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洛恩的话一出来,就像一枚深水鱼雷,登时将记者们炸得灰飞烟灭。
许薇薇竟然敢给封凌夜戴绿帽子?这是不想活了?
“你……你污蔑我……”许薇薇连争辩的声音都变得沙哑了,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样喃喃说:“封洛恩污蔑我……夜!”
她尖叫一声穿过重重的记者,扑到封凌夜的脚下,抓着封凌夜的裤脚,哭着说:“夜!你相信我!都是许晚晴!是她为了洗刷弄死我们孩子的罪名,是她……”
“我还有一份鉴定报告。”封洛恩依旧是那副含笑的温文的样子,从文件袋里又取出最后一张文件。“你肚子里那个孩子,跟姜明轩的DNA相似度高达99%。”
他说着拍了拍手,常达将一个男人从车上推下来,许薇薇看到他的脸,登时一声尖叫:
“你来干什么?那你走!你滚!”
“薇薇……”姜明轩愧疚而痛苦地看着她,握紧了拳头。“虽然我不爱你,但孩子终究是我的,他虽然死了,你也不能让他顶着封家的孩子死去。这对我,对封凌夜先生,都不公平。”
“你不要说了——”许薇薇尖叫,“不是你的孩子!那是夜的孩子!是夜的!”
“哦,是吗?”封洛恩手里的文件袋简直是个百宝盒,他竟然又从里面拿出了个U盘,含笑说。“我听我哥说,你们的孩子是某天晚上我哥喝醉了,你送他回封家才怀上的。可是,我让人去调出了当晚的录像,结果……许薇薇小姐,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他晃了晃那个U盘,“上面显示,许薇薇小姐,你是天亮之后才进入我们封家大宅的,之后不到二十分钟我哥就出来了。”
二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叫醒一个男人再跟他上床?除非这个男人是短小快!但是一个短小快的男人怎么可能一击必中让许薇薇怀孕?
所以,只能是许薇薇说谎了。至于真相是什么,答案显而易见。
记者们呼啦一下子又围了过来,话筒纷纷递到许薇薇面前,争先恐后地问道:
“许薇薇小姐,你表现这么激动,是清楚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这位先生的,而不是封少的,对吧?”
“你肚子里的孩子比你告知封少的月份小得多,你是先骗了封少,让他以为你跟他酒后乱性,然后才去找别人男人播种的,对吗?”
“许薇薇小姐,你是凭借这个孩子才进入封家的,但是你很害怕孩子真的会生下来,造成你对封少不贞的铁证,所以才想办法把孩子搞掉的,对吗?”
“珍珠耳环上没有许晚晴小姐的指纹,只有你跟你母亲的,是否说明这一切都是你栽赃嫁祸给许晚晴小姐?你嫁祸给许晚晴小姐,是希望许晚晴小姐无法嫁给封二少,从而没有人跟你争夺封家的权力吗?”
一连串的问题逼向许薇薇,许薇薇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不断地尖叫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是我!我没有!”
“请你们适可而止吧!”姜明轩不愿见到许薇薇这个失去孩子的母亲这么痛苦,忙上前将记者们拨开,把许薇薇护在怀里,大声说:“不要拍了!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还来问她做什么?走开!走开!”
记者们被他的表现弄得都震了一下,这许薇薇还没承认呢,完全可以死皮赖脸地否认啊。但姜明轩这一说,就等于是承认了许薇薇把记者们猜的一切都做了。
不过,既然许薇薇都没有说什么,那就只好把猜想当事实写了。显然,这猜想跟现实相差不远。
于是记者们的焦点又转移到封凌夜身上,纷纷把话筒递了过去。
“封少,对于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封凌夜从一开始就将目光定在许晚晴身上,他心里有太多太多猜想等待他去验证,所以没心情也没兴趣去跟许薇薇一般见识。
“看法没有。”封凌夜冷冷地说,“即日起封氏与许薇薇的婚约作废,正式通稿很快就会出现……”
“是的。”封洛恩的声音远远传来,吸引了记者们的目光。“诸位,难道你们以为这种恶毒的女人还配得上我大哥吗?”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略微提高,显然是为了吸引记者的注意力。记者们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惹封凌夜,毕竟哪个男人被人戴了绿帽子都会心情不爽的。换做别人他们当然敢围上去问七问八,但是封凌夜……
算了,他们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记者们默契地将话筒转到封洛恩附近,围着他七嘴八舌地提问。
“封二少,你怎么察觉到许薇薇不对劲呢?”“最开始是我相信晚晴不是这种会设计别人流产的坏女人,就去调查了珍珠耳环。”
“然后你就发现孩子不是封少的吗?”“不,我最开始只调查到孩子的实际月份跟许薇薇告诉我大哥的不一样,由此开始怀疑的。”
“那你怎么知道孩子是这位先生的呢?”
“这就完全是巧合了。我们巧遇这位江先生,他提起许薇薇的语气很亲密,听到许薇薇流产时又非常伤心,于是我就顺便查了一下。”
……
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封洛恩一直耐心地解答着,手一直握着许晚晴的手,没有一时一刻放开。
许晚晴的心情简直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惊险刺激。
听到自己被冤枉的事已经解释清楚,她开心。
听到许薇薇最终被揭开了真面目,从此在封凌夜面前万劫不复,她痛快。
听到封洛恩层层递进步步分析,她佩服。
而此刻,当封凌夜的眼神穿过重重的记者望过来,那眼神如此复杂,像是后悔又像是难过。许晚晴的心咯噔一下,差点就走到他身边,试图安慰他了。
但是,她不能,她的手在封洛恩手里。她必须微笑着回答记者们的提问,替封洛恩挡住不小心冲撞的记者,用温和的口气说:“是的,清者自清……”
然后,在她回答记者的答题过程中,封凌夜再也没有看她一眼,无声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