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如咱们回头去将那些珠子偷回来吧?”小丫头一反刚才的呆木,眼神十分机灵的一转,“听说小姐在花都城郊的庄子上养了不少孤儿老人,那些珠子可以让小姐带回去!”
文书抬手敲了敲小婢女的额头,“你这丫头还挺心善的,按我说,咱俩一人一半儿,多好!”
小丫头眼睛顿时瞪大,“小姐说了这是中饱私囊!”
文殊的眼睛顿时瞪大,“小姐知道我想要分了她的珠子?”
“没有,小姐说若是咱们打算偷会珠子私自分了,就是中饱私囊,”小丫头尽量回忆当时小姐说话的神情,“不过,小姐又说要分她一份儿就不算中饱私囊了!”
文殊眼睛立刻冒了绿光,拉着小丫头的手甚至抖了抖,“小姐当真这么说的?”
小丫头点点头。
文殊呵呵笑出来,扬声道,“停车!”说着一把扯了宽大的外衫,“你们回去,我去将咱们的东西取回来,好好等着分金银细软吧!”
车夫看着说话间就没了影踪的人,挠了挠头,对里面的小丫头道,“姑娘,我们……”
小丫头轻轻将外衫罩上,懒懒的往车厢上倚靠,一抬手一转眼,尽是风情,“我们回去,等着坐地分赃!”
车夫鞭子一扬,马车向前而去。
端木十七和连青城、董之文带了人兵分几路去追,一直追到子时,都没有看到人。
而等到他们感觉不对再回转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半夜,端木十七和连青城急匆匆赶回来,就见到本来放在桌上给端木族长的贺礼不翼而飞。
端木十七铁青着一张脸,不知道是气还是羞,几个想要争夺江山的人竟然被一个小小女子给戏弄了,说出去可还有脸面?
端木十七带人冲到文殊的住宅的时候,那里早就已经人去楼空。
连青城咬牙切齿,“萧玉卿这个刁蛮的女人,就没有一刻安生的!”
“王副将,命人看牢城门,许进不许出!”端木十七寒着脸吩咐道。
看着王副将领命而去,董之文皱了眉,“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萧玉卿到底是在城里还是已经出城了。”
连青城使劲想了想各个环节,想要找到蛛丝马迹,可是鉴于萧玉卿总是出人不意,不管想到什么他都不能确定。
端木十七闭上眼睛吸了口气,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捋了捋,他竟然没有找到任何破绽,“萧玉卿这样的脑子,还用在端木家苦读兵书吗?”
在端木家老宅,而这个城镇光守兵就有两万,另外他还派人了专人跟踪,内松外紧,就是这般情况竟然还让人逃了,最重要的是事后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下手的地方。
端木十七叹口气,“徐先生,你可有良策?”
徐先生不是普通人,他考科举那年是状元郎,无奈那一年发生了科举抄袭案,牵连了大批的文人学子,这些人终身都不能再参加科举。
徐先生便成了端木家的一个幕僚,刚开始是跟在端木十七的父亲身边,后来端木十七太过出众,老族长便将徐先生指派到了端木十七的身边。
徐先生年纪不算大,可是也已经四十多岁了,再加上平日很少运动,白白胖胖的,白天折腾着老族长的寿宴,晚上又跟着一堆大兵骑马奔跑了一夜,身体早就受不住了,脑子里就是一锅浆糊,现在听到端木十七问,第一反应竟然是呆住了。
端木十七扶额,算了,“今天晚上就先到这里吧,各自回去休息,等明日在搜!”
一众人筋疲力尽,早就巴不得赶紧回家上床抱老婆了,而端木十七可没有这个荣幸,因为他浑身疲惫的回到家,等待他的不是一桶热汤,而是一个冷面男人。
“听说……你将她弄丢了?”
端木十七看到正襟危坐在他房间的人,面色一冷,他这里是布了阵,然后还派了诸多人防守的,竟然进来人都没人知道,尤其是这人堂而皇之的在他这里喝茶。
端木十七操劳了一个晚上正心里气恼,“是,不过不是我弄丢的,是她自己跑的,槿王爷,玉卿现在算是端木家的女儿,见过了端木家众人,虽然还未上族谱,可是往来的人都知道,就算是兴师问罪,也不该是槿王爷吧?”
周城槿脸色一冷,轻轻冷笑,竹节般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没有想到端木家的腰板硬了不少,不会以为有连青城了,就安然无恙了吧?”
端木十七忍了忍心口的气,他当然不是这样认为,他搜罗了一天都没有找到人,这口气不过是恰巧此时发出来了。
端木十七上前一步,躬身低头行礼,“十七见过槿王爷!”
周城槿挑了挑眉,“人呢?”
“十七带人寻了一天都未找到人,此时……也不知道是还在城内还是出城了!”端木十七说着都觉得有些羞愧。
“看来是本王高看了端木家!”周城槿脸色漠然,目光无惊无波,“若这就是端木家的真实实力,就算是回到大秦也难逃亡族之命,本王劝你还是老实留在这里吧!”周城槿说完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端木十七留,便直接走出了房间离开。
端木十七气恼的要命,又是憋屈又是羞怒,他从来都是被人称赞胸有沟壑惊采绝艳,却没有想到竟然被萧玉卿一个小女子给耍了一把。
端木十七想到抓回来的那些替身不翼而飞就更是想给自己一巴掌,是不是这些年被人称赞太多,过了太多舒适日子,他太过懈怠了?
端木十七到底有多么的郁卒没有人知道,而周城槿有多么的生气,文左文右却彻彻底底的感觉到了。
文右看着回来之后就寒着脸不动不说话的主子,心中发怵,“主子,青影跟在夫人身边,不如……”
文左扯了扯文右的袖子,示意他为了安全着想可以闭嘴了,上次被打的还不够么?
周城槿仿佛没有看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睛,现在戴国已经无声无息被瓜分殆尽,他紧赶慢赶做完了所有的事情,就为了早日等够赶来看她,可是没有想到这丫头这么野,竟然自己偷跑了。
她知不知道他苦心孤诣将她送到端木家是为了什么?
她不喜欢萧正然,而萧正然到了秦国会有自己的家,有嫡子嫡女,她就只能成了庶女,他怕她难过,给她选一个更加有实力的家族。
他怕她因为‘天魂血魄’被人觊觎而身处险境,借着端木家的手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摆到明面上,总比躲在暗处被人暗算来的强。
之前她是天魂血魄,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只能东躲西藏,成为别人追寻的目标,而她的身份曝光,以现在大秦的威势,想要护她周全就再简单不过了。
他桩桩件件都为她设想好了,就等着这一天带她回大秦,可是……他呕心沥血日夜兼程,赶过来她却不见了。
他确实派了人跟着,可是……
周城槿有些矫情了,明明只要传个消息就能看到她,可是他却有些不敢,这难道就是近情情怯?
周城槿在二十多天以前再也收不到萧玉卿的来信时,他就知道出问题了。
从青影那里知道萧玉卿安然无恙,可是她却不再给他写信,他想过,或许出了什么变故。
青影说,那天萧玉卿见过连青城……
周城槿觉得自己有些怪,明明知道想到那些事情,却仍然忍不住会乱想。
想着是连青城巧舌如簧打动了萧玉卿,萧玉卿发现两人情意深厚,所以……
又想难道说因为端木家青年才俊众多,萧玉卿移心?
周城槿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那种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的疼痛,好像自从遇到萧玉卿,她给了他太多的第一次,只要想到以后她这些都归于别的男人,周城槿就恨的手痒痒。
周城槿蓦然睁开眼睛,目光凌厉而狠辣,既然连青城是个威胁,那就除了他,什么时候他会这么犹豫过?
“文右,联系青影,”周城槿眯了眼看文左,“你,去传话中山王,想要番地安稳,当除了门下逆子!”
秦兵已退,而戴国五分,以花都为中心囊括了周围二十九个城镇为中山属国,连尤正为中山王,黄家辖下的西北地区为西川属国,黄焕之称王,东国依然以奉东王为主,而中山以南,周城槿则刚刚带了圣旨而来,本来是想将东南地区划给连青城,可惜,连青城终是不堪大用。
眼看着大片江山到手,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得罪了主子,岂不是一场空?
文左微微叹息,为连青城哀悼三声!
文右传了话之后回来好奇的问道“主子,给连青城的圣旨……还宣吗?”
周城槿没有说话,目光悠远的看着窗外,看着天色一点点变亮,还宣吗?当然要宣,先将戴国划分成一个一个的小国,然后让他们内斗,接着,大秦便只用坐收渔翁之利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