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这头我不梳了,妈妈,这些年我也算替妈妈挣了许多灵石了,求妈妈放我出城回乡去吧,妈妈,翠岚在这求您了!”
“求我?”
渝琴抬了抬眼睑,瞥见一眼早已六神无主的杨翠岚。
“今个儿早上还见你开心不已的,这会儿倒想着要我放了你。你倒是说说,究竟我这渝香居哪里对你不好了?让你非要在这节骨眼上走?晚间阎三爷可就要来了,你这一走,让我怎么向他交待?”
“妈妈!”
杨翠岚急急的想要解释,又瞥见旁边站着的林玉娥,只得干巴巴的等着一双受惊的眸子,半个字不敢再多说。
渝琴顺着杨翠岚的视线看向林玉娥,林玉娥愣了愣神,抱歉的笑了笑,“这……这番妆恐怕是上不了了,我还是先回家去得了!”
说着,收拾好自己的脂粉盒子就要走。
渝琴摆了摆手阻止,“你既要说什么,何必估计林婶子,她在我们渝香居也那么长时间了,信得过!再说,人家今日好心帮你上妆,你就给她面前露出这副丢人脸面的事情来,总要给人家个解释交待!说罢!到底是为什么,说出来我们两都听听!”
“妈妈……”
杨翠岚怯生生的想了想,只得说道:“妈妈,您近日,可听了东巷的事情?”
“东巷?”渝琴蹙眉,“不是让你们莫要嚼东巷的舌根了么?还提它做什么?”
“不是的妈妈,您不觉得……东巷那事实在有诡异吗?”
“诡异?有何诡异的?”
“妈妈,寻常出事倒也就罢了,可那是……是魔灵啊!海澜城出现魔灵,这么大的事情,竟就这样被压下来了!既不许旁人议论,也不许旁人提及,可是你看这海澜城里边,竟然无人管顾,好似那件事不过是寻常百姓滋事致死的,根本没有人去追究魔灵究竟是谁!妈妈,你不觉得奇怪吗?”
渝琴皱眉,要真说起来,这事她心中早有疑虑,所思所想和杨翠岚一般无二,只是这毕竟是她一人猜测,既无真凭实据,又无由头循迹,她即便心中有此猜测,也不敢如此下了断言。
杨翠岚一向比其她倌姐心思重,想的也比其她人多,要不然怎么能做上渝香居的花魁?
“岚姐,你知道我这人不爱这些猜人心思的事,你有话就直说,不必说这些拐弯抹角的话!”
“是,妈妈,这事还是林婶子提醒我的,我这才恐慌至此……”
林玉娥急急想要解释,杨翠岚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多想,而后继续说道:“林婶子本是无心说了句,魔灵出现在海澜城,若不是有权有势之人哪里会将这么大的事情压下去?我顿时犹如五雷轰顶,立时联想到这事的关键。”
“妈妈,魔灵仍在海澜城,却没人去查,妈妈您说,这位修炼魔灵的,当真只是寻常百姓家的?”
渝琴心头一震,“你的意思是,你怀疑那修习魔灵的,是……”
渝琴顿了顿,伸手略微一指,手指所在的方向,便是海澜城的城主府!
见杨翠岚笃定的点了点头,心中更是一慌,立时站了起来。
这虽只是杨翠岚心中猜想,但此种猜想有理有据,根本就是合情合理毫无破绽的。
何况阎三从不流连青楼歌坊,如今竟然如此声势浩大的要来渝香居寻倌,如此不同寻常之事,简直就是空前绝后的。
“你的意思,是不是修习魔灵之人,很有可能是那……阎三?”
杨翠岚悲戚的吸了吸鼻子,微弱的点了点头。
渝琴暗暗倒吸一口气,身为海澜城副卫的阎三,若果真是他修习的魔灵,也确实有这个能力隐瞒此事,也唯有如此位高权重之人才能将这事强压至此。
站在旁边听了许久的林玉娥,越听心中越是诧异万分,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惊讶不已的表情来,连着眼神都直了,一脸不敢置信的将视线来回在渝琴和杨翠岚身上转动着,心中简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翻涌。
心想着,这烟花柳地里面的女子果然是见惯了万千百态的妙人,如此会审时度势,心思之缜密简直前所未有,便是大家世族里面那些家宅不宁的事情也不过是些芝麻粒大的小事罢了。
在她们这些阅人无数的倌姐面前简直就是九牛一毛的破烂小事罢了。
虽说杨翠岚猜测的人稍有偏颇,但也是极为相近了!
杨翠岚看向林玉娥,见她面容呆滞,还当是她吓得不清,出声宽慰道:“林婶子,你手艺好,不管去往哪里都能谋个生计,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家收拾细软,莫要在这海澜城停留了!不管那修炼魔灵之人是不是阎三爷,但总归身份不会低到哪去。若真是这样,继续留在这海澜城迟早会遭殃的!”
而后看向渝琴,“妈妈,这阎三爷今日我是真不想见了,求妈妈回了他吧,今个儿夜里我们趁着夜深人静,还是赶紧早早的离开吧,妈妈,活命要紧啊!”
魔灵的胃口,渝琴心知肚明。
越是尝过人类精血的魔灵,对人类的血骨就越是痴迷,因为人之精血才是灵力最为精纯的之地,对他们修习魔灵的人来说是最好的盛宴。
他们,杀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直到力量骤然上升,神智越来越少,变成一个嗜杀成性的魔鬼,仅凭着魔灵的本能搜寻肉骨。
若是继续放任不管,海澜城会变成炼狱!
“迟了……”
渝琴叹了口气,“岚姐儿啊,我来这之前,阎三爷手底下的人已经来报了跟帖,说是不足一盏茶的时间就会来咱们渝香居。估摸着这会儿……人已经到咱渝香居的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