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知道樵夫会是在给人“量身定制”一些服务,她只想着樵夫别为难楚蔽。
于是她连忙山前打断道:“你……”
樵夫吓了一跳,生怕自己正在询问的悄悄话被这小娘子听到了。
咸毓越发觉得他是在心虚,那她也只能直言不讳了。
她无奈道:“我知道你还念着自己的初恋,你想开些吧!亦或是与我们一道下山去寻她?”
楚蔽才不愿再带上一个碍眼的一同启程呢。
他撇下了樵夫,带着咸毓立即动身。
策马之前,他忽然朝刚爬到他身侧的咸毓问道:“那‘嫪毐’便是你的‘初恋’?”
他似懂非懂又深以为然的样子。
咸毓:“……?!”
作者有话说:
咸·满脸疑惑·毓:@樵(神)夫(医) 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樵(神)夫(医) :emo中…我哪知道…
第240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时值盛夏, 北地的气候却温暖宜人。
恰到好处的暖光穿过绿荫,青石板地上都是斑驳的阴影。
“我说怎寻不到你了。”
一名妙龄女子身穿素衣,黑长的青丝只用一根发带捆在身后。
她三步并做两步地上前,终于在粗大的树根下抓住了那只身姿矫捷的三花猫。
她身后慢了几步的楚蔽也踱步走近前来。
只见咸毓蹲在青石板地上, 两只手捧起肥嘟嘟的三花猫, 嘴里细碎地叮嘱道:“我听客栈的人说, 你都是足月的身子了,怎还到处跑来跑去?真忘了自己还大着肚子呢?”
楚蔽闻言瞥了一看那只肚子鼓鼓的母猫, 冷冷地收回了眼。
别听咸毓话中好似她自己被这母猫忽视了, 实则阖客栈上下唯有她一人,能让这母猫给几分“薄面”。
万物有灵,因这母猫怀有身孕, 日日夜夜护着自己的肚腹,旁人只是想逗玩一番也丝毫不肯, 对客栈内外之人极为警惕,凶起来那可不成样。
唯有刚住进来没几日的咸毓有缘获得了母猫的首肯,愿意与她亲近几分。咸毓自然“受宠若惊”。因此,莫名其妙间, 这只客栈散养的母猫临盆在即前的照看任务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楚蔽自然想提醒她才是入住客栈的客人, 怎还帮客栈揽起了活儿来。
可咸毓并不觉得怠慢亦或是麻烦。
于她而言, 这种事只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这时, 楚蔽见树荫下的一人一猫相处得分外融洽。反倒是他, 像个局外人似的了。
咸毓时不时替那猫挠挠痒,那母猫也舒适地眯起了眼, 在铺着阳光的青石板上打了一个懒洋洋的滚。
楚蔽便冷下脸来, 冷不丁说道:“照看此等母猫之责, 不该由那公猫来做么?”
咸毓:“……?”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 也不理会他的迷惑发言了。
因为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咸毓已经知道,楚蔽大抵是不太喜欢这些小动物的吧?
这也并不奇怪。就像世上有极为喜欢猫猫狗狗之人,自然也有不喜欢猫狗之人。
而咸毓恰巧是折中那一类,不溺爱、也不嫌弃。总之还是能和小猫小狗们相处愉快的。
至于这只即将临盆的母猫,乃是客栈中散养的土猫,往常都是上蹿下跳自由活动的过着日子,上哪再去找到那“孩子爸”去?楚蔽分明就是在胡扯。
前不久他也说过一句啼笑皆非的话,说这母猫腹中只有一子,何必大惊小怪金贵着看护。
咸毓当时就在客房中没忍住笑,不过她笑的是母猫竟然如此凑巧地只怀了一个宝宝。而后她还不赞成楚蔽的话:既然只有一个宝宝,不就更得珍惜了吗?
不过咸毓也知楚蔽对她的关心。她捋了捋脸侧的碎发,转头笑着同他说道:“你坐会儿,稍后我便随你去喝药。”
前不久两人离开那片山谷之后,沿着向北的路继续前行,唯有偶尔在路过的城中药铺中买药的日子里稍作停顿。
咸毓一路上喝了那樵夫开的药,等到来到此地、一座偏远的小城之时,正巧她又来了癸水,而此处气候适宜,两人便索性找了一家寻常的客栈暂时住下了。
这里本就是小城罢了,若想找一家金贵些的客栈也是难事。而他们两人倒觉得这家客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够住上几日了。因此这几日住得倒也闲适。
咸毓一边哄着阳光下的三花猫稍作歇息,一边轻声和楚蔽问道:“那药我还得喝吗?”
楚蔽在青石板路边找了一块过膝的巨石,双腿伸直坐在那里,淡淡地说道:“你若不想,不喝也罢。”
他只不过是觉得与其她照看猫,不如他照看她的身子。
咸毓倒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多了,上一回还是依旧“血流成河”的状况并没有在这一回出现。
想必是那个樵夫果然是神医在世,开的那药方管用。她喝了都不到一个月,就立见成效,终于恢复了正常情况的月事。
而且先前他们在沿路买药之时,也听药铺里的大夫说过,她在来癸水之时那药喝不喝都成。
咸毓当然觉得,如果她的癸水恢复正常了,那就没必要再喝药了。
毕竟一路上花钱买药也是一笔支出,虽然不大不小,但她不也得为两人未来过日子做打算么。
她虽然不是个擅长精打细算之人,但当然也知道钱应该花在刀刃上。她自己没必要乱花钱。
这时楚蔽又开口问道:“等你身子好了,你我还往北么?”
咸毓闻言摇摇头。
他们来到这里之后,明显感受不大盛夏的威力了,此地气温刚好,再往北那可能就偏冷了,所以他们两不必再继续闷头往北走了。
咸毓看着三花猫眯上了双眼,等到小猫彻底睡着之后,她轻声同楚蔽说道:“我们就在这城中住到入秋如何?”
楚蔽自然无所谓,住哪对于他而言都成。
只不过他眼下怀疑她是为了脚底那只母猫。
这母猫说是足月了,但这几日也并无临盆之色。而咸毓却主动请缨,整日里都不敢离它过久。因此楚蔽早就料想到了,若等过几日她癸水走了之后这母猫还未生,她兴许还会再这客栈住下去。
咸毓一回头,便见楚蔽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她当然是猜不到他此刻在想什么。但她也懒得猜。
这段时期里唯一让她记忆犹新的还是先前在山谷后山道下,两人上车启程时他问出口的那句话。
咸毓很是无奈。
该夸他竟然猜得出“初恋”是什么意思,还是该笑他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当时只是一时心急和樵夫说的话罢了,他却想到了哪里去?
什么——“嫪毐”是她的“初恋”?
秦皇的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吧!
那时的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咸毓只觉得离谱。
可是后来启程之后,楚蔽却又像是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变得寡言少语,却又不像是在生闷气。
他就像是忽然就揭过那一茬似的,不再揪着一个问题不放了。
可咸毓当时已经懵了,反倒想问他到底怎么了。
然而,一路上她有试图旁敲侧击过,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她也尝试过直接否认说与他听,他却又毫无兴趣的样子。
一来一回,咸毓都要怀疑是不是她先前幻听了、他其实并没有说过“嫪毐是他初恋”的这种话?
可她分明还记得他当时说出那句话时的语气。像是陈述一个自己推测出来的事实,一如既往的淡然、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
后来咸毓也懒得再作想了,将这件乌龙的互动抛之脑后了。
而此时又见他在思索些什么,她不由自主地又联想了刹那。
接着,她当然是直接问他了:“在想什么呢?”
咸毓当时没有听错,楚蔽确有其事,真说出了那句话。
可不知怎地,等到他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之后,他却竟然没有丝毫的情绪。
他起先以为是自己在有意克制,后来却明白,兴许是自己不愿与一个已死之人一般见识罢了。
那“嫪毐”是她入京前的心仪之人又如何?还不是早死了。
比那樵夫的师姐“省事”多了。
这样显得倒也不是那么碍眼了。
想通了这一事之后,楚蔽对跟上来的手下也多了几分难得的耐心,当被问及是否还要天南地北地寻那“嫪毐”之时,他也只淡淡地回了一句“随意”。
可是,这仍然难倒了办事之人。
圣心难测啊!“随意”又是如何呢?到底是继续找、还是不找了?找到了是直接就地正法、还是捉拿归案呢?陛下也从未开口过。
更何况,他们依稀记得,他们原先好不容易追上了陛下是为了什么来着……哎,终究是再一次地又被陛下支走了。
此时的楚蔽并未走神,他闻言同咸毓回道:“在想你我可需寻一片地自住。”
既然她决定在此城中住到入秋之际,那此事还是得赶紧考虑起来。
他抬眸问道:“难不成你还继续住下去,顾看这母猫生出来的幼崽么?”
咸毓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手中的几根猫毛。
她如果直接在这家客栈常住下去,会不会花销有点儿大了?
这一点无需楚蔽提醒,咸毓自己也不允许自己乱花钱。
于是她问道:“这城里租房贵吗?”
他方才说买地,咸毓都觉得有些奢侈了。毕竟他两只是在夏季过来避暑的外来人罢了,又不是打定主意在这北地安家,直接买地没必要吧?
只不过咸毓相关常识知识不多,不知道这里买一片地便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