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栖脑海一瞬间空白,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
静默了一瞬,她推开他禁锢着自己的手掌,神色如常地直起身子,
“少自作多情,我只不过是第一次拍这种戏,有点紧张罢了。”
眉尾很痞气地扬了扬,宋宴辞拖长尾音哦了一声,“那一会就看你表现了,顾老师。”
“我们直接开始试着实拍吧,或许正式拍摄的氛围能让你们更进入状态,”陈川越过监视器看向两人,“没事放轻松,给你们磨合的机会。”
安安刚才在一旁全程目睹顾念栖和宋宴辞的那些来来回回,此刻站在监视器后,冲顾念栖比着加油的手势,夸张的口型拼凑成一句话:
不蒸馒头争口气。
行吧,顾念栖调整了下呼吸,重新坐好,手臂环住宋宴辞的脖颈,
这样的姿势让她高出一截,挺起的腰身是带着韧劲的细,胸前线条被紧致裙身称的愈发饱满,几欲挨上他的锁骨。
暧昧缱绻的氛围一触即发。
看得安安抱住方然的手臂,贴在她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激动观望,方然也是第一次围观她真正拍吻戏,心里一直纠结这段花絮是录还是不录,录了怕顾念栖打人,但是不录吧,又觉得好可惜,
做人好难,当经纪人更难。
随着陈川的一声action,机器缓缓推进,
“现在同时往入口方向看,已经看到严锋过来了,”陈川拿着对讲机,“好,现在回头直接亲,动作快。”
随着陈川的引导,顾念栖摒除一切杂念低下头,但在快要触碰上的一刻还是不由得犹豫,然而几乎同时,宋宴辞的手扣住了她的后脑,让她无处可躲。
说不清是谁压下还是谁迎上,感官一瞬间被湿热柔软覆盖,顾念栖只觉得一股电流沿着脉络猛的窜上,但也不知道窜去了哪里,满脑子充斥的只有他的气息,
发胶的淡香,衣服喷洒过的雾林苔藓的香调,还有他皮肤透着的浓郁牛奶糖的味道。
她几乎是一片空白地随着他的节奏,但在头脑还尚未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陈川喊卡。
条件反射地分开,顾念栖掀开眼,入目便是他唇周晕染出的杂乱痕迹,是她唇上厚重的玫瑰色。
她下意识就抬手去帮他擦这令人浮想联翩的旖旎印迹,宋宴辞也不躲不避,只是用热意未消的视线从她面上寸寸扫过,都似乎让顾念栖感受到了确切温度。
“没这个必要,”看她晕的厉害的唇妆,他弯了弯唇角,“你也没好到哪去。”
两人的化妆师已经过来补妆,陈川坐在监视器后头拿着对讲机讲着戏,“突破是突破了,但还是不行啊,这个是危急时刻,电光火石之间的事,反应一定要迅速,节奏抬上高潮就是一瞬间的事。”
“你们现在吻的太柔了,给我一种偶像剧的即视感,不行啊,”他点评,“补好妆我们再试一次。”
然而花式问题层出不穷,好像再卖力也无法达到陈川的标准,接下来依旧是在不断的“卡”声中度过的。
也不知道到底ng了多少次,反正顾念栖感觉自己嘴唇都隐隐肿胀的时候,还连一次“保一条”都没听到过。
“你们两个过来看回放。”陈川出了口气,摘下耳机,将自己的椅子往一旁挪了挪。
现场收音,他们亲吻发出的任何一丝细微声响都会被分毫不落的抓取。
画面里的人影吻的难舍难分,顾念栖头一次不敢直视监视器,被陈川逼着,硬生生将视线挪过去,听他说其中的问题。
表演这个东西,的确是要亲眼看过第三视角才能知晓问题,从画面上看起来,表现力的确是还没有彻底放开。
正当顾念栖准备回去重来的时候,却被陈川叫了停。
“今天也不早了,就先这样,”他安排,“明天我们先拍其他人的戏份,给你们一天时间赶紧给我熟悉磨合,不行就一起去喝两杯,后天出工接着拍这场。”
顾念栖感觉遇上了自己职业生涯的滑铁卢。
她还从来没有一场戏这么多遍都过不了的时候,面对徒劳陪她辛苦了半天的片场工作人员都觉得不好意思,赶紧让方然去订了夜宵,到了之后分给大家。
自己则先和安安回了酒店,路过楼下便利店的时候,顺道拿了几罐看不懂名字的酒结账。
她觉得陈川说的有道理,她现在太过于紧绷,也许喝完酒睡一觉可以放松许多,下回就能一遍过了。
也没想着找宋宴辞,毕竟看回放里的情形,是她的问题更大一些,而且……
虽然是工作,但他在她这里毕竟不是普通同事,实打实的亲了这么多次,短时间内还是让她自己消缓的好。
跟安安道了晚安后,顾念栖回到房间,也没有先去洗漱,而是开了一罐酒,坐在阳台上吹着海风看剧本。
易拉罐花花绿绿的,酒的味道也是甜甜的果香,很好喝。
她脑海里复盘着陈川讲过的关键点,一不留神,茶几上就只留下了几个东倒西歪的易拉罐。
胃里和脸上一阵阵的烧,顾念栖走去浴室想洗把脸凉快一下,这时听到门被叩响。
她打开门,见是宋宴辞站在门口。
头脑晕晕乎乎的,顾念栖伸手扶住门框,听到他的声音透过微鸣噪声穿过耳膜,
“练习一下?”
作者有话说:
练习什么呢……
第17章 chapter 17
◎发酒疯呢,小疯子◎
顾念栖穿着件墨绿色吊带睡衣, 真丝质地,款式单薄性感,外面原本还罩着件外袍, 但因为准备去洗脸, 觉得袖口很宽松碍事,就被她脱了扔在一旁。
由是门一打开, 宋宴辞便看到她衣着清凉的站在门内。
拍戏时的妆容还未卸,尚且完整,打理精致的发型似乎是被风吹的微微凌乱,散落在肩后, 还有一些顺着修长脖颈, 掺杂着堆在颈窝。
v型领口遮不住大片的雪白, 纵深的沟壑掩映在轻薄的蕾丝之间,说不出的勾人,而它的主人仿佛丝毫未察觉到似的,细白的手臂扶着门框, 只用一双微挑的媚眼盯着他看。
面色如常, 目光清明, 但宋宴辞莫名觉得她目光清明的有些怪异。
就这样静静看了半晌, 顾念栖才转过身,没多说什么, 只是默许他跟她进去。
墨绿色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曳,宋宴辞也是这时才发现她光着脚,
脚踝纤细,不盈一握。
房间内只开着盏小灯, 光影并不明晰, 房间内充盈着山茶味道香薰的气息, 混着薄荷味道的烟。
阳台门大敞着,白色纱帘被海风吹的飞扬飘荡,曼妙身影从那影影绰绰中走进,再出来时手里拿着被翻的有些褶皱的剧本。
“坐。”她抬手指了下阳台门旁的单人沙发。
宋宴辞觉得她有点怪,但也没想太多,只是刚坐下,顾念栖就驾轻就熟地跨上了他的大腿。
跟拍戏时一样的姿势,只不过比那时更自然,更显得顺理成章,
也比那时贴的更紧密。
柔软重量一入怀,宋宴辞整个人僵了一瞬。
她整个人就软软趴在他怀里,胸前软绵绵沉甸甸的重量,隔着薄薄的衣料压在他胸膛,
宋宴辞喉结很缓慢克制的滚动了下,她好像,没穿。
“顾息息,你这样很危险。”宋宴辞微压着眉眼,想将她推离自己的身体,但顾念栖却同时搂紧他的脖子,没有什么多余的缓冲时间,不由分说贴上他的唇,
很混乱地吻。
唇舌并用,毫无章法,让宋宴辞尝到她舌尖微甜的酒气,这酒气好像又顺着湿热触感蛮横霸占了他所有感官。
大掌环过她纤而韧的腰,他不由自主的回应却不敢深入,反倒是顾念栖嫌他给的反应不够似的,身子又往前挪了挪,缠的他更紧。
鼻息间溢出一声隐忍的闷哼,宋宴辞秉承着理智与她拉开距离,呼吸还勾缠在一处,他压抑着的嗓音微哑,“发酒疯呢,小疯子。”
“导演都没喊卡你凭什么停。”顾念栖被打断,皱着眉,语气很不满,“重来。”
她手虚虚抬手挡在两人脸侧,模仿着打板的动作,“action! ”
“什么action,”宋宴辞拉下她的手,叹口气,看向她的眼,“大晚上穿成这样去开门,还坐在一个男人腿上对他又亲又抱,顾息息你有没有点防备心。”
“不是你说要练习一下吗,不这样怎么练。”顾念栖看着他,理直气壮的很。
宋宴辞微噎,如果他说他原本只是单纯想来找她聊聊天,练习那句纯属嘴欠逗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信。
正想着,他感觉到顾念栖好像累了似的,额头抵在他的颈窝,“而且你不是别人,是我相信的人。”
“陈导要我试着喜欢你,我不想,因为我真的非常非常讨厌你,”
也不知是不是把头埋起来的原因,她的声音染了鼻音,听起来发闷,“其实你是我身边最不值得信任的一个人,但我还是,”
“还是忍不住想相信你。”
轻而细的声音,却如同细密的针,锥在他心上,一下疼过一下。
宋宴辞眼睑微垂,目光所及是她单薄的脊背,露在吊带外的皮肤细嫩,肩胛骨弓起好看的弧度,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微叹,正组织着措辞,但顾念栖却忽然直起身子,头顶差点磕到他的下巴,没在凝滞的情绪上多停留,
“没时间了,重来。”
这里可不是片场,再重来下去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宋宴辞被她死死搂着脖子,无处可避,只能不顾她的抗议声,抬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
偏头时阳台纱帘被风卷起,他瞥见玻璃后的小圆几和一旁地面上东倒西歪的易拉罐,扯了下唇角,
还真是喝了不少。
“你还真听导演话,让你喝酒你就喝。”
“必须喝,”顾念栖趴在他肩上,似乎是呜咽了一声,“我从来没有一连ng过十几次,耽误大家时间,还会被骂演技差,太丢脸了,下次必须要一条过。”
宋宴辞揉了揉她的发,心疼又想笑,“没人说你演技差。”
“背后会说的,就像之前他们都在骂那个张……什么来着,”她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干脆不想了,“反正我也嘲讽过他,但是现在变得和他一样了,太丢脸了。”
“既然这样,导演说的是让我们俩一起,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偷偷喝酒,也不叫我。”
“那你不是送上门了吗,”顾念栖掌心撑着他胸口,使劲挣开了他的束缚,气喘吁吁的直起身子,“你到底还要不要练。”
宋宴辞掀了下眼睫,“你喝多了,这样像我在占你便宜。”
“我没想叫你来,是你自己来说要练习的,现在又这样耽误我时间,”顾念栖推开他气呼呼的站起身,脑袋昏沉,拿着剧本走了几步,踉跄趴倒在床上,“奇奇怪怪,不靠谱,想不通。”
她趴的不修边幅,裙子被蹭上去一大截,堪堪遮住浑圆的臀,两条细长的腿还不停摇来晃去,白的晃人眼。
宋宴辞深吸一口气,认命地站起身,尽量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想帮她把被子盖上,但顾念栖的动作又忽然顿住,过了两秒猛然从床上站起,伸出拇指和食指指向他,
“真実はいつもひとつ!”她居高临下,“亲一下都不愿意,宋宴辞,你肯定是喜欢我。”