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孟华韶身上的冷意,周予钧眼中却映入顾萱萱略有点委屈的神情,她拉着自己妹妹的手,声音不知不觉中都有点哽咽,“小师叔,你和孟姐姐自便,我和妹妹先自己去忙了。”
顾萱萱没像以往那样黏着他,令周予钧心底微微松了口气,“好。”
等到周予钧转身离开后,司柔柔捏了捏顾萱萱的细胳膊,“姐姐你傻啊,居然就这样和他说完了?”
顾萱萱略有点倔强的努了努嘴,“没见人带了女人吗?我还能去做第三者?再说了,他看我的眼神,现在和看那女人的眼神差不多,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也是!这满场的男人眼睛可都黏在你身上转呢姐姐!”司柔柔拍了拍顾萱萱的手背,“就别老惦记着我们的老男人了。”
“什么老男人。你好讨厌。”顾萱萱不愿意司柔柔这样说小师叔,因为在她心里,她的小师叔一直都没有变。
变了的,只是彼此的情谊而已。
可是周予钧没有办法,自从顾安童和司振玄找他长谈一次以后,他才下定决心要远离顾萱萱。
他知道顾萱萱打从心底的依赖他,如果可以,他也愿意给予顾萱萱长辈一般的关怀。
但是顾安童和司振玄说,顾萱萱毕竟已经22岁了,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岁了,哪怕考虑到他和顾萱萱之间感情深厚,可某种程度上还是避嫌下比较好。
外头说三道四的人不是没有。
司振玄很在意自己女儿的名声。
周予钧也正是因为懂司振玄的顾虑,也就答应避开顾萱萱了。
他没想到刚才会看见那双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神,里面还含着雾蒙蒙的泪水,瞧着十分可怜。
“喂。你想什么呢?”孟华韶忽然间轻轻拉了拉周予钧的胳膊,“不是有个珠宝商约你在这里见吗?说好的,婚戒可以让他出。”
“没关系。我不缺这笔钱。”
“能省就省啊。”孟华韶一副为君计划的态度,让周予钧闭了嘴。
他最后随口回了句,“随便你吧。”
这场晚宴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和那珠宝商约好时间去帮他看看房子格局,周予钧打算回去。
刚扭头,就看见阳台上顾萱萱那形单影只的背影,她身边还站了个男人,那男人伸手搭在顾萱萱的肩膀上,一只手似乎还有意无意的摩挲着。
周予钧蹙眉。
孟华韶正在和珠宝商谈天,旁敲侧击的开始要珠宝的打折,周予钧没有攀谈的意思,抬脚便朝着阳台走。
在顾萱萱和那男人身后,周予钧轻咳了声,顾萱萱转过头来。
那男人也跟着扭头。
“萱萱。到点了,你爸妈会担心的。”周予钧用了一个蹩脚的理由,但至少身为小师叔,他有这个责任和义务保护顾萱萱。
***
顾萱萱略有点意外的看着周予钧。
她没想到周予钧居然会管自己的闲事,因为在她的概念里,小师叔已经几乎不会想再理她了。
所以她做什么,小师叔都不会在乎的伙。
顾萱萱撇了撇嘴,“我22岁了,不小了,我爸妈不会着急我回去的。”
旁边的男人笑着轻轻拍了拍顾萱萱的肩膀,“是啊。这么大的人了。有自己的交往权利了。”
“顾萱萱,我是你师叔。”周予钧蹙眉,他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那么听他话的顾萱萱,会突然间不听话了,难道她真的进入了叛逆期?
顾萱萱心里头那个生气啊,这个时候就知道他是她师叔了?前些日子避她就当蛇蝎一样,搞得她诚惶诚恐的。
早知道这个方法能把师叔勾过来,她应该早点干一些叛逆的事情。
顾萱萱微微扬起下巴,“师叔怎么了?师叔就可以干涉我的自由吗?”
周予钧其实很少有生气的事情,但他不可能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姑娘,居然那么早的就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他冷冷的瞥了眼在旁边嬉笑的男人,伸手抓住顾萱萱的手腕,对那男人说“我找我侄女说事,如果不满尽管来周家找我”,说完他扯着顾萱萱往别的方向走。
顾萱萱先开始还是火大的不行。
可垂头就看见周予钧抓着自己的手,心里头又开始酸酸的。
好难过啊……
可为什么师叔平时不理她,这会又管上她了呢?
周予钧将顾萱萱带到另外一个角落里,开始数落她,“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多大,让一个男人不避讳的搂着你,说出去你司家大小姐的身份还要么?”
周予钧说的话无非就是老生常谈,其实说老实话,司振玄和顾安童在这方面真的没怎么管她,一个是顾萱萱平时对其他男人都非常高冷,似乎谁也不放在眼里的那种态度,二个是司振玄和顾安童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女儿似乎喜欢的人是周予钧。
顾安童其实还满开明。
她私底下有和司振玄讨论过周予钧合适不合适萱萱的问题。
顾安童其实很早前就觉着周予钧是个好男人,而且以后也会是个专一的好男人,可她比较惆怅周予钧眼里似乎并没有萱萱。
司振玄却打消了顾安童的念头,他说周予钧绝对不可以。
沈昊松和沈思瑜两个人相差十五岁,他们是抱着祝福的态度,可那是二沈之间的事情,容不得他人置喙。
但司振玄自己的女儿,他就非常有意见了。现在看这十四岁其实并没有什么,周予钧正当盛年,而顾萱萱正当青春,两个人站在一起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的感觉。
可若干年后呢?若干年后一个五十,一个才三十,要怎样协调?再往后?谁来照顾他们的女儿,谁来照顾司振玄最心爱的宝贝明珠?
所以司振玄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考虑周予钧,还和周予钧侧面敲了下边鼓。
顾萱萱望着周予钧的眼睛,其实她应该高兴的,在周予钧的世界里,亲人和外人划分的极其清楚,是亲人所以才会这样关心你,如果不是他在意的人,他根本就懒得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