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花期明天要坐火车出远门,几乎穿越整个中国南北,哈哈,投奔出差的老公去也!!所以,20日到26日之间,每天要改成单更了。
实在抱歉,嘿嘿,感谢大家支持和理解,花期以后一定更加努力码字!!祝福我的第一次长途旅程,一切顺利吧。抱抱!!)
蒲草终于找回了一点儿颜面,也就不同他计较那么多了,拎起他的靴子放在炉旁的板凳上烘烤着。
两个孩子好新奇,瞧得方杰穿了新鞋,就一边咬着手里的点心一边眼巴巴望着嫂子。蒲草端着冲好的茶水回来,见得他们如此模样就忍不住嗔怪道,“别眼馋了,你们俩也有!就是刚纳好鞋底,明日才能做出来。”
两个孩子立刻收了可怜神色,笑嘻嘻扑到嫂子怀里撒娇,他们手上的点心沫子免不了沾了蒲草一身。蒲草装了生气模样照着他们背上轻拍了两下,然后撵了她们下地去玩耍。
方杰把这一切收在眼底,只觉一路的苦寒好似瞬间都消散了,而那种虽然才离开几日却让他心心念念的温暖又重新沁入心脾,流过全身每一条经脉,每一个毛孔…
蒲草摸摸两只木盒子上雕刻的繁复花纹,猜得这必定不是便宜货色,于是开口说道,“若是下次再来就不要这般破费了,家里不缺吃用之物。”
方杰听在耳里却是不理会,转手又打开另一个大木盒,笑道,“这里还有几套文房四宝,都是我那库房里存着的。平白放着也是容易霉潮了,不如拿来给孩子们习字用。”
蒲草这些时日记账写书信都要去张贵儿那里借笔墨,惹得张贵皱眉撅嘴仿似被抢@劫了一般。倒不是这小子学了张二的吝啬性情,实在是因为那纸墨太少,而且还是当初张富儿活着的时候替他买下的。这小子念着兄长的好又不知什么时候能再添置,所以很是珍惜。
蒲草也觉开口借用很麻烦,每次都要懊恼的拍拍自己的嘴巴。怎么那日卖菜得了银钱,添置的都是吃食,就把这重要物事忘脑后了。
此时她一见盒子里装得满满当当都是纸砚,数一数又是正好四套,就忍不住欢喜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缺笔墨用?我还想着让东子下次再来时帮我捎些过来呢。”
方杰见得她如此喜欢,心里大石落了地,笑应道,“我那库房里还有许多,以后你也不必花银子去买,我会常送来。”
蒲草拿了一块巴掌大的青色砚台翻看,随口反驳道,“那怎么行?你当初拿银子给我建温室,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可不能再随便要你的好东西。”
“都是些平常物件儿,就是放在铺子里卖也不过才要几百文钱。送来你这里还有些用处,总比放在库房里霉烂要好许多。”方杰拿了两只墨块扔到了木塌上,随口间就把几十两的东西贬得仿似一文不值。
蒲草自从穿越过来就一直为了填饱肚子挣扎,对于这些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奢侈之物”也着实接触不多。她翻了翻木盒底下足足半尺厚的宣纸,又仔细瞧瞧方杰一脸不在意的模样,勉强算是相信了他的说辞。但还是有些犹豫,说道,“这些纸笔就是再便宜,也不能白收…”
方杰眉梢儿一挑,不等她说出给银钱的话就赶紧拦阻道,“你若是觉得占了便宜,不如就礼尚往来,也送我一物好了。”
蒲草闻言想了想,也觉若是付给银钱会伤了方杰的一片好心,还是互送礼物比较妥当,于是就道,“好啊,我们农家没有什么好物事,你不嫌弃就好。”
方杰摆手,直接指了脚上的古怪鞋子,笑道,“这鞋子我穿着很舒坦,不如就送这个吧。”
“拖鞋?”蒲草没想到他会要这粗陋之物,有些为难道,“我手艺实在不好,你若是穿着被人看见了,怕是…”
“不怕,我就是在内室穿个新奇,外人见不到。”
蒲草抿抿嘴唇,心里隐隐有些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人家送的礼物很丰厚,她还双兔皮拖鞋已是极轻,若是再要拒绝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只得点头应道,“你不嫌弃就拿着吧,若是别人笑话,可不能怪我。”
“不怪,不怪。”方杰听得她答应,眉眼间的笑意立时就深了三分,扭头高声喊了两个孩子,“桃花、山子过来,方大哥教你们用笔墨写字。”
两个孩子欢呼着跑了过来,伸出小手去摸盒子里的纸笔,眼睛亮晶晶的极是可爱。
方杰在小木桌儿上摆了砚台,又倒进几滴茶水教他们如何研墨,一大两小都是一脸郑重认真模样。
蒲草在一旁瞧了半会儿,就去角落拿了菜刀和泡好的苞谷皮子开始忙着割菜。这一次长好的菠菜比上次多了两池,春妮和刘厚生又不在,她自然要早些动手准备。
方杰手把手教了两个孩子握笔,又写几个字要他们照着练习,再抬眼时就瞧见蒲草半弯着腰身在青菜池间忙碌。棚顶照射进来的阳光,在她身周笼罩了一层浅淡的光晕,仿似极温暖又极惑人心。
他忍不住起身慢慢走了过去,抬起微颤的手指想要碰触那光晕,却被扭头的蒲草惊得转而去抓了一棵菠菜,尴尬笑着胡乱说道,“这茬菠菜看着比上茬要矮一些啊。”
蒲草抹了一把额角的细汗,应道,“其实同上一茬的时日都差不多,只不过这段日子雪下得勤,白日里不能掀开草帘晒太阳,所以长得没有上茬好。”
方杰仿似极好奇,又伸手去拨弄菠菜根儿,木箱边沿儿沾的那些泥水,不免就都蹭到了他的袖口和前襟上。
蒲草眼见一身上好的锦缎长袍变了抹布,心疼得直咧嘴,连忙撵他,“你快去那边坐着吧,这活计脏,你别沾手了。”
方杰不在意的甩甩袖子,笑道,“左右也脏了,你一个人又忙不过来,我帮你搭把手吧。”
蒲草扭头看看那两池子小葱、一池子蒜苗、两池子小白菜,只她一个人忙活确实有些吃力。于是,只微微犹疑了一下就捡了最轻快的活计,说道,“那你就帮我捆菜吧。”
“好,保管捆得又结实又耐看。”方杰笑着挽好袖子就拿了一片苞谷皮儿,他本就是个聪慧之人,听得蒲草教了几句,果真就捆得似模似样儿了。
两人一个割菜一个捆菜,配合的极是默契。蒲草轻松许多也有力气闲话儿了,想起她信里托付之事,就问道,“我托你买的粗盐也一起运来了吗?”
“运来了,我吩咐东子直接送到你们屋子里了。”方杰手下捆好一把儿菠菜放到一旁,口中随意问道,“怎么买那么多粗盐?若是自家吃用,还是细盐干净。”
蒲草虽是把他当了半个朋友,却还是不能告诉他真正用处,只是笑嘻嘻敷衍道,“我要腌咸菜,用粗盐就好。”
方杰半垂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疑色,却也识趣的转而说起旁事儿,“前日我们酒楼承接了一场寿宴,你的那些菜色很得客人们喜爱。”
“这话当真?”蒲草笑嘻嘻甩去菠菜根上的泥土,欢喜道,“我还担心没人识货呢,这几日我又想了两个方子,也都写下来了,你走时再拿上吧。”
“你还说用拖鞋当回礼太轻,若是加上这菜方子,倒是我占便宜了。”
许是因为方杰同样沾了满手的黑泥,又或是因为他的锦缎长袍彻底成了抹布,两人忙碌间,蒲草就渐渐忘了他的身份。当真把他当个相熟的朋友,一起忙碌一起说笑,偶尔言语落了下风还会瞪大眼睛剜他一下替自己添添气势。
方杰虽是胳膊酸疼,袖子也是湿透,却奇怪的半点儿不觉疲累,嘴角的弧度一直都没有落下过。他来不及琢磨自己为何就喜欢靠近这女子,喜欢听她说话,甚至喜欢看她嗔怪怒瞪自己的模样。
他只是一心希望这样的时光能够一直继续下去,有一个人在他身边,不是因为他的钱财、他的出身、他的容貌而亲近他,只是因为当他是可以信赖的人,一同分享喜怒哀乐…
可惜,这样的时光终于还是太短暂。温室之外已是有人在喊着,“蒲草,蒲草,可是城里来人取菜了?”
方杰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待得脸色冻得通红的春妮和刘厚生推门进来见了他,果然大惊失色,“哎呀,方公子,你怎么亲自来了?还…动手干活儿?快给我,快给我。”
春妮几乎是把抢夺一般扯下方杰手里的苞谷皮子,刘厚生也是赶忙引着他去木榻上坐了,搓着大手极尴尬的笑道,“我们得信儿晚了,倒是累了方公子帮着做这粗活儿。”
方杰勉强笑了笑,摇头道,“无妨,我也是觉得新奇,没帮上什么忙儿。”
那边儿春妮也在一边捆菜一边小声数落蒲草,“你这人可真是胆子大,没人干活儿你就让桃花去喊我们啊,怎么抓了方公子帮忙?富家公子都是身娇肉贵的,若是割了手或者伤到哪里,我们可真是罪过大了。”
蒲草耸耸肩,想要辩驳几句又怕春妮唠叨起来没完,就赶紧赔笑认错,“我也是忙不过来,没想那么多,下次一定不抓他干活儿了。”
春妮儿瞪了她一眼也就罢了,捆菜这活计她是做得极熟练的,自然比方杰这新手利索得多,很快两人就割完了菠菜和小白菜。刘厚生那边儿也是早把小葱拔完装进筐了,春妮包揽了剩下的一池子蒜苗,就撵着蒲草去做饭,“你快去琢磨些好菜招待方公子吧,我那手艺自家吃还成,上不了大台面儿。”
蒲草点头,嘱咐了两句就要出门回前院儿。方杰正看着两个孩子写字,见此就道,“不必费心为我准备饭菜,平日家里吃什么,我跟着吃就好。”
蒲草笑着应了,却也不好当真就把平日吃的大饼子和苞谷粥端去招待客人。于是就在灶间里转着圈儿的翻捡家里的存货儿,结果还真被她想到一种好吃又简单的吃食。
她有了主意就麻利的和面、切菜,准备好一应用物就统统放在小面板上端去了后边温室。
春妮刚刚割完蒜苗,见她如此大搬家一般,就问道,“怎么,你要在这里做饭?”
蒲草安置了面板,笑道,“前边屋子没烧火太凉了,索性就在这里吃一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