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五年前的赛马,自然也就说到来朝的哈萨一族。莫寒月问道,“今日王爷怎么这会儿就过来,不是说哲加族长今日上朝朝拜奉礼吗?”
峻王淡笑,点头道,“是啊,皇上还给本王指派三个助手,负责哈萨一族的接应事宜!本王也不能让他们歇着,便都打发去陪伴哈萨族来的勇士,自个儿偷些清闲。”
刚一偷到清闲,就跑来见他的王妃。
罗雨蔷自然不知道是莫寒月相请,不禁抿唇低笑。
皇帝安插这三个人,本是监视之意,如今想来,怕会被他指使的团团转。
莫寒月好笑,点头道,“既然正式朝拜已毕,改日十一当尽地主之谊宴请哲加一行,不知几时方便?”
峻王想想,皱眉道,“今日刚一退朝,已有几位王爷送上帖子……”沉吟一下,说道,“就五日后吧!”
莫寒月刚一点头,就听他说,“那日是小皇叔宴请,我们抢来就是!”
莫寒月好笑,说道,“怎么偏去抢景郡王的?”
峻王撇唇,倒也不避讳有另几位小姐在场,说道,“虽说他是哈萨一族敬重的勇士,可是明妃一事,怕也有些尴尬,他递帖子,不过是因旁人都递罢了!”
莫寒月扬眉,说道,“怎么旁人都递,王爷不递吗?”
峻王大笑,说道,“丫头,你聪明一世,这会儿怎么糊涂了?本王身负招待之责,难不成自个儿递帖子自个儿接吗?”
莫寒月也不禁哑然失笑,说道,“还当真是十一糊涂!”
叶弄笛抿唇,笑道,“也难得见妹妹糊涂!”
容九乔惦记赛马,忙道,“十一妹妹,你将酒宴设到罗府可好,好歹是将门的府邸,有极大一个演武场,也骑得开马。”
莫寒月抬眸向峻王一望,浅笑摇头,说道,“此事我还要细细斟酌,横竖不急在一时,容姐姐等我的帖子就是!”
容九乔不放心,说道,“必得是能够赛马的地界?”
莫寒月点头,说道,“十一尽力!”
容九乔大喜,连连点头,说道,“到时我与妹妹赛一场。”
罗雨蔷忍不住笑,说道,“输了可不许起急,到时又甩脸子哭鼻子!”
容九乔嗔道,“哪个哭鼻子了?大嫂又胡说!”
罗雨蔷诧异,说道,“前次爬树,不过是被突飞的鸟儿吓到,岂不是就哭鼻子?”
容九乔小脸儿羞红,顿足道,“没有没有就没有!”
这里姑嫂两人斗嘴,那边莫寒月见峻王若有所思,不禁扬眉,问道,“怎么,王爷还有旁的事?”
峻王轻笑,摇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正一正神色,说道,“今日哲加上朝,提出一件事来!”
“什么事?”众人见他说的认真,都不禁凝神。
峻王向姐妹几人望去一眼,说道,“哲加说,如今哈萨已归附大梁,正是两族交好,五年前既有拥月公主来归,也当许大梁的女子嫁入哈萨,如此通婚,才能亲如一家!”
罗雨槐吃惊,说道,“这是何意,难不成是要我朝廷和亲?”
哈萨族虽然雄倨草原,可是终究只是一个小族,归附大梁,也不过是自保之策,岂有要朝廷向他们和亲的道理?
峻王摇头,说道,“那倒不是,只是想通过迎娶盛京第一位小姐的方式,开两族通婚的先河!”见几位小姐瞠目,耸肩道,“这是哲加的原话!”
大梁朝不管是盛京也罢,旁的州府也罢,各大世家,选择姻亲,无不以出身贵贱而论,在他们眼里,纵然是哈萨一族的族长,也不过是草民,又岂肯将女儿嫁去草原?
莫寒月听这“通婚”二字新鲜,脑中自然闪过月琉璃的身影,微一沉吟,问道,“皇上可曾答应?”
峻王点头,又跟着摇头,说道,“皇上说,此事总要两厢情愿,不能强嫁,他们在京几日,倒是许各大府门的小姐与他们有些来往,到时若当真有人肯嫁,想来也不会阻拦!”
当然不会阻拦!
莫寒月暗暗撇唇。
大梁朝在大战之后,兵力财力都有极大的耗损。如今哈萨族只是提出通婚,又不必是皇室血脉,他宇文青峰不伤筋不动骨,岂有不应的道理?
叶弄笛的心思,却又在另一处,点头道,“只是不管如何,皇上这道旨意一出,下帖宴请哈萨族的各府,自然也会下帖相请各府的小姐!”
峻王点头,微微勾唇,说道,“各大府门,必然不愿自个儿的嫡小姐嫁去草原,下朝这一路,本王已听到几位大人私议,要将庶小姐们也一并送出来,横竖哈萨族人并不在意嫡庶,若有庶小姐能嫁入草原,许一个有些头脸的人物,怕日后还有益处。”
算计的可相当圆满!
莫寒月扬眉,含笑道,“如此说来,我们也是要各府都下到帖子?”
峻王耸肩,说道,“想来如此!”见她拢起眉头,又不禁笑起,说道,“倒是哲加,说是近几日每日饮宴厌烦,婉拒了几府的帖子。”
莫寒月点头,说道,“哈萨一族远来,想来也是为了领略大梁风土,成日饮宴,当真是无趣!”
由此话又说起哈萨一族的风土人情,在场除了容九乔之外,都是曾在草原上住过些时日的,谈谈说说,仿佛又回到那时的天高地阔,甚是回味。
而容九乔虽不曾去过,可眼前这几人个个言辞便给,口齿伶俐,所言所讲,绘声绘色,倒也听的津津有味。
眼看快到午时,莫寒月传话厨房留膳,峻王才起身告辞,笑道,“哲加那里,本王总要再去瞅瞅,总不成就此不管!”与众小姐辞过一礼,桃花眼含笑,向莫寒月一扫。
莫寒月会意,福身行礼,说道,“王爷慢走!”命丫鬟相送。
罗雨槐见她竟然不亲自相送,摇头道,“素日王爷说到妹妹,口口声声说要宠着,我们还道他不过说笑,哪知竟是如此宠法!”
王爷到府,她不亲自相迎,现在离去,她也只是一礼,并不相送,王爷还似并不在意,万事由她。
她又哪里知道,峻王出入相府,比出入自个儿的峻王府还随意些。
莫寒月瞠目,说道,“这话是几时说起?”
罗雨槐抿唇,说道,“西征这一路,没有听千回,也听百回,哪里记得是几时?”
莫寒月咬唇,心底泛上丝丝甜意,嘴上却道,“如今连罗姐姐也学会哄人!”
罗雨槐给她大大一记白眼,戳着她的额头道,“你呀,也不知道羡煞多少人,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