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取晴抱着泡面坐在天台上,看着天空中像是?要压下来?的圆月,有些失神。
在这几个月中,他见?过组织的人,公安的人,还有班长、萩原他们都远远的见?过几次,唯独没?有见?过hiro。
hiro是?在生他的气吗?
如果hiro已经看到了床垫下藏着的东西,那么大?概也能?猜到他是?在装失忆了。平心而论,如果是?他发现hiro这样骗了他几年,他肯定也会生气,至少一周……不,至少三天都不会和对方?说?话。
hiro不会不要他了吧。
虽然?说?起来?当时是?他先要跑的,但那也是?因为他们来?抓自?己,如果真的被抓住,香取晴也不敢肯定,在五个人的轮番审问下,他会不会说?漏点什么,他总要想清楚,才能?和他们说?。
至于?昂那小子,在他没?有搞清楚组织的目标到底是?自?己还是?昂之前,还是?先放在hiro那里更安全?。
香取晴用塑料叉子卷起泡面塞进嘴里,是?廉价的调料味道。
hiro肯定不会亏待昂,那小子现在肯定吃的比自?己好。
hiro的乌冬面、玉子烧、四喜饭、铜锣烧……
hiro的铜锣烧馅料,用的是?自?制的anko,甜而不腻,有种独特?的清甜。
香取晴愤愤地?咬着泡面的塑料叉子,坐在冰冷的天台上。
他再?去接昂的时候,那小子不会变成猪了吧!
第65章
她杀人了。
不,不是她杀的。
但那个人最终因为她死掉了。
她的任务目标是个只有十五岁的女孩,比志保还小一些,她…她本来已经打算把对方放走,自己回来接受处罚了,她实在?无法?对无辜的孩子出手。
但那个和她搭档的男人,一枪就打穿了女孩的心脏,滚烫的血液溅了她满脸,那?女孩就睁大着双眼,缓缓在?她面前倒了下去。
‘废物?,你难不成想要放过她,害我?去受罚?呸!真是晦气,下次再也不和新人搭档了。’
后?面男人还骂骂咧咧的说了些什么,但宫野明美都没有听清,她耳朵嗡鸣,头疼的厉害,感觉眼前的世界都在?旋转,四处都是血红色。
她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那?女孩的父亲上个月赢得了某片地皮的竞标,他?的竞争对手就在?暗网上发布了报复他?的任务,而这个男人想要在?地皮上建设商业区的计划,干扰到了组织在?附近的某个用来走私的港口,所以组织干脆把这个任务接下来,派给外围组织成员,就算是不能成功,至少也能警告那?个男人一番。
但无论怎样,成年人之?间肮脏的利益都不应该波及这个女孩。
真恶心。
恶心的她想吐。
什么时候她才能带着志保,彻底脱离这样的生活?
她真的能成功吗?
宫野明美在?组织的办公楼内走着,组织的建筑大多都有着相似的风格,白色的瓷砖,亮银色的墙围,和她现在?已经没有资格进入的组织实验楼很像。
在?父母去世之?前,她对组织的记忆都定?格在?那?栋实验楼中。
小孩子的记忆点总是很奇怪,她记不太清楚那?时候父母在?做的事和说过的话,但却能记得自己坐在?小椅子上,盯着白瓷砖上灯光的反射昏昏欲睡的感受,因为那?时候父母在?身边,所以即使在?组织之?中也让她感到安心。
这就是她对父母最后?的那?段记忆了。
组织办公大楼里都是些文?职人员,平时负责善后?和整理资料,看到半边身子都是血的女人,披头散发地走进来,从工位旁边飘过,一时之?间竟然?也没人敢拦。
宫野明美就这样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这栋楼的最顶层,这里两侧都是装满主机的机房,中间的走廊幽深,仅靠着头顶的白炽灯照明。
宫野明美缓缓靠墙蹲下,终于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
她从小看到蚂蚁被踩死?都会忍不住共情?,如今却要被逼去杀人,如果有任何一条别的路摆在?她面前,让她有可能带着志保脱离组织,哪怕是让她去死?,她都会立马去做。
可惜并没有。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痛快地哭过了,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在?意,只是为了宣泄。
就在?宫野明美哭地眼前发黑,就在?她产生自己会不会因为哭过头而呼吸性碱中毒的念头时,有什么东西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宫野明美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了,甚至连惊讶或者?惊吓这样的情?绪都消失了,她呆呆地抬起头,眼尾鼻尖发红,像是只无害又孱弱的兔子。
她的视野被泪水遮住,只能隐约看到面前是个留着长发的女人,蹲在?她身边,递过来的东西是纸巾。
“谢、谢谢……”
女人冲她略微点头,在?她接过纸巾后?,竟然?站起身就要走。
这是宫野明美这几个月来,第?一次在?组织中遇到对她释放善意的同性,又或者?是因为这条走廊太像是她当面在?实验室外等待父母的走廊,让她鬼使神差地喊住了对方。
“你、你就走了吗?”
女人真的停下回头看她,宫野明美抹了把眼睛,视野变得清楚,这时她才看清,在?她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身穿皮衣皮裤的高挑女人,银灰色的长发披在?身后?,两只眼睛的颜色一深一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