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和傅钧恪之间更尴尬的事情今晚都已经发生了。
拽拽衣袖什么的,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离开皇宫,姜含还是没有选择坐马车。
夜色已经很深了,从宫里出来,官道上隐约可见几个行人脚步匆匆。
再反观姜含一行人。
暗一跟在两人身后,姜含拽着傅钧恪的衣袖,因而不得不跟他并排行走。
姜含从那之后一直都没有再跟傅钧恪说话,但是傅钧恪的袖子,他却是拽的紧的不能再紧了。
“你要不今日住在相府,衣服脱下来换洗一下?”
姜含目视前方,开口道。
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随便留一个人去相府住的。
更别说是跟他还有些往事隔阂的傅钧恪。
但是他又做不到让傅钧恪脱了外袍,就穿着个中衣就让他在街上晃悠着回他的傅府。
更何况明日傅钧恪还是要跟他一起去极北之地。
让他住一晚相府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以上是姜含的想法。
傅钧恪则不同了。
听姜含开口让他去相府住下。
他的脑子忽然间就闪过了很多不好的东西。
下身隐隐又有些反应。
傅钧恪捏了捏拳头,啧。
他现在简直就是个禽兽。
姜含和傅钧恪两个人在前面虽然话不多,但是看在暗一眼里的画面感还是很冲击人心的。
少年紧紧的拽着男人的衣袖,像什么?
像极了爱情。
啊呸!
暗一的一双丹凤眼里闪过一抹沉暗之色。
说到底,主子其实多少还是对傅钧恪有着一些感情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感情就会突破了那一层隔阂,两个人到时候比现在还要亲密无间。
一想到这些,暗一的手就忍不住握紧了剑身,很久都没有微微松开。
暗一知道这是嫉妒在作祟。
他嫉妒傅钧恪。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嫉妒这个词汇,暗一就会想到之前的魏叶安。
他之前在魏叶安的身上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嫉妒。
可现在换做是他嫉妒别人了。
回到相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晚上苏婠婠又是一个人在相府用的饭。
如果苏婠婠真的是相府的女主人的话,那她未免处境有些过于的凄凉了。
以至于苏婠婠在府门口堵着姜含的时候,姜含如是想。
那苏婠婠缠着他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早了,早些睡吧。”
自从苏婠婠进了相府以后,姜含可以说是时时刻刻都在在避着苏婠婠。
他留苏婠婠在相府有他的用处,可是他却不能和苏婠婠过于亲近了。
不知道这姑娘的心思的时候还好,这知道了还了得?
就这样吧,等事情过去了,便将她送回她的郡主府。
姜含欲要错身进府,却是被苏婠婠一个上前拦住了。
堂堂的一朝丞相被一个姑娘拦在自己的相府门外?
姜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憋住气笑了:“苏婠婠,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用老是躲着我,这是你自己的相府。”
苏婠婠拧着眉毛道:“我也想开了,咱们两个人之间没什么可能......”
视线从暗一身上转到傅钧恪身上,苏婠婠定定的看着姜含。
姜含的嘴角没忍住抽了抽:“得了,那极北之地你想跟着就跟着吧,不用在这跟我混淆视听了。”
苏婠婠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你真当你那点心思藏得严实吗?”姜含叹了口气:“不过,你方才说的话本相当真了,也只能是真的。”
苏婠婠的眼睛当时就红了。
姜含别过头没敢看:“你回去洗洗早点歇息吧,明日晨时唤你起来”。
“嗯”苏婠婠声音有些哽咽地应了一声,转身朝着自己的那方院子去了。
傅钧恪和暗一这时互相对视了一样。
他们两个人原先对苏婠婠的敌意现在没剩多少了,可是对对方的敌意却是没来由的升了不少。
连个小姑娘都能看出来他们的心思?
呵。
暗一原本是没打算就这样明争暗斗的,也许是因为之前没有一个人能像傅钧恪这人一样,一出来就给了他一种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感觉。
他如果不争,到最后怕是连随扈这个身份都留不得。
这边傅钧恪跟暗一一路你来我往,较量非凡。
那边还不待姜含回到自己的院子,相府管家就急匆匆的赶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主子,您不在府中的时候,御史大人府上过来人了,送来了这个。”
管家递上来一幅卷起来的布卷,见姜含露出不解的神情后,又道:
“那人没有多说,只说将这幅画给您看了,您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姜含一只手还拽着傅钧恪的袖子,当时没有打开看。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姜含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到御史台那边的老头有什么事需要自己要帮的事情。
“还有一句,说是让您在侯爷面前美言几句。”
管家当初是姜华云为姜含聘进相府的,因而管家提起姜华云来话语还是比较亲近的。
通过姜含找姜华云帮忙的人其实并不多。
侯爷不如姜相好说话,一般人找了姜相自然就不会再去找侯爷多此一举。
这御史大人却通过寻求姜相帮助,找侯爷办事。
想不透啊。
“好了,我知道了。”姜含收起布卷,示意管家可以离开了。
待到进了他的院子姜含指着他旁边的一件厢房对傅钧恪道:“今夜这间房是你的。”
那间厢房紧挨着姜含的主房,而另一边紧挨着主房的那一间是暗一的。
姜含让暗一回了房。
而傅钧恪因为袖子被姜含拽在手里,只能跟着姜含走。
姜含回头看了傅钧恪一眼,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你先将衣服脱了。”
虽然知道姜含一直拽着自己的袖子,但是傅钧恪还是管不住自己多想了些事情。
一时间面色有些微微的红。
旁人怕是八百年都见不得镇南将军傅钧恪红起脸来会是什么样子。
依着姜含的意思,傅钧恪将外袍脱了下来。
期间不用想,姜含依旧没松开手。
见人将衣服拿去屏风那边,傅钧恪这才忍不住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的。”
傅钧恪摆弄着桌上的青瓷茶杯,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