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皱眉头。
[不然呢?]
温新尔:“......”
“你中午去哪儿吃饭?”下课铃响,谢观星整理书本的动作都透露着雀跃,但还是扭头问了一句温新尔。
温新尔坐在位置上,抱着手臂,一脸“我很酷你们这群土逼不要跟我这酷boy说话”的表情。
“我不吃。”
“啊?”谢观星好看的眉头慢慢蹙起,“不吃午饭不会饿吗?”
看,连谢观星这个朋友都知道关心自己!
“不饿。”温新尔语字简洁。
“那......好吧。”
“我等会给你带饭,不然你下午肯定会饿的。”
谢观星处处考虑周到,也为别人考虑,就算是酷酷的温新尔,在面对谢观星的时候,也很难酷得起来。
“好。”温新尔终究输给了饥饿,换做要给他带饭的是别人,他情愿饿着。
温新尔很挑食,很多东西是一点都不碰的,谢观星却能记得清清楚楚。
其实,要是温染真能跟谢观星成了,温新尔也觉得挺不错的。
温染在医学院的楼下等人。
她平时上课的时候就会穿得很随意,白色的长袖t,外边套了一件薄薄的草绿色粗毛线勾的马甲,黑色的针织长裤显得她腿特别长,丸子头让她少了些平时的艳丽夺目,多了几分活泼和俏皮感。
路过的学生总是忍不住回头看两眼,她低头玩着手机,装作没感觉到那些视线。
都习惯了。
直到耳朵尖突然被人碰了一下。
温染抬头,没看见认识的人。
“学姐中午好。”肩膀再次被人从身后轻轻拍了一下,温染扭头,谢观星脸上的梨涡直接撞进了她的眸子里。
两个人距离很近,谢观星微微俯身,鼻尖都快要擦在一起了。
温染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肯定不是被吓的。
“学姐是被我吓到了吗?”谢观星拉开距离,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不是,”温染否认道,顺着转移了话题,“你没从正门出来?”
“没有,”谢观星乖巧摇头,“我从教学楼后面的楼梯下来的,不能让学姐等太久。”
男孩子的眸子亮晶晶的,像刚刚见到世界的小动物,柔软,明亮。
温染不敢直视,怕陷进去。
“你想吃什么?”温染问道。
“吃什么啊?”谢观星将书包往肩上带了一下,想了想,“学姐喜欢吃什么?”
“问你想吃什么。”温染重复道。
“......”谢观星走在温染的旁边,从侧面看见她一本正经,说话时舌尖偶尔碰上贝齿,很漂亮,也很可爱。
“都有什么?”谢观星问。
温染掰着手指头给他数,“饭团,黄焖鸡米饭,麻辣烫,煲仔饭盖浇饭,馄饨煎饼,麻辣香锅巴拉巴拉,你想吃什么?”
“学......”谢观星习惯性地想要说学姐想吃什么,对方也早有预料,漂亮的眸子扫过来,谢观星立马随便选了一个,“黄焖鸡米饭。”
温染立即收起了攻击。
没一会儿,他们坐在了这家店里。
装修得很简单,一个环境很干净的小馆子,服务员就只有两个,此刻是午饭时间,他们两个忙得脚不沾地。
温染负责点的菜,她问了谢观星的喜好之后,噼里啪啦就把菜点了。
“黄焖鸡里煮泡面真的是一绝。”
“豆芽也好吃,还有腐竹。”
“你吃过吗?”
温染看着谢观星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有些疑惑道。
谢观星诚实地摇了摇头,他没吃过,没人会带他吃好吃的。
食物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只是被用来提供能量,而不是快乐。
温染看起来就很快乐,虽然外貌明艳靓丽,跳舞又性感漂亮,可分明还只是一个小姑娘。
“以后我带你吃。”温染想都没想就说道。
还没细想自己的话有多让人误会,谢观星就已经回答了。
“好啊,谢谢学姐。”
这顿饭吃下来,谢观星对吃的东西并没有很深的印象,他眼里只有温染。
温染吃东西的样子也漂亮,有时候会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塞一大口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小仓鼠。
吃完了饭,温染往椅子上一靠,手掌心贴在腰上,叹了口气。
“怎么了?”谢观星几乎是立刻就放下了筷子,看向温染。
温染摇头,“没什么。”情绪明显有点低落。
也不是低落,就是比之前要沉默了一些。
“我们专业的,吃完这种东西,经常都会这样,习惯就好了。”温染嘴里这样说着,最后还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萝卜皮喂进嘴里,托着下巴,慢吞吞嚼着,顺便叹了一口气。
“......”
跳舞对身材要求很高,很高很高,身上不能有一丝赘肉,要清瘦苗条,要气质卓然。
“会跟电影里一样,每天都要称体重?”谢观星没吃多少,他没见着温染吃多少。
温染全程下来就吃了几块鸡肉,土豆都没怎么吃,因为是碳水,豆芽跟魔芋吃得比较多,就这些,碗里的半碗米饭就只吃了一口。
谢观星都看在眼里,也记住了。
“没那么夸张,”温染摇头,“一周称一次吧,长胖了会罚款,一斤五十。”
对于学生来说,一斤五十,也算是很贵的肉价了,因为长胖才不可能只长一斤。
“学姐被罚过吗?”
“没有,”温染托着腮,淡淡的,“平时多注意就行了。”
就算是经常出去吃,但只要控制量,也没关系。
“哦......”谢观星慢慢低下头,陷入沉思状态的样子。
“没事,学姐......”谢观星又抬起头,想说学姐不管怎样都很好看的时候,温染后边的服务生端着两盘凉菜过来,脚底一滑,眼看着就要摔倒了。
动作比脑子快,谢观星起身伸手就将温染按进了怀里,他的上身越过桌面,白色衬衫的衣摆落进桌面菜盘的汤汤水水里,手臂上,肩膀上,全部是凉菜的红油。
温染只是被溅上了几滴。
她还没反应过来,在谢观星怀里眨了眨眼睛,再就是店里的惊呼声。
以及慢慢侵入鼻息间的很清淡的柠檬草气味。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赶紧拿来毛巾给谢观星擦身上的油,谢观星不露声色地避开,放开了温染。
“没事。”谢观星说道。
温染抬起头来,看着脚边的一地狼藉,微微一愣,随即再抬眼看见的便是有些委屈和无措的谢观星。
“学姐,衣服脏了......”谢观星呐呐道。
说实话,在这一刻,温染觉得,谢观星要自己的命她都愿意给!
太他妈会撒娇了!
“我们把衣服钱赔给你吧,你们这桌也免单,可以吗?”老板过来也说道。
她看谢观星眼生,但温染他是眼熟的。
“免单可以,”温染故作严肃,“衣服就没必要啦,下次来您还请客呗。”
老板是个胖乎乎的青年,面对着温染竟然也露出些不好意思来,挠了挠头说好。
“走,”温染从服务生手里把毛巾拿过来,“我带你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谢观星很乖的走到温染旁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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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温染开水沾湿毛巾,边说道。
谢观星解扣子的动作一顿,“什么?”
“就是,”温染抿了抿唇角,语气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想要怎么说显得比较自然,“你昨晚送给我的花,我很喜欢。”
谢观星的衬衣扣子敞开了两颗,露出两颗锁骨,垂着眼,认真听说话的模样。
洗手间狭窄,他身高在那里,压下来,竟然令温染产生了一丝压迫感。
“学姐喜欢就好。”谢观星眉眼低垂,语气里令人恍惚出现缠绵的感觉。
温染拧干毛巾,在转身过来的同时,叫了一声,“谢让。”
“嗯?”谢观星几乎是立刻就应了。
在应了过后,他微微愣了一下,表情并没有十分惊愕,相反,他很淡定,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学姐知道了?”
温染将毛巾递给谢观星,“嗯”了一声,“怎么改名字了?”
“我妈去世了之后,我就改了名字。”谢观星接过毛巾,却没有擦自己身上,而是将衬衣拎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上边的油迹。
他的动作有些敷衍,随便擦了几下,就把毛巾递给了温染,“学姐,后背我擦不到,能帮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