛发去了一段电话录音,电话里的女人声音一听就是我。
打电话的女人说,她会准备一笔巨款交给一个地下组织的头目,然后对方会保证将她送出沪城,瞒天过海,送她出国,让她躲开来自沪城的所有追踪和监视。
似乎是怕楚湛有任何怀疑,温夫人还为这段录音的可能性增添了可靠的证据。
温夫人说温氏的保镖在保护我的过程中,发现我和身份有问题的人一直接触,因为担心我的安全,就留了个心眼,监控了我的手机,结果窃听到我说要弄一笔巨款逃出沪城的事。
紧接着是楚氏调查到的另一个证据。
在我上任第一天就被赶出的艾琳被证实和楚氏的敌人合作,她为了报复楚氏,也为了偿还那一大笔赌债,和楚氏的竞争对手联合在一起,利用她曾经是天堂公关部经理的身份,泄露了楚氏有养子,楚溯言就在天堂的秘密,还把天堂的内部构造都告诉了对方。
在被楚氏捉到之后,艾琳反咬一口,将我咬了出来,她说我也参与进了这起绑架案,是她给我牵的线,我答应这件事的要求是一大笔钱,至于她被赶出天堂的事情是我们两个当着楚湛的面在做戏。
根据楚氏派在楚溯言身边的保镖说,那天晚上,楚溯言来到仓库后让他们都在远处等他,因为他想让他的温潇姐姐一个人看到惊喜,由于楚湛说过可以信任我,他们就都照办。
结果在看到我进入仓库后,守在外面的保镖们就被人从身后迷晕了。
最后的证据是从楚氏的竞争对手豢养的属下那里得到的。
在激烈的交锋之下,楚氏捕获了被派去协助绑架带着迷药的那些黑衣人,他们为了活命承认,他们的主子和我串通好了要绑架楚溯言,制定好了每一步计划,并许诺我在事成之后的当晚就送我出沪城。
但在实施计划的过程中出了差错,我给楚溯言注射的能让他昏迷的药物不小心多出了剂量,而恰好楚溯言的体质对这种药过敏,结果,楚溯言死了。
因此,我没走成,反而被看到事情失控的他们锁在了仓库里。
“我没有对溯言少爷动手,我真的没有。”
被关在天堂顶楼的套房后,我将说了无数遍的解释重新说了一遍:
“楚湛,我有什么理由伤害他?他是那么好的孩子,我怎么会伤害他?我也是人,怎么干得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我没有那么卑鄙!”
如果是别人来问我,是不是你杀了楚溯言,我只会噤声。因为在解释了这么多遍之后,我知道那些人根本不会信我,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会把我当成肮脏的杀人犯,责怪我杀了他们的溯言少爷。
但面前的人是楚湛,是说过要保护我,给我自由,认真爱我,将我介绍给他的家人的男人。
再次见面,楚湛看着我时,一向爱笑的他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笑意,只剩下冰冷的恨。看到他脸上的恨意,我心里止不住的抽痛,就像被恶魔的手揉碎了又重组,然后再次被揉碎。
这个男人对我的所有温柔和怜惜,早已不复存在。
但是,我想告诉他,我没有对楚溯言做不可原谅的事,那不是我做的,我不是凶手,我真的无辜。
三年前,我曾孤注一掷地对左愈如此解释过自己的清白,可左愈没有信我。三年后,我再一次重蹈覆辙,哪怕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心里怕得要命,怕他不信我,怕他痛骂我是杀人凶手的样子,但还是一厢情愿地解释着。
求求上天,就在我死去之前,怜悯我这一次吧。
我的命运已经如此惨痛,就这一次的幸运,也不肯给我吗?
请不要让这个曾用最迷人的温柔善待过我的男人,从此怨恨我,把我当成杀死了他亲人的凶手。
绝望的恳求,明知没有希望还在解释,我虽然早就不信这世界上有上帝,但还是止不住的乞求,只求能赐给我一个奇迹,让楚湛相信我。
这辈子,还从没人相信过我的无辜。
我想为我的人生,留下最后的一点光亮。
“楚湛,我发誓,我并没对溯言动任何恶毒的心思。他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别说主动去害他,就是为了救他不顾代价,我也愿意。”
我看着楚湛,鼓足最后的勇气,决绝地说:
”你不是说过吗,在你心里,我和那些女人不一样。我已经一无所有,又何必要拖累一个完全无辜的人下水?楚湛,你说你会认真待我,现在,我不乞求你的爱,我只求你能再去调查这件事,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没有对溯言下手。
楚湛,你愿意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