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我的身体没来由的一抖,原本逐渐平静下来的情绪再一次绷得紧紧的。
我藏在被子里,眼前漆黑一片,我捂着耳朵,自欺欺人一般的装作没有听到,手机铃声响了一会儿就停止了,我刚刚松了一口气,铃声再一次响了起来,好像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架势。铃声实在吵得我心烦意乱,我只好掀开被子,拿过手机一看,居然是周阿姨的电话,我以为妈妈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按下了接听键,不等我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周阿姨的声音,“喂,乔小姐吗?”周阿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我的心不自觉的一紧,急忙问道,“我是,周阿姨,是不是我妈妈她……”
“不是,不是。”周阿姨打断了我,说道,“是……是刚刚我出去的时候,看到导医台那里围了好多人,好像说是记者,在打听何小姐的事情呢。”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都呆愣住,这些记者和狗仔实在是神通广大,短短半天的时间,就已经找到了疗养院,还打听到了我妈妈的事情,我能想象的到,这些人为了所谓的独家新闻呢,有多么不择手段,如果到时候,把妈妈也牵扯进来,那我真是罪不可恕了,一想到这里,我起身下了床,可是刚刚走出去两步,突然想到别墅门口也潜伏着这么多记者,我想出门,简直比登天还难,怎么办,怎么办,我在心里不停的问道,面对这种突发事件,我根本束手无策,连一点点应对的方法都没有,我的心里特别的自责。
“乔小姐。”周阿姨在电话那头唤道。
“我在呢,周阿姨。”我出声道,想了想说道,“周阿姨,你回病房吧,除了医生和护士以外,不管谁来敲门,都不要开门,那些记者,我来想给办法。”虽然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可是眼下这种情况,我只能先安抚周阿姨的情绪,让她不要害怕,否则对妈妈的休息也会有影响。
周阿姨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乔小姐。”
挂点电话,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连带着拿着电话的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现在这种情况,我知道,能帮自己的只有陆正岐,可是……别墅这边都已经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了,可想而知陆氏集团那边的情况是怎样混乱,这种桃色新闻,虽然我和梁恪之才是主角,可是无形之中,陆正岐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说的好听一点,他是受害者,妻子的行为不检点,说的难听一点,他是被扣了一顶绿帽子,换做任何一个男人,这都是不可饶恕的事情,更何况是陆正岐,即使我知道整件事情不是真的,也许是人刻意捕风捉影,故意陷害我们,也许是狗仔已经没有新闻可挖,狗急跳墙。可是不管,事情是哪一种情况,陆正岐现在的状况都不会比我好过,一想到陆氏集团的门口,也许又像上次一样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陆正岐会被问及有关这种新闻的问题,我的心里涌起的是浓浓的愧疚,甚至冲淡了我对他的埋怨。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给陆正岐添堵,但凡我有一点办法,都不会向陆正岐求救,可是……被逼无奈,我只好按下了陆正岐的手机号码。
我把电话放在耳边,幸好陆正岐并没有关机,我的心跳的很快,心里说不出的紧张,甚至不知道如果电话接通以后,我应该怎么把事情说出口。
“喂。”就在我紧张的不知所措的时候,电话突然接通了,陆正岐充满磁性的声音,穿过电话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一时语塞,竟然忘记了开口说话。
“喂。”陆正岐再一次出声道。
我这才回过神来,握着电话的手心里好像都冒了汗,我试探着开口问道,“你现在忙吗?”
陆正岐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面对陆正岐的冷漠,刚刚涌到嘴边的话,顿住了,又在犹豫该不该说。
我和陆正岐陷入了沉默,听筒里只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和那边隐约中传来的纸张翻动的声音。
“有事就说,我接下来还有一个会。”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陆正岐率先打破了这份平静。
陆正岐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耐心,这让原本就有求于他的我,有些退缩,可是一想到,记者还在疗养院那里,等着挖新闻,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陆正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电话那头没有动静,陆正岐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我鼓起勇气,对着电话说道,“不知道记者从哪里知道了我妈的事情,现在好多记者去了疗养院,在那堵着要挖有关我妈的新闻呢。”
“所以呢?”
听到陆正岐这么问,我微微一怔,紧接着,陆正歧问道,“所以,乔夏,你想让我做什么?让那些记者走?”
陆正岐一语道破我的心思,我竟不知道该不该应声了。紧接着,陆正岐说道,“你倒是看的起我。”陆正岐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带着淡淡的嘲讽。
“我……”
“乔夏,现在不止你那边,疗养院,陆氏门口也聚集了大批的记者,就凭我一张嘴,就能让他们离开,你真当我无所不能了?”陆正岐说道,语调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我这才意识到,我分明是在自取其辱,可是我并没有埋怨陆正岐的冷眼旁观,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打扰你了,不好意思。”说罢,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看到外面的记者已经席地而坐,似乎有一种不等到我誓不罢休的坚定信念。我能想到,疗养院那边的情况一定也很糟糕,我的脑海中有一秒钟的时间,晃过了一个念头,是不是可以偷偷摸摸的跑到疗养院,可是看着外面的形势,这种想法简直是天方夜谭,别说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就是一个苍蝇,现在都很难飞的出去,稍有风吹草动,楼下的记者马上蠢蠢欲动。
而且,就算我真能偷偷的溜出去,跑到疗养院,被记者堵住的话,不但没有办法化解目前的状况,还会给妈妈那边增添更多的烦恼,如果他们三不五时就过去打扰的话,那妈妈那边怎么办。
思前想后,最终,我还是放弃了刚刚冒出来的念头。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一直待在房间里,身体里像是安装了定时器一样,每隔几分钟的时间,就走到窗边去看看记者离开没有,可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我也不知道这样周而复始的动作,自己做了多少遍,我已经完全死心了,过了许久,我实在没有办法忍受这样压抑的气氛,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我走到楼下,却没有看到徐嫂的身影,我出声唤道,“徐嫂。”但是没有人回答我,现在外面这么多记者,照理说,徐嫂不可能出去才对,这时,我听到声响,朝玄关处看去,大门被打开,徐嫂从外面走了进来,步伐急促,看到我以后,面露喜色,边走边说道,“走了,走了,都走了。”
“徐嫂,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都走了?谁走了?”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徐嫂答道,“太太,是刚刚蹲在门口的那些记者,都走了,全都走干净了。”
“嗯?”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
徐嫂笑着说道,“这我还能骗您吗,我刚去花园的时候,发现外面好像安静了许多,刚刚借着丢东西的机会,出去转了一圈,结果院子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了……”
徐嫂还没说完,我已经顾不得说话,转身走上了楼梯,回到卧室,我拿起手机,赶紧拨通了周阿姨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