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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幕 六分钟的距离

‘对不起……

我们让您有了不好的回忆……

对不起……

我们无法追赶上你……

对不起……

我们发了小性情……

对不起……

我们必须不遵循您的大道理……

六分钟……

我们或许就此别离……

那个距离……

似乎就是六分钟……’

——恒晰《六分钟的距离》

——

此日,夜。

浓重得墨色扑在了天空上,没有一丝凉风,因为已晚,所以只有几户人家尚是灯火通明。

忽然,湖边的柔青似是找到了好友,叶子在欢愉得运动着。

几名玄衣之人疾步点在屋檐上,握着几只头颅。

“大人!我们真的就要如此……”

一名玄衣之人看着身前的玄衣之人,低声问道。

“这是命令!我们这一次要搞出大动静!这个北荆……”

那名玄衣之人看着那轮满月,轻笑一声。

那轮满月……是血色的。

……

翌日,朔忆看着窗外透入的淡柔日光,这是一日难得的闲暇时光。

朔忆撑起半身,抓起身侧的一卷《战国策》。

《战国策》所记载的一件一件昏庸君主所做的无道之事一直警醒着朔忆。

所以自己撰写出了一条一条法律,以保证北荆百载安宁。

秦始皇……不是自己,但是秦朝的前车之覆,却告诉着自己,北荆可能在自己的法律下安宁百载,但是二百载……三百载呢?

自己的法律可能早已不适用,却依旧被使用。

最终换来的结局……已经不言自明。

“如果不是军宁铁骑,北荆肯定不会那么安宁。”

朔忆轻捏鼻窦,洱瑞曦裕与纪沥是朔忆的心腹,廖鹄则是朔忆的绝对军师。

自己已无心情去打理军宁铁骑,所以大权已经被洱瑞掌握。

朔忆甩下《战国策》,侧身一翻,穿好布鞋,随即起身走去。

寝殿外,基本都是当年王府的老人,朔忆不是不放心其他人来,而是不习惯。

茶,李伯烹的才香;地,下人们擦的才干净。

而此时,李伯却在远处疾步赶来。

“朔忆!朔忆!出大事了!”

李伯差些错步,喘道。

“什么大事?”

朔忆面容一冷,李伯说的‘大事’,每一次都是大案,坏事!

“廒王一家被屠戮一空!廒王一家人的头颅都不见了!”

李伯看着朔忆,似乎尚有一丝心悸。

“廒王!”

朔忆横目一瞪,廒王是原先自己的一名远亲,因为并无什么大错,亦无甚么大功,所以只是封了王。

“皇都现在已经被洱瑞戒严,曦裕与纪沥也在全力搜查!”

李伯抱拳,看着朔忆,似是在等朔忆的答复。

“稽陸!”

“在!”

不过刚刚道完一息,稽陸便出现在朔忆身旁,抱拳行礼。

“你们‘逆鳞’全力搜查此事!我要三日之内找到真凶!”

朔忆是震怒了,自己在皇都都会有行刺之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是!陛下,我们在廒王府中找到了这幅画!”

稽陸从袖中捏出一卷卷轴,平放至自己头顶。

“嗯?”

朔忆回头看着那卷卷轴,抓起卷轴,翻阅起来。

画卷中只有一幅图,那是一尊菩萨吗?

不……不像,自己肯定在那里见过!为什么想不起来!

“朔忆……以后要好好照护自己……”

突然,朔忆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母亲,看着她安详得看着自己,而她的身侧,似乎……似乎……

“啊!”

朔忆抓着自己的脑袋,似是要将那模糊的虚影赶出,却又无可奈何。

朔忆额头上满是冷汗,脖颈上青筋暴起,踉跄的走出三步。

“陛下!”

看到此状,稽陸赶忙上去搀住。

“没事……只是老毛病了。”

朔忆笑了笑,搪塞了几句。

“你赶紧去吧!我还有些事。”

朔忆挥了挥手,叹了一声。

“……是!”

稽陸看着朔忆似是好了些,便应了一声,霎时离去。

直到朔忆确定稽陸离去甚远后,才缓缓舒了口冷气。

“这一次……还好复发的不是甚大。”

朔忆低叹一声,随即看着李伯,“你去告诉洱瑞曦裕与纪沥,就说我喊他们来,还有廖鹄。”

李伯看着朔忆,行礼应了声,便离去了。

……

半个时辰后,北荆偏殿内。

洱瑞曦裕纪沥与廖鹄坐在木椅上,朔忆则坐在龙椅之上,眉头不伸。

“你们说……这是高手所为?”

洱瑞点点头,“没错!廒王一家的脖颈与头颅的连接处极是平整,而且廒王府中的粗木柱皆是在廒王一家被刺杀的十个时辰后倾倒,砸死了不少士兵。”

听到洱瑞的答复,朔忆摇摇头。

的确,如果要让割下头颅时的切割处平整,‘剑人’层次便可做到。

但是要使数十根粗木柱同时倾倒,而且还是没有一息的差距!

纵使是朔忆,若不是极为注意,也无法做到。

“这是一位高手,而且也有高手庇护,否则我也不会无法推衍成功。”

廖鹄两腿凭依,他是第一次推衍失败……看来这一次的案件并不会简单。

要使推衍之术失败,很简单,便是要让另一位比推衍之人实力更强的人饮下你的血,那么他便会带有你的一丝血气,使推衍之术无法透过天地自然而找寻到你的位置。

“你都无法推衍成功?这个人实力……或者在他身后的那个人的实力……有多强?这个世间……‘剑’之层次的人都和星星一般多了吗!”

纪沥苦笑一声,廖鹄的实力无限接近于‘剑’,但是……与真正的‘剑’还是相距甚远。

正如同漓珊可以一招败之一般,无限接近……并不等于就是。

“反正现在必须先稳住民心……但是,这到底是谁做的!”

曦裕看着四人,这一次来的太突然!曦裕到现在都如同置身于虚空中。

“不管是谁做的,反正应该不会是一些举世皆知得巨大势力,反而……我觉得应该是一些寂寂无闻却实力惊人得小势力。”

纪沥学着廖鹄做着莲心般的手势,笑道。

“因为寂寂无闻所以不易被察觉吗?这倒是一个好方法!”朔忆冷笑一声,随即起身。

“但是……他们以为‘逆鳞’是白白在江湖中得到那么强大的名声吗!”

……

三日后,稽陸按约而至。

“陛下,我们……似乎找到了一些线索。”稽陸看着朔忆,行礼恭道。

“哦?竟然只是‘似乎’?这一向什么都能够查出的‘逆鳞’都只说‘似乎’?”朔忆低叹一声,自言自语。

稽陸看着朔忆,语道:“陛下,我们‘逆鳞’这三天查遍了所有的郡县人马出行记录,发现了两处不比以往的地方!”

“什么?”朔忆看着稽陸,闭目调息。

“在北荆南部‘壶衣郡’南门的出行记录中,有一人名为福亢,但是我们查遍了荆朝与北荆的‘人户籍’,发现只有一位五十六岁的男子叫此名,与记录中的二十三岁不符,也不是外籍男子……所以此人我们‘逆鳞’怀疑……是伪装的。”

稽陸语气稍是疲累,也不是他翻阅了多少资料。

“有跟踪吗?”朔忆闭目调息,问道。

“有!我们已经派出了十名‘逆鳞’去跟踪他,希望可以找到答案。”稽陸看着朔忆,行礼应道。

“还有什么?”朔忆又问。

“还有一处便是一船炸药被思亲王洱瑞查获,但是我们又查到了北荆的一处港口上曾经停靠了一船蚕丝被,可……似乎并非如此……”稽陸看着朔忆,声音沙哑了下去,给本就扑朔迷离得案件又增添了一分惊悚。

“什么意思?不要遮遮掩掩的。”朔忆略微烦躁,这一次的案件使安宁的皇都似被倒下了一曲墨泉,人心惶惶以不可形容皇都的居民了。

必须赶紧找到真凶,否则皇都会真乱了!

“因为,那是廒王买的几十名女奴……”稽陸咳了几声,几十名女奴进入王府,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女奴?廒王还真是会享受!他不知道北荆是不允许私自购买奴隶!必须按照正当途径买去吗!”朔忆本就恼怒,一听到廒王这种不守规矩的行为,立刻大加叱责起来。

“不!陛下,问题恰恰出在那艘船上!”稽陸轻叹一声,应道。

“说!”朔忆颇是不悦道。

“当我们搜查那艘船时,发现船板与船板之间的间隔含有几十具尸体,全部被削下头颅!手法与此次案件极似!而且那几十具尸体无一例外得皆是女性!都是廒王购买的女奴!所以说……廒王得到的那些女奴……”

稽陸看着朔忆,欲言又止。

“说!你说的每一句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后最多将其中的一点点告诉洱瑞他们。”朔忆摇摇头,挥手笑道。

“……是!那么,那些女奴……很有可能便是这起案件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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